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看着書，也沒忽略清竹三人的談話。她擡起頭來，恰好對上紅鸞也若有所思的眼神，勾起淺淺的笑意，道：“紅鸞，你去香脂樓隨便買點胭脂水粉來看看。”
“是，小姐！”馬車在路邊停下，不一會兒紅鸞就拿着一個精緻的錦盒回來。
紅鸞將盒子打開遞給顧輕染，邊說道：“小姐，香脂樓的東西太貴了，我只隨意地買了幾樣。”
她從中挑出一個盒子，打開是誘人粉嫩的紅：“這就是鬧事的人買過的那種水粉，我也買了一盒。”
顧輕染接過，輕嗅，眉頭微微凝氣，遞給紅鸞：“你聞聞。還有這些你都檢查一遍，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清竹在一旁看着顧輕染和紅鸞的舉動，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又有些不明白。
只青蜂一臉興致盎然，等紅鸞將東西一放下，連忙追問道：“紅鸞怎麼樣，有什麼問題。”
紅鸞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不確定道：“這些胭脂水粉裡都含有大量的鉛汞等，而這款水粉中含有一種小姐您給我說過的植物成分，能夠提亮膚色，看起來紅潤水嫩，但容易發生過敏反應，且含有毒素。”
清竹在一旁聽得臉色發白，想到她的胭脂水粉裡也有一兩件香脂樓買的，現在慶幸着還好她因爲太貴捨不得而沒怎麼用。
不過香脂樓的胭脂水粉裡有，那其他的呢？
清竹想着，問道：“那鉛和汞有什麼作用。其他胭脂水粉裡也有嗎？”
紅鸞聽聞，答道：“鉛有遮瑕，美白的作用。汞也有美白，提亮膚色的作用。不過這兩種物質都是劇毒，長期使用會破壞肌膚，使皮肌膚得暗黃無光、長斑起疹等，皮膚敏感的還可能會毀了容。不過這兩種物質提取不易，一般胭脂水粉都是純植物做的，不含鉛汞，也因此效果不太明顯。”
見清竹的臉色越見的白，紅鸞語氣一頓，細看了她的臉一眼，趕緊安慰道：“姑姑，一般的胭脂水粉是不會含有鉛汞的。我看你的膚色，並沒有受到鉛汞的傷害，你不用擔心。”
“真的？”清竹小心翼翼得問道。
看到鎮定若清竹在遇到容貌有關的問題上都如此這般在意，顧輕染不禁心中暗歎：女人吶！
紅鸞將從香脂樓買來的胭脂水粉放回盒裡，問道：“小姐，這些怎麼處理？”
看着雕琢精緻的木盒上香脂樓的標誌，顧輕染抿抿嘴脣，微涼道：“把東西收好，讓大山去調查這香脂樓背後的主子是誰。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直覺告訴她，這背後的消息，會很有價值。
顧輕染微眯眼眸，清秀的面容浮現驚人的美。
到了玲瓏閣，顧輕染剛一走進店裡，張老闆的就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顧大小姐，您來了。快請，快樓上請。正好二樓還有包房。”
顧輕染目光淡淡地在張老闆身上劃過，矜持地微頷首，轉身向樓梯處走去。
身後，張老闆的擡手擦了一頭冷汗，只覺顧輕染剛纔那淡漠的眼神是如此的駭人。想着就算大總管的氣勢也不過爾爾，唯有有幸見過一面的主子，面具下那淡淡的一眼，能與之相媲。
張老闆將顧輕染帶進了一個雅間，讓人送上了茶點，託罪道：“顧大小姐，您先休息一會兒。小的去將最新最好的首飾給您送來挑選。”
顧輕染只端着茶杯，微微點頭不語。等到包房只剩下顧輕染四人時，紅鸞和清竹同時凝眉叫道：“小姐……”
“嗯？”帶着淡淡的鼻音，顧輕染看向兩人，眼神帶着詢問。
紅鸞看向清竹，恰對上清竹的目光，一怔，道：“姑姑，您先說吧！”
清竹頷首一禮，轉頭對顧輕染神色微凝道：“小姐，這玲瓏閣的老闆的態度不對，太過熱情了，恐怕有着什麼目的。”
顧輕染神色淡然，只看向紅鸞，問道：“你呢？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就是清竹姑姑說的。”紅鸞搖搖頭，眉頭微擰，“清竹姑姑說過玲瓏閣背後有神秘勢力支撐，就對上皇子公主也不畏懼。可剛纔張老闆對您的態度，有些太……”
紅鸞蹙額，似想以什麼形容才爲貼切。一旁青蜂忽然神來一筆，“太諂媚了！對不對？”
青蜂得意洋洋地道，雙眼晶亮晶亮地，似在讓人快去誇她一樣。
她不過乞兒出生，自跟了顧輕染後才讓紅鸞教她讀書寫字。好在她聰明伶俐，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學得差不多了。不過這遣詞造句上就有些讓人哭笑不得，難得今天說對了。
想到青蜂以前張冠李戴地亂用詞，顧輕染嘴角莞爾地勾了勾，笑道：“嗯嗯，你說地很對。”
紅鸞滿臉無奈地看着青蜂，明明如此嚴肅的時候，小姐又在逗她了。無奈道：“小姐！”
顧輕染見清竹也跟着紅鸞一臉擔憂，知道不把打算說清楚這兩人又該胡思亂想了。擺擺手道：“放心，張老闆對我沒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