回到府中,這才屏退了衆人,冬衣問道:“他竟是要對王爺下殺手不成?”
蘇清歌亦沉了臉:“看起來像是的,你趕快通知王爺今日萬萬小心。”
冬衣點頭:“知道了,楚丞相還有說什麼?”
蘇清歌道:“香囊,他讓我要一直帶着香囊。”
冬衣摸了摸下頜道:“看來那香囊裡的東西的確是能夠暫時壓抑毒性的,好在他沒看出來側妃已經解毒了。”
蘇清歌點頭:“如今怎麼辦?你可否能將王爺找回來?”
冬衣點頭道:“能是能,卻不知道王爺多久才能趕回來。”
蘇清歌點頭:“盡力吧!”
冬衣問道:“他沒和你說什麼時候再見面把王爺行蹤告訴他嗎?”
蘇清歌蹙眉:“方纔竟沒注意,似乎是沒有說呢。”
冬衣緊緊咬着牙關:“府裡頭那個給側妃傳信的人至今還沒找出來。”
蘇清歌點頭:“慢慢來,先把確定了的人拔出。”
冬衣點頭道:“古侍妾身邊的一個叫平兒的丫鬟,是我和王爺已經確定了的,是楚丞相的人,曾在楚丞相府中無意間見過。”
蘇清歌點了點頭:“如此,明日就約古侍妾出來說說話吧”
冬衣含笑點了點頭。
翌日,蘇清歌一身琵琶襟上衣,下着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挽髮簪一寶藍吐翠孔雀吊釵。
蓮步姍姍至後院,春末花盡開,香飄十里,端的清新自然。
蘇清歌只覺一瞬間全身放鬆:“冬衣,你去拿茶來,在這花園裡煮花茶吃”
冬衣點頭應下,順帶喚一婢去請古氏。
蘇清歌獨坐花園涼亭,身旁滿花圍繞,不少花婆子正在澆水飼養,那認真的模樣竟是待女兒一般,無怪乎這些花兒開的這樣好。
冬衣至,茶具淨備,開水淨茶具,方開始泡茶,晶瑩的水晶盞,放上玫瑰,兌開水滿八分,不過一會兒,茶香四溢。
古蕊正翩翩而至:“姐姐好雅緻,這樣風和日麗的天氣,百花齊綻的花園,配上一杯香醇的茶,真真是再享受不過了。”
蘇清歌含笑印着古蕊落座:“所以才請了你來喝茶啊,平素趙側妃不愛見人,王妃過於嚴謹,也就唯有你能陪我同飲了。”
古蕊笑着回道:“那倒真真是我的福氣了!”
茶成,倒入透明的水晶杯,淡紅的茶水,透明的杯相映襯,真真叫人想急急的喝上一口。
古蕊飲下一口,舌尖淨是玫瑰茶香回味:“真棒,同是玫瑰茶怎我那處的就沒有這麼好了?”
冬衣含笑道:“因爲水不一樣啊!”
古蕊詫異:“哦?如何不一樣了?”
冬衣笑道:“府裡頭的水都是那口巾的水,巾裡的水不夠清醇,我們側妃娘娘煮茶的水都是去取那冰雪泉的泉水。”
古蕊瞪大了眼睛:“姐姐喝茶竟還有這樣的講究。”
蘇清歌笑道:“那兒的水乾淨,能讓這茶的色香味得到最大的發揮,只可惜去年沒下雪,否則用那梅花上收集的雪水,更是香甜可口。”
古蕊一面驚奇一面笑着道:“今日真真兒長知識了,從不知喝茶還有這般多的講究。”
蘇清歌心下冷笑,那是因爲上一世的楚驚寒愛喝茶,自己爲了討好他對這不知下了多少工夫,奈何至自己死,他也沒合上自己煮的茶一口……
蘇清歌看着一旁小池內遊動的金魚對古蕊道:“瞧那魚兒遊得多歡快,咱們過去瞧瞧吧!”
古蕊點了點頭道:“好啊。”
兩人一塊至那小池旁,蘇清歌又叫人拿了些魚屑來,一點一點的灑在池內,魚兒們歡快的游過來搶食。
蘇清歌嘆道:“哪怕每日處在一塊兒互不干擾的魚兒們,都有爲了食物而爭奪爭鬥的一日。”
古蕊笑道:“姐姐,不過是魚兒吃食罷了,竟也能想至此,可見姐姐心思過重,如此不大好,莫起了抑鬱纔是。
”
蘇清歌淺笑道:“倒是你看得開,讓你見笑了。”
蘇清歌擡眸看向古蕊身旁的丫鬟:“這丫鬟叫什麼名字,看上去怪水靈的?”
古蕊笑得有些牽強道:“名叫平兒,雖有些姿色,奈何身份卑賤,也就是個做奴才的主兒。”
蘇清歌看着古蕊對平兒的敵意並不詫異,冬衣曾告訴自己,王爺爲了離間二人,時常對平兒做一些曖昧欣賞的舉動,古蕊早已經把平兒當眼中釘了,只怕她也恨不得平兒早日死了乾淨呢。
正說到此,竟不知何處躥出一隻貓兒來,渾身通白,看着怪喜人,只可是現下看來那貓兒竟有些發狂的樣子,蘇清歌知道機會來了,特意做的驚嚇的樣子躲閃到了平兒的身後,蘇清歌似沒站穩猛地拉住平兒,平兒出於保護意識,便立馬下意識的甩手,本力氣也沒有用多大,蘇清歌卻故作被平兒推倒,並好巧不巧的落下池子。
蘇清歌忙開始打呼:“救命!救命!”
蘇清歌前一世是會游泳的,這一世自然也會,要做出溺水的樣子自然不是難事,忙故意含了一大口水在嘴裡。
冬衣立馬喝道:“來人,抓住這小賤人,竟敢將側妃推下池子,不要命了!”
說完立馬跳下池子環住蘇清歌拖上岸:“側妃,側妃您還好嗎?”
冬衣忙摁壓蘇清歌的肺部:“側妃您醒醒啊,您別嚇奴婢。”
一旁的平兒也不停的磕頭求饒着。
蘇清歌終於把那一口水吐了出來卻仍舊昏迷着,冬衣忙招呼了人將蘇清歌送回屋內,又去請示王妃,得王妃允,處死了平兒。
夜裡蘇清歌睜開了眼睛:“冬衣。”
冬衣從一旁的小榻坐起:“奴婢在。”
爲了伺候好蘇清歌,也避免有意外出現,故而冬衣每夜便是在蘇清歌牀鋪旁的小榻上睡覺。
蘇清歌道:“下午什麼情況?”
冬衣道:“下午倒是成功將那平兒處死了,只是奴婢有一處覺得奇怪!”
蘇清歌挑眉道:“奇怪?哪裡奇怪?”
冬衣道:“奴婢一直覺得奇怪只是說不上來!”
蘇清歌頷首:“你說與我聽聽!”
冬衣道:“奴婢帶來賜死平兒的消息的時候,按理來說古侍妾應該感到開心,但是奴婢在她眼中看到的是惶恐驚怕!”
蘇清歌忙坐了起來:“惶恐驚怕?”
冬衣道:“是,而且,王爺原先故意時不時調戲平兒,古侍妾完全可以找個什麼理由拿她下手,可是從來都沒有,哪怕被氣到半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懲治平兒什麼的。”
蘇清歌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有些奇怪,這古蕊也不是個簡單的脾氣,竟能容忍至此絕對有貓膩。”
冬衣道:“側妃娘娘,奴婢有個大膽的猜測。”
蘇清歌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她可能也是楚丞相的手下?”
冬衣點了點頭。
蘇清歌道:“找個時間告訴王爺,然後再定奪吧,你去找個家世清白的孤兒,然後能被你掌控的丫鬟給她,要她查不出什麼問題來的丫鬟,你該明白我的用意,記住,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決不能讓她先找到下一個楚丞相的人。”
冬衣點頭應下:“知道了,側妃快睡吧,明兒王爺應該就要回來了。”
蘇清歌點頭:“明兒麼?我知道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可見事情已開始涌出,這段時日會是最後太平的時候了。”
冬衣噗嗤一笑道:“側妃何必這樣悲觀,王爺定能勝那勞什子丞相,如今王爺待側妃這樣好,側妃怕什麼,待安寧之日,王爺自會給側妃一個好的打算。”
蘇清歌點了點頭笑道:“也是,竟不知何時我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真真兒奇怪呢 ̄”
說着說着兩人便這樣睡了去。
第二日一上午不見冬衣人影,蘇清歌知道冬衣是去找丫鬟去了,便也沒理會,一個人在屋裡,看看書卷
,沒事寫寫字,倒也快哉。
用過午膳還不見回,無奈只好獨自至後院練劍,如今練劍都是冬衣陪伴,有真實的夥伴一同練劍自然進步更快些。
一段劍舞出來,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拉,此時的蘇清歌面容嚴肅,眼中還帶有絲絲的恨意,樹葉被攔腰砍斷紛飛落地,上旋,下鏟,後空翻,舞出劍花朵朵,凌厲的劍風將樹幹削出一道痕跡。
落地,收劍,吐一口氣,進步挺快,不錯,相信再以這樣的進度發展自己很快能敵過楚驚寒了。
遠處一黑影突然襲來,一隻杯子直擊面門,我去,誰這麼狠心,下這樣的狠勁。
蘇清歌忙旋身劍出,呲的一聲,只見茶杯凌空而碎,化作粉末飄散。
“啪啪啪”擊掌聲傳來引了蘇清歌的回眸:“進步如此大,竟已出本王意料之外了!”
蘇清歌笑着收回劍:“若不進步如何敵楚驚寒?”
沈離岸見蘇清歌每每與自己說話,三句不離殺了楚驚寒,沈離岸不由鬱悶,楚驚寒是什麼時候惹上了這麼一尊堅定的瘟神,估摸着這一世蘇清歌會是不死不休的追殺他吧。
沈離岸忽覺一陣涼風襲背,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那個……”
“恩?”蘇清歌驀然回頭看向沈離岸,眼中的恨意一時還未消散。
沈離岸看着蘇清歌的眼神,不由的嚥了一口口水:“冬衣說你找我?”
蘇清歌點了點頭:“是啊,楚驚寒聯繫我了。”
沈離岸挑眉:“如何?”
蘇清歌道:“這次他是約我見面的,讓我在河岸的柳樹下見面。”
沈離岸摸了摸鼻子:“本王要是記得沒錯的話,河岸邊沒有柳樹啊!”
蘇清歌笑道:“曾經是宋阿末說河岸那邊那樣寬卻什麼都沒有,所以愣是移了一棵柳樹的樹苗去,只可惜後來無人理會,加上路人摧殘那柳樹沒能成活。”
沈離岸蹙眉道:“他這也是算在試探你吧?”
蘇清歌點頭道:“是,因爲那柳樹沒多久就死了,所以根本沒人去記得,好在那時候宋阿末說起玩笑的時候順帶與我說了,不然真兒個就要露餡了。”
沈離岸道:“這次他讓你要做什麼?”
蘇清歌笑眯眯的道:“你的行蹤!”
沈離岸疑惑問道:“行蹤?什麼行蹤?”
蘇清歌道:“你獨自出門的行蹤啊,如果你死了不就沒人和他對抗了嗎?”
沈離岸嚥了口口水:“拜託,好歹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你能不能不要在聊到涉及我性命的時候還笑得這麼歡快我會以爲你巴不得我早點死!”
蘇清歌笑了笑道:“哪有哪有,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沈離岸笑了笑道:“既然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也不忙你,你不是一直好奇冬衣麼?”
是,她一直好奇冬衣,冬衣一個丫鬟冷靜淡定思想敏捷關鍵功夫那麼高!
蘇清歌沒有打算插話,便靜靜坐着聽,順帶倒了茶放在沈離岸面前。
沈離岸飲一口茶,繼續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有一股勢力,算是我私人暗衛。”
蘇清歌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你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竟從來無人得知,他們都是聚集在哪裡的,怎麼會沒人發現呢?”
沈離岸笑道:“他們分佈在各個老百姓中央,住在一個巷子裡,聚集地呢,他們每人家中都有個暗道,暗道連起來,他們可以在中央會和。”
蘇清歌也說不清現在的情緒了,驚訝驚訝再是驚訝。
沈離岸道:“我所爲爲的就是今日,你去告訴他,我後日會出現在後山剿滅山匪,到時候自然會有我的人在並且叫他懷疑不到你絲毫。”
蘇清歌點了點頭,繼續慢慢消化自己所聽到的東西,這沈離岸該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對手,這麼久以來,竟沒有一人發現他有隱藏自己的一股勢力,並且那勢力還不弱,怪不得能那樣信心滿滿,原來是早就有備無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