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銳在書房從上午一直忙乎到了下午,他說的進宮並沒有信口雌黃,原本以爲納蘭馨i因爲將丞相之死的事情看的很重,她會主動來找他,他刻意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的蹤影,最終,獨孤銳只好親自去蘭花苑去找她,然而剛踏入門檻,腳步就頓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騰而起。
屋子裡雜亂無章,衣服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梳妝檯也很亂,許多金銀珠寶也被冷落了,獨孤銳忍不住驚叫:“小馨——”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恐懼一點點的佔據了獨孤銳的理智,他大步走進屋子裡,四處搜索了一遭,什麼都沒有找到,他急了,臉色都變了。
“馨兒,出來,不要鬧了……”獨孤銳驚慌的喊叫着,然而不管他怎麼喊叫都v不見納蘭馨的人影,哪怕是憤怒的,委屈的,含着淚水的她……
獨孤銳倆大步跨出外口,叫來一個丫鬟:“你,過來!”那丫鬟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行了禮,獨孤銳臉色着急:“王妃呢?“丫鬟楞了一下,擡起頭被獨孤銳的眼神嚇了一跳,獨孤銳陰冷的警告:“說實話!”
丫鬟戰戰兢兢的看着獨孤銳,跪了下去:“奴婢,真的不知道,”獨孤銳的臉色變得更加可怕:“從上午到下午,你幾乎都在這旁邊做事,你不知道?”
事實上,獨孤銳這麼說也就是在試探。
丫鬟嚇得急忙說道:“王爺恕罪,是奴婢疏忽了,王妃的去處,奴婢確實不知道,大約半個時辰前,王妃帶着湘湘出去了。”
“帶着湘湘?”獨孤銳驚了一下,接着拳頭狠狠地攥了起來,眼睛裡暴怒的燃起了火焰。、
“納蘭馨——”該死,她竟然敢離開他!
“王爺,怎麼了?”封影走了過來。
“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給本王找出來!”獨孤銳雷霆大怒,封影楞了一下,在看到雜亂無章的屋子的時候才明白了什麼,接着快步轉身離去。、
烈日炎炎,馬路都被曬癱了了似得,倆個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後, 盯着烈日不停歇的走着,她們走的很急,走在納蘭馨後面的湘湘一邊走一邊抱怨着:“小姐,你說這都下午了,還這麼曬人,不行了……”湘湘說完,氣喘如牛。接着超旁邊的樹林裡走去,納蘭馨急忙呵斥道“:快起來!”
湘湘已經坐在了大樹底下乘涼,還不忘抱怨道:“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離開王府也就算了相府也不讓去,我們能去哪兒?”納蘭馨本來想呵斥湘湘,讓她起來但是在看到湘湘坐在大樹底下,一把一把的擦汗的時候,不由得心也有點軟,這丫頭從沒吃過什麼苦頭。
“小姐,你發什麼呆呢?先來歇一歇吧!”湘湘朝納蘭馨招手,納蘭馨皺眉,額頭上得汗滴,滾滾滴落,烈日照在頭頂,像是要將頭皮都烤熟了似得難受。
她走過去看着湘湘嚴肅的說道:“湘湘,現在還不能休息,我們現在得趕快找個落腳點。”湘湘皺着眉抱怨:“我都不知道你這做的是什麼事情,你說你離開王府就離開王府吧,爲什麼不回到相府呢?現在好了,我們可真的成爲了貨真價實的喪家之犬了,這下好了你高興了?”
納蘭馨咬脣,將心底的悲傷壓下去看着湘湘語重心長的說道:“湘湘,我這次出來不是和你兒戲,回相府和沒有離開有什麼區別?”
“那我們現在就做這喪家之犬嗎?你也真是的,王爺那麼寵你,就這一次你就乖乖地認個錯,不就行了嗎?”
納蘭馨滿臉失落,雖然知道,湘湘是刀子嘴,而且一向說話都是那種“童言無忌”
但是湘湘的話還是在無意間刺傷她了,她突然嚴肅的看着湘湘厲聲說道:“湘湘,你錯了,我們從來都沒有家,一直都是寄人籬下!”
“我……”湘湘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納蘭馨也覺得太累了,索性也蹲坐在了大樹底下,湘湘扭過頭歉意的看着她:“小姐,我沒什麼意思的,我只是隨便說的,可是你就算是想離開王府,怎麼能跟自己過不去呢?那你想在外面自立門戶,哪也得銀子吧,你想生存, 那也得銀子吧,之前你那些金銀珠寶,王爺都已經給了你,名正言順是屬於你的,你完全可以拿上,還有……你不拿銀子也就算了,至少得把你的衣服拿上吧!”
納蘭馨搖頭:“衣服是他的,我纔不要!”衣服,對啊,以前,他會她好多好多的寶貝,奇珍異寶,也會給她訂做許許多多穿都穿不完的衣服,而且顏色看的她 都眼花繚亂,其實,這些都是假象而已,他只是假意對她好,說的愛愛她,也不過就是他一時新鮮罷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湘湘擔憂的說道,納蘭馨回神,收起了失落的情緒,哼笑道:“四海爲家!”
納蘭馨的話音剛落,嘴角僵了一下,覺察到不對勁的湘湘緊張的看着納蘭馨,納蘭馨一把拽起她:“快走!”
湘湘被納蘭馨拽的險些摔倒在地上,她匆匆忙忙朝四周張望,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由得有點好笑的說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是怎麼了?”
納蘭馨皺眉:“馬蹄聲!”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後,拉着湘湘就要走,湘湘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倆人還沒走幾步,就聽“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一陣狂沙掃到了倆人的身上,,湘湘驚的不知所措,納蘭馨狠狠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扭過頭看着馬背上的人。
“封影,什麼意思?”
“王妃,王爺請您回去!”封影微微施禮,冰冷的說道,納蘭馨的眸子有些冷,波瀾不驚的看着封影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和王爺會過面,我們約定好,在西面,驛站見面!”
封影楞了一下,湘湘從慌亂到目瞪口呆的看着納蘭馨,王爺,什麼時候來過了?納蘭馨見封影還是在猶豫,冷笑一聲說道:“封侍衛,現在您完全可以折回去問問王爺!”
封影見納蘭馨語氣平靜很是冷靜,雖然將信將疑,膽還是調轉馬頭,快馬加鞭的朝來時的方向飯了回去,湘湘鬆了一口氣,納蘭馨根本就顧不得其他急忙拽起了湘湘就朝西面走。
“小姐……您剛纔和封侍衛說的你和王爺是在西面驛站接頭,封侍衛報告給王爺之後,王爺肯定會追上來的,小姐,你糊塗了嗎?”
納蘭馨冷哼一聲,也顧不得給湘湘解釋那麼多,就朝西面走,剛纔她也
就是急中生智,使用了一個小小的伎倆,她只是猜測,封影都出現了,獨孤如一定也在派兵四處搜尋追捕她。
封影沿路回去,正好碰到了騎着馬,從另一個方向趕來的獨孤銳,見到封影出現,獨孤銳急忙問道:“怎麼樣了?”本來話到嘴邊然後又咽了回去因爲從獨孤銳焦急的語氣中他就已經斷定,自己是被納蘭馨給騙了,王爺根本就沒有和納蘭馨碰過面,獨孤銳見封影的表情有些異樣,越發的心急如焚:“說,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情況?”
封影只好說道“王妃,說和您已經約定 好了在西面的驛站碰面!”
獨孤銳錯愕,隨即眯了眯眼 很明顯,封影是上當受騙了。
“去西邊!”簡單的說了一句,就要策馬而走,封影急忙擋住了獨孤銳的去路:“王爺剛纔王妃說她要去西邊,恐怕現在已經朝反方向走了。”獨孤銳冷哼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就騎着馬朝西邊絕塵而去,她納蘭馨今天要是走東邊,她就不是納蘭馨了,她的思維本身就與常人不同!
一路上,納蘭馨走的戰戰兢兢,到了誠惶誠恐的地步,她轉身看着湘湘,湘被她奇怪的眼神看的一陣緊張:“小姐,怎麼了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啊1”納蘭馨嘆氣,這裡可到處都是獨孤銳的天下,說來也真的夠諷刺的,她竟然有種天大地大,無處容身的感覺,獨孤銳……
納蘭馨最終還是惴惴不安的將手伸入懷中,手摸索到了那枚她珍藏起來的銅錢,拿了出來,細細的打量,現在她可真的是窮途末路了,湘湘忍不住好奇,湊了過來,一邊唸唸有詞:“這銅錢好奇怪!”
納蘭馨點頭:“對,一般的銅錢上面刻着的是皇帝的年號,還有皇帝的年代,可是這枚銅錢不是,、這上面歪歪斜斜的畫着的東西,倒是像極了路線!”
湘湘湊在納蘭馨的耳邊,對她的話似懂非懂納蘭馨緊緊的攥着銅錢,飛逸,你到底是要幹什麼?如果這銅錢上面真的是去離恨園的路線的吧,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離恨園那麼神秘的組織,怎麼會公然將路線畫在銅錢上,雖然說,一般人不可能有離恨園這枚象徵這權利的寶物,但是萬一,離恨園的人將這枚銅錢給丟了,那他們離恨園不就危險了嗎?納蘭馨不敢相信這銅錢上面畫着的是真的離恨園路線,但是現在她又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獨孤銳現在離她很近很近,就近在咫尺,這個想法令納蘭馨嚇了一跳,她現在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能鋌而走險了。
“湘湘你認識路嗎?”她 是個路癡,湘湘點了點頭,納蘭馨將銅錢交給她:“按照上面的路線走,想活命就快點!”她感覺到了,真的感覺到了,他追來了就在不遠處。湘湘見納蘭馨臉色嚴肅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走在前面帶路、
又一次走了去離恨園的路,納蘭馨有種熟悉感,但是她知道,這路她再來一次還指不定能夠記得住,她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路癡,這其一,其二,這去往離恨園的路,可真的是斗折蛇行,所以路途比較艱難,也許是因爲納蘭馨走的路比較奇怪,身後的獨孤銳竟然沒有追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