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父子的確是在爲劉雲而頭疼,他們沒有想到劉雲那麼快就讓那幾個刺兒頭服服帖帖,在校場上大練兵丁。前幾天,楊琳讓人在士兵中散佈謠言,也被葉名臣輕而易舉破去。他們原計劃讓劉雲領兵是一箭雙鵰的好計,若是能借獸人的刀殺去劉雲,那更好,以太子對劉雲愛護,太子劉勝可能會心灰意冷,不再和他們鬥下去。若是太子不顧一切地阻止皇上讓劉雲領兵出征,那麼他們就可以此爲藉口,打擊太子,在皇上面前參劉勝一本,從而達到廢除太子的目的。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劉雲在被半獸人嚇趴下後,仍然堅持領兵北上,還要改什麼軍制。
哄得皇上一高興,隨口就封了劉云爲燕王。這劉雲也是,胡謅什麼三萬精兵要大破五十萬獸兵,不知是誰把這話傳到皇后耳朵裡,皇后不高興了。這不,父子兩剛下朝,就被楊皇后叫到宮裡狠狠地訓了一頓,要楊家父子未雨綢繆,回家後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來。
“父親,這劉雲都快出徵了,還給咱們添亂,真是的。”
“哼,那劉雲不過黃口小兒,口無遮攔,他三萬士卒如何勝得五十萬獸兵?”楊文忠被女兒訓了一頓,老臉有些掛不住。
“他們什麼時候開拔?”
“日子已經定了,就在明天。”
“明天?嗯,很好,要是他再在長安不走,還不知會鬧出什麼妖蛾子。”楊文忠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一下,然後喝一口茶又說道:“那倭國人還沒走?”
“沒有,他們提出的條件是你必須登基稱帝。”
“不行,琳兒,我們不能同意倭國的的條件。”
“父親,可是我們已經準備了那麼多年,難道我們……”
“琳兒,現在我們起事的條件還不成熟。雖然我們在朝中的勢力很大,但仍然不能動搖大漢帝國根本。”楊文忠很耐心的給兒子解釋,他很理解楊琳的心情,若是他楊文忠登基,楊琳就是太子。
“父親,現在二弟已經是晉州太守,晉州總兵趙順,長州太守蕭謨又投靠我們楊家,而且暗衛副都統尹子儀也是我們的人,一旦我們發動起事,我們便可控制這兩個州,長安城中的皇族將會被我們一網打盡。”
“愚蠢,大漢共有十三個州,而且皇子中只有燕王,八皇子,七皇子在長安,其他都在藩屬地。若是我們現在起事,這些藩王我們怎麼辦?”楊文忠恨鐵不成鋼地斥責楊琳。
“是,父親教訓得是。那怎麼回覆倭國人?”
“倭國人那邊,你先穩住他,讓他們多鼓動蒙特人,印加人,波斯人,半獸人攻打大漢帝國,就說我們正在謀劃起事,時機一到我們立刻起事。”
“我們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先把二皇子晉王劉煦扶上太子之位,等他登基,我們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好的,我聽父親的。
明天就要離開長安了,劉雲來到棲鳳閣,想給姐姐高平公主道個別。遠遠地就聽見一曲幽怨婉轉的琴音漂浮在空中,陣陣襲來,傳入耳中,讓人不由黯然神傷。
“殿下,自從知道你將領兵出征,公主她常常就彈這首曲子。”高遊在劉雲身後說道,他語氣很是低沉。他知道在周皇后去世後,高平公主在燕王眼中便常常替代了母親的地位。
“姐姐!”高平公主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猛然過回頭,便見劉雲一身淺綠色軍裝,身系牛皮武裝帶,肩上左右各兩朵中將金花閃閃發光。
“小弟,你來了。”高平公主臉上露出驚喜的面容,她趕緊擦去還掛在眼角的淚珠。
“姐姐你哭了?”
“嗯,我剛纔想起母后了。”
“母后走的時候我才幾歲,這些年都是姐姐照顧我的,我夢裡的母后都與姐姐一模一樣。”劉雲不知怎麼,在情感上越來越來依賴高平公主,他認爲可能是原來的劉雲的原因。
“咯咯”高平公主輕輕用手掩着嘴,笑着說:“我的傻弟弟,姐姐是與咱們母后長得很相像,你夢裡的母后當然與姐姐一模一樣啦!”
劉雲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說:“怪不得我夢裡的母后總是是與姐姐重合在一起。”
“姐姐,我今天來是向你送禮物的。”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劉雲轉移話題說道。
“什麼禮物?你前幾天送的那個小白兔很可愛,今天又有什麼禮物?”高平公主聽說劉雲要送她禮物,她又恢復了女孩子心性,說話輕快了起來。
劉雲向高遊招招手,高遊立刻上前把一套淺綠色的女式中將禮服呈獻給高平公主。
“小弟,你這是?”高平公主迷惑地看着劉雲。
“姐,這是我爲你設計製作的一套女式新式軍裝,你看看喜不喜歡?”
高平公主伸手拿過軍裝禮服,並把它展開,臉上欣喜地說:“這是你設計的?好漂亮哦,想不到你這小鬼頭還會設計衣服。”
“姐,你試試合不合身。”
“對,公主你試試,你穿上肯定好看。”春柳和高遊慫恿高平公主穿上新軍裝試試。春柳是高平公主的貼身宮女。
高平公主被他們幾個說動了心,她便進入內間,在春柳的幫助下換好衣服羞答答地出來。劉雲的眼睛一亮,自己姐姐本來就是美人,現在穿上這套軍禮服,那是英姿颯爽,巾幗靚眼,連旁邊的宮女都睜大着雙眼,一臉羨慕地看着高平公主。
“好,這套軍禮服還真適合姐姐穿,姐姐你就是一位漂亮女將軍。”
“小弟,謝謝你。”高平公主很滿意這套軍禮服,至少宮中其他人沒有這樣的軍禮服。她優雅地坐下,微笑着說:“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她對劉雲太瞭解了,從小到大劉雲每次向自己獻殷勤,都會有求於自己。
“呵呵,姐,還是你瞭解我,我的部隊明天就要開拔了。我一是向你告個別,二是向你借個人。”劉雲邊說邊看春柳。
“哈哈哈,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春柳這丫頭,對不?”高平公主覺得劉雲已經長大了,想要女人。
“不過,春柳給了你,你得好好愛護她。”
“不是,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樣。”劉雲感到汗顏,自己姐姐可能把他誤會成了豬哥。他連連擺手說道:“我只是向你借她用一天。”
“一天?哼,你想始亂終棄?”高平公主寒着臉問。
“不是,不是,姐姐我只是要她明天爲我的部隊唱一首歌。”看着高平公主寒着臉,劉雲有些慌了。
“唱什麼歌?”高平公主明白了,自己可能誤會劉雲的意思,她緩下臉色問道。
“是一首叫《十送漢軍》的歌。姐姐先聽我唱一唱。”
劉雲說完,他便把《十送紅軍》改編後的《十送漢軍》唱了出來:
一送(裡格)漢軍,(介支個)出長安,
天空(裡格)細雨,(介支個)纏綿綿。
街上(裡格)百姓,聲聲呼號叫,
人人(裡格)眼淚,落呀落地上,
問一聲親人,漢軍啊,
幾時(裡格)人馬,(介支個)回長安。
……
血肉之情怎能忘,漢軍啊,
盼望(裡格)早日,(介支個)傳捷報。
十送(裡格)漢軍,(介支個)凱旋亭,
凱旋(裡格)亭上,(介支個)搭高臺。
臺高(裡格)十丈,白玉柱,
雕龍(裡格)畫鳳,放呀放光彩,
朝也盼來晚也想,漢軍啊,
這臺(裡格)名叫,(介支個)望捷臺。
劉雲一曲終了,周圍宮女太監泣聲一片。高平公主也聽出劉雲的胸中之音,那是一種一往無前,從不後退的氣魄。她掏出繡着荷葉的手絹擦去劉雲的眼淚,對他說:“小弟,明天我親自來爲你和你的將士唱這首歌送行。”
“謝謝姐姐。”劉雲之所要唱這首歌,是因爲北上征討獸人,畢竟那是五十萬獸兵,敵我力量懸殊太大。他要讓大漢的榮譽融入第一師將士的血液中,讓大漢的榮譽成爲第一師的軍魂,只有這樣劉雲才能鑄造一支鐵軍。
漢歷672年3月25日,大漢十五歲的九皇子燕王奉令率領大漢皇家陸軍第一軍第一師全體官兵北上。第一師官兵們穿着淺綠色軍裝,肩槓着上着刺刀的雲弩,整齊地開出了西兵營。
劉雲騎着一匹黑色軍馬,走在前面,後面是步兵們的明晃晃的刺刀,這刺刀是後來劉雲要求劉安加上去的。這支裝束與其他漢軍不一樣的軍隊一出軍營,便引起長安城的轟動。他們踏着整齊的步伐,喊着統一的口令,在街上向德勝門進發,引得街道兩邊的人羣不斷歡呼。
楊玫,楊嵐姐妹倆也在人羣中,睜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軍隊。
“小妹,你看那是不是那天那個小屁孩。”楊嵐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正在給歡呼的人羣揮手致意的劉雲。
楊玫順着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劉雲那在自己記憶中很熟悉的臉。她激動地抓住楊嵐的手,興奮的說:“姐姐,是他,沒想到他是將軍,還領兵呢。”
“哼,你激動什麼?他不就是一小屁孩兒嘛。”楊嵐非常不滿意楊玫的激動。她話引起旁邊一位老者的不滿,他用手摸摸他花白的鬍子,插話問楊家姐妹:“兩位小姐,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姐妹倆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是九皇子燕王。”
“他是燕王!?”楊玫,楊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雙鳳眼掙得大又大,可愛極了。老者笑笑沒有回答,他剛纔已經明白這兩女孩可能跟燕王有什麼淵源。
“嘿,燕王殿下,我是楊玫。”楊玫自己不知怎麼啦,竟然踮起腳邊叫邊揮手。
劉雲騎在馬上,眼光也掃到楊玫在揮手叫着,雖然不知道她在叫喊什麼,但劉雲還是認出了這個在長安街偶遇的小美女,而且還有小美女旁邊的柳葉眉女孩。
看着小姐妹倆,劉雲突然無意識給她們來了個飛吻。劉雲本來就面如冠玉,一表人才,他這一飛吻做得瀟灑極了,立時引起一片少女少婦的尖叫,一個個把手揮動得更勤了。至此以後飛吻便很快在長安流行了起來。
“呸,不要臉,還燕王呢。”楊嵐,楊玫各暗啜了一聲,她們雖然不知道飛吻是什麼,但也大致明白是什麼意思。
楊嵐,楊玫的臉上飛紅,被劉雲盡收眼底,他哈哈大笑騎着馬繼續前進。
高平公主穿着軍禮服在德勝門擺開箏琴和嗩吶,一曲《十送漢軍》婉轉唱出,曲調和歌詞扣動着百姓和第一師官兵的心絃。劉雲聽見姐姐的歌聲,心血澎湃,大喝一聲:“敬禮!”自他以下官兵紛紛對太平公主舉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