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羣沒番號的渣滓扯什麼牛皮,還敢跟爺爺們搶路!”
“他孃的信不信老子開第二槍,這一槍就往那狗頭上打。”
準備營去開路的不過一個班的兵力,周圍可全是27軍的兵,罵戰上根本佔不了上風,張煒過去的時候,一連的士兵完全處於了“被動捱罵”的狀態,對面的幾十張嘴一起開罵,一連的這個班就是有心也無力去罵。
“怎麼回事!”張煒衝過人羣,來到了一連士兵的身邊,沉聲說道,邱偉帶着一個排的士兵從後面追了上來,領頭開路的一連班長見是張煒,打了個立正,氣呼呼的給張煒講了事情的經過。
“長官,剛纔擠在一起,我們好說歹說,我們有緊急情況,望各位兄弟通融通融,先讓我們過去,這幫狗日的不給臉面就算了,嘴上還沒毛,還有的說我咱們是沒番號的渣滓,再就開始推我們,弟兄們氣不過,就跟着還手。”
“結果那幫狗日的就開了槍,差點把我手下的弟兄打傷!”
張煒拍了拍一連班長的肩膀,面色陰沉的看着和自己人對峙的友軍士兵,一大羣人有的拿着槍對着自己,還有的拎着刺刀,人數的優勢讓他們氣焰十足,一個個的表情囂張,一副挑釁的樣子。
“弟兄們受傷了沒有?”張煒問道。
一連班長搖了搖頭:“沒打中,可也就差一點。”
“誰開的槍?”
一連班長的手指向了對面隊伍的中間:“是他!”
張煒看過去,只見開槍的這個人得意的晃了晃腦袋,頭上的鋼盔歪戴,鋼盔左側貼着的青天白日徽都快耷拉到耳朵邊上了,盔繩也不繫,身上的武裝帶和斜跨的子彈彈都隨身挎着,儼然就是一副兵痞相,周圍的人也以他爲中心。
張煒陰着臉,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這兵痞也不膽怯,還是老樣子,張煒過去,身後的傳令兵也端着木託駁殼槍,一點點的跟了上去,雙方距離不過十幾步遠,張煒走過去,看了看這兵痞。
“剛纔,是你對我的人開槍?”
兵痞笑了一聲:“是您的人不講規矩,這是我們的地盤,理應我們先走,弟兄們只要拿槍教訓教訓他們了。”這兵痞滿面笑容,張煒聽他這說話的語氣,明顯就是個老兵痞子,老兵油子和兵痞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兵油子圓滑,但是不至於幹出蠢事和壞事,兵痞嘛,就是一羣不知好歹的人。
張煒面前的這個貨,就是個仗着自己在士兵中的淫威,在士兵階層裡到處呼來喝去佔便宜的人,偶爾還能刁難刁難基層的軍官。
準備營開路的士兵和他們發生了爭執,惹惱了兵痞。
這兵痞凡事都要爭一爭,兩軍發生矛盾,他乾脆把士兵糾集了起來,堵上了路,非要刁難上準備營一下不可,這底氣嘛,自然是來源於無知,兵痞是27軍軍部直屬部隊的,周圍是27軍的駐地,突擊縱隊其實也在周圍駐紮,但兵痞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張煒準備營不是27軍的,而且連個像樣的番號都沒有,在他看來,連個番號都沒有的部隊肯定是個小娘養的,反正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部隊。
一個沒名號的部隊惹惱了老子,還在自己部隊的地盤,怎麼能不給他們點教訓呢?何況對方的人還不多,於是,他趁着亂,裹挾着一大堆手下和其他士兵,把路給堵上了。
“找死。”張煒心中罵道。
“怎麼着,聽說你先罵了我的人,對了我的人開槍,現在又說這是你們的地盤?”張煒故作笑容,問道。
這兵痞嘿嘿一笑:“那是您的人該管教了,我跟您說啊,這兵啊,三天不打,他就上房揭瓦,不拿刀過過肉,這幫貨就不知道什麼叫好歹。”
“而且,今天這事,您的人衝撞了我們,得給個說法吧。”兵痞一邊說一邊看向身後的人。
“對不對啊,弟兄們!”
“說的對!”
“該給個說法!”
幾個明顯是兵痞手下嘍囉的,跟着起鬨呼應,嘮叨着要張煒給個說法。
張煒繼續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笑眯眯的把身子貼了過去,兵痞離的極近,兵痞看張煒如此舉動,渾身也有些不自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兄弟,認得這是什麼嗎?”張煒指了指自己的領章。
這兵痞在部隊裡混的時間不短,哪還看不出張煒的軍銜領章,張煒佩戴的是紅底金邊鐵板領章,上面有金邊和兩道金貢,標準的校官領章形制,上面有代表着少校級別的一顆星。
“喲,少校,官不小啊,可惜就是沒個番號。”兵痞強笑着說道,張煒一直笑眯眯的,這個舉動已經讓兵痞極爲不舒服,一個上士刁難一個少校,看着張煒那張臉和不正常的舉動,這兵痞心裡有些後怕,不過還是硬着頭皮撐着。
張煒接着往前走,兵痞的舉動已經徹底的激怒了他。
“好,我給手下弟兄給你陪個不是!”張煒彎下腰去,眼看着就要服軟。
兵痞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這畢竟是咱的地盤,一個沒番號部隊的少校也得服自己的軟,一時間心中更是得意。
“你看,長官,這就對了嘛!”兵痞笑意更盛。
“狗東西!”兵痞話音剛落,彎下腰的張煒向前猛衝,從兵痞的腰間拔出了刺刀來,兵痞軍容不整,全身的裝備裝具就沒有一件是擺放到位的,原本應該放在後腰的刺刀鞘不知道怎麼弄的,給搞到了腰前來,正好給了張煒機會,張煒拔出刺刀來,猛的往前一捅,刺入了兵痞的左臂。
接着一腳踹倒了他,兵痞突然遭到攻擊,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張煒趁機把刺刀狠狠下壓,刺刀在兵痞的左臂上開了一個洞,穿透而過,把左臂釘在了地上。
兵痞倒在地上開始嚎叫,一邊瘋狂的大喊:“他孃的給我上!”身後聚在一起的士兵看見張煒這狠勁,又是個軍官,沒人敢動彈,只有幾個鐵桿嘍囉抄起了槍,準備動手的樣子。
“不許動!”與此同時,張煒身後的三名傳令兵舉起了駁殼槍,發覺情況不對的邱偉也帶着一個排衝了過來,做出動手姿態的幾個嘍囉兵看着對着自己的幾十條槍,一瞬間也蔫了下去。
張煒看着地上的兵痞,用腳踩着他的手。
“你說說,好歹也是個上士,看你這樣子也是個班長,當兵的時間也不短了吧,咋就這麼蠢呢,和一個少校對着幹,你也是很有膽識,可惜了,手下的嘍囉不太頂用,但是他們比你聰明。”
“我本來不想和你多廢話,當兵的打架沒什麼,可是你狗日的衝着我的兵開槍就不對了,攔我們的路更不對,你手裡的中正槍,這個時候是來打中國人的?”
“散了散了!”
邊上產生了一陣混亂,只見一個友軍的軍官發現情況不對,急忙趕了過來,詢問究竟是什麼情況,等到把情況解釋清楚,並闡明瞭自己是200師突擊縱隊的人後,這軍官立刻下令給準備營讓路,然後狠狠的踹了倒在地上的兵痞幾腳。
前後耽誤了也就二十分鐘,對於行軍開拔的影響不大,不過也是給準備營的士兵們徒添了笑料,原本嚴肅的氣氛,到了最後竟然有些可笑,這麼蠢,讓人哭笑不得的兵痞,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結束了不太愉快的插曲,準備營順着友軍讓開的通道,全營開上了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