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煥然一新。地面上坑坑窪窪的水鏡好似都凝結住了,成爲一面面銀鏡把馬路上行人都倒映在其中。幾輛汽車風馳電掣後路上的積水猶如盤龍出海,令你看後毛骨悚然。
因爲是沙土地,雨一停,路就能行人。田野裡,各處的水流汩汩作響,遠處的蛙聲交織成一片。
這片田野對面的小樹林下就是案發現場,不少人在那裡圍着屍體聚成一堆,缺乏經驗的小鎮警員們正手足無措的瞎忙活着。
楊烈手裡拿着一個擴音器從稻田地裡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用擴音器看着:“都給我住手!不要碰案發現場的任何東西,所有人站在原地!”
楊烈看見有一個年紀較大的警員仍然在走來走去,他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指着那個警員喊道:“喂!說你呢,給我站在原地,不要亂走!”
那名警員看了楊烈一眼,便聽話的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楊烈用擴音器高聲喊着:“所有人不要亂動,要等鑑定科的人來!”
楊烈一邊喊一邊走了過去,維護好了現場。
大約十多分鐘後,鑑定科的人開車來了,魏四喜、劉勇還有楊振東都跟了過來。
鑑定師小心翼翼的從死者的脖子上解下一個長筒襪,魏四喜和楊振東都蹲在那裡看着。
鑑定師突然感覺手裡的長筒襪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他把手伸進絲襪裡,從裡面掏出了一個雞蛋大的鵝卵石。
魏四喜和楊振東都嘆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楊烈指着屍體旁邊的雜亂的腳印對楊振東說道:“看,局長,這纔是真的腳印。”
魏四喜一聽這句話就氣不打一出來,真的腳印?這不就是影射我呢嗎?!
楊振東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腳印亂七八糟的。”
楊烈又指着距離樹林五百米遠的工廠說道:“他從工廠附近抓住了她,然後拖着她悄悄的走了四百米,來到了這裡。”
楊振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警察局的辦公大廳裡,此時氣氛異常的肅穆,大家紛紛擺着一副苦瓜臉,在那兀自沉默着。
菲菲一邊衝着咖啡,一邊打開了收音機,裡面放出各種的音樂,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個音樂廣播頻道。
“除了腳印還有什麼發現嗎?”局長突然轉過頭對着楊烈問道。
楊烈沮喪的搖了搖頭,說道:“哎,沒有發現。”
這個時候,魏四喜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不僅如此,因爲昨晚的大雨的緣故,那些腳印都模糊了,根本就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楊振東聽完這句話之後又是連連搖頭。
“我本來期望能夠發現雨傘下面的腳印,可惜還是一無所獲。”楊烈垂着頭徐徐說道。
“哎……”魏四喜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們經過這麼徹底的勘查,沒想到還是一無所獲。”
這句話讓氣氛再次變的沉重起來,大家再次的沉默了。
魏四喜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局長,我突然想到了一條線索。”
“說來看看。”局長不耐煩的看着魏四喜說道。
魏四喜摸着下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嗯……我想是這樣的,我們在犯罪現場一無所獲這一事實,也能成爲一條很重要線索。”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楊振東發現自己有點失去了耐心。
魏四喜在辦公大廳裡面來回走着,一邊走一邊有理有據的分析道:“我想應該是這樣的,一般的姦殺案的話,在現場都會留下一兩根*,但是這幾宗兇殺案,都沒有留下*,那麼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沒有*。”
“哦,你是說……兇手沒留下*,是因爲沒有*可以留?”楊振東靠在椅背上面思考着這個問題。
“對!”魏四喜連連點頭說道:“沒有*,也就是說這個男的是個青龍,完美的犯罪。”
楊烈在一旁詫異的看着魏四喜,心裡吐槽着,我擦,這也能叫做線索?!我真是對你的想象力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魏四喜接着給局長分析道:“我們可以這麼去分析,兇手很有可能是剃光了體毛的人,比如說和尚,這樣就大大的縮小了調查的範圍……”
這個時候,劉勇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永安寺就在隔壁,要不要我去查查。”
楊振東這個時候也有些無語了,他默默的盯着劉勇,半天說出了一句話:“給我坐下!”
楊振東實在是受不了魏四喜提出的那個奇葩的想法了,這簡直就是荒誕到了極點。
楊振東轉過頭看着楊烈問道:“楊警官,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楊警官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犯罪分子相當的與衆不同,手法熟練,作案過程簡直無懈可擊。”
楊振東用手掌用力一拍桌子,大喝道:“那我們到底應該做些什麼?!總不能每天在這傻坐着,等待那個兇手繼續作案吧!”
現場再次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大家又一次擺出了一副苦瓜臉。
這個時候,菲菲突然拎着收音機,拿着一沓文件走了過來,菲菲對楊振東說道:“局長,我有一個重大發現。”
“什麼發現?”局長扭過頭看向菲菲。
菲菲按下了收音機的一個按鈕,從裡面放出了一首歌曲來:“仍然倚在失眠,望天邊星宿,仍然聽見小提琴,如泣似訴再挑逗,爲何只剩一彎月,留在我的天空,這晚以後音訊隔絕,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情如曲過只遺留,無可挽救再分別,爲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虛,這晚夜沒有吻別……”
楊振東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關鍵線索來,於是他擡起頭看着菲菲問道:“你給我放這首歌幹什麼?”
菲菲對着楊振東說道:“這是我昨天晚上聽的一檔音樂節目,有人一直在放點播這一首歌,而事實上這是一首很冷門的歌曲。”
這個時候楊烈在一旁點了點頭,說道:“我聽過這首歌,叫月半小夜曲,好像是李克勤唱的。”
“那又說明什麼呢?”楊振東在那裡不耐煩的看着菲菲問道。
菲菲突然嚴肅說道:“我發現每次有人遇害的晚上都在播放着這首歌。”
“你說什麼?!”局長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菲菲把一沓資料遞給了局長,指着資料對局長說:“每次一旦播放這首歌就會有人遇害。”
“你看。”菲菲指着資料說道:“10號董珍妮遇害那天晚上,14號李香雪遇害的那天晚上,還有……昨天晚上,都有人在不斷點播這首歌曲,而且是同一個人。”
魏四喜這個時候突然笑了,他拍了拍菲菲的肩膀說:“菲菲,我勸你少看一點驚悚電影,這樣你的精神還能正常一點。”
但是楊振東卻沒有理會魏四喜的嘲笑,他轉過頭看着菲菲問道:“能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嗎?”
菲菲搖了搖頭說道:“我早上已經打電話給電臺了,電臺說沒有電話,是寄的明信片,明信片上署名是,一個來自鎮東的傷心的男人。”
楊振東以命令的口吻說:“下午你馬上去電臺去查一查,一定要找到那張明信片,確定那個男人的具體地址。”
“好!”菲菲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就走了。
魏四喜拉着楊振東的胳膊說:“局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浪費時間去查什麼流行歌曲,實在是毫無意義……”
這個時候楊烈卻拿着那張資料反駁道:“有意義!非常有意義!局長,你看這張表格,資料是不會說謊的……”
魏四喜無奈的往椅背上一靠,吐槽道:“天吶,又來了。”
楊烈指着表格說道:“不會這麼巧的,兩件事情之間一定有着某些必然聯繫。”
“也就是說……”局長摸着下巴在那說道:“這個兇手是一個精神變態者,一聽到這首歌曲就會興奮,想要殺人。”
楊烈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就像集會之前要放國歌一樣,我認爲這是兇手殺人之前的一種類似儀式的行爲。”
“嗯。”楊烈一邊說,局長一邊連連點頭。
局長接着拍了拍楊烈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不要讓菲菲去做了,你親自去電臺調查,一定要把那張明信片找出來!我們一定要吧兇手抓到!”
“是!局長!”楊烈忽然站直了腰板,對着局長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那我去做事了?”
“趕快去吧!”局長對着楊烈揮了揮手。
楊烈轉身就走了,他此刻的心裡非常的激動,奔波了這麼多天,終於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只要找到明信片,就能找到那個點歌的男人的家庭住址,那麼找到他就輕而易舉了。
楊烈心中想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楊烈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該吃午飯了,楊烈想着,吃完午飯我就去電臺調查,嘿嘿,這次你個殺人狂魔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破了這個案子,可又是大功一件啊。
楊烈一邊想着,走路的時候都感覺有些飄飄然。
而局長辦公室裡,魏四喜還是沒走,他看着楊烈走了以後,就急忙湊到了楊振東的身邊,問道:“局長,我說的那條線索還調查嗎?”
“什麼線索?”楊振東狐疑的看着魏四喜,似乎把魏四喜的事情給忘了。
魏四喜說道:“就是青龍啊,沒有*,那個還要調查嗎?”
“你到底會不會查案啊?!”局長用力一拍桌子,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罵道:“難道你到大街上讓每一個男人脫光褲子給你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