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丫頭蛋兒,不嫌埋汰啊?”老爺子滿手的血,笑眯眯的看着旁邊的小丫頭,見她瞅得認真就問道。
紀巖比較有眼力見兒,看出來他心情挺好,就勢稱讚道:“三爺的手藝好,灌出的血腸誰都比不過,這裡頭肯定有竅門兒對吧?”嘴上說着話,手上卻沒停下繫繩。
“怎麼地,你想學啊?行啊,我教教你——”老爺子也沒想着藏私,挑着幾個重點說了說,在他以爲這小丫頭蛋兒也就是臨時興起問問,哪裡會真的往心裡記,這活埋裡裡汰的小姑娘都愛漂亮,誰稀得沾手?不過,他說的倒是認真,幾十年的經驗也想跟人分享一下,正好眼前的人又挺合適,說了也不用擔心再搶他的活,老人還是比較享受堡子裡的人對他這份手藝的讚美,哪怕分文不取,只是幫忙也覺得有面子。
紀巖是當過廚師的人,在吃食方面比普通人更通竅,加上她本來就不笨,老爺子的話那是一點就通,大有茅塞頓開之感,三兩句話就掌握住了要素,並且牢牢記在心裡頭。
這頭血腸一入鍋,那邊就已經開始出菜了,半小鍋的紅燒肉,油汪汪的亮滋滋,農家豬鮮肉燉好出來特有的香氣,丟進嘴裡一塊兒味蕾瞬間就被征服。
大塊的五花肉烀好切成半指厚片兒,蘸着和好的蒜醬,接連吃上幾塊兒都不覺着油膩。
蒜薹、韭黃、繭蛹、蘑菇用新鮮溫熱的豬肉炒出來亮晶晶泛着層油光,比起平日裡的味道要更鮮香濃郁。
忙活了一早晨大家都圍坐到了桌子旁,菜一道道上來,男人們就是白酒、啤酒,女人們倒滿杯了飲料,吃着肉菜歡笑聲不斷。
血腸出鍋被切着兩釐米長短塊兒,整齊的碼在盤子裡,光滑的表面嫩如豆腐,就着腸衣吃進嘴裡又鮮又滑,蔥姜的香氣完美的融合在裡面。再夾兩口熱氣騰騰的酸菜,美味又解油膩。
一頓殺豬飯吃下來,人人都酒足飯飽,笑臉迎迎。
剩下來的就是些掃尾工作了,紀香和紀果在屋裡刷鍋洗碗,紀巖幫着周淑蘭和紀以田在外頭清掃院子,收拾鍋具爐竈。
一天的忙碌到了晚上,全家人支了火鍋,把熟肉和切好了酸菜重新燉上,再用熱湯冒了一根血腸,熱乎乎的吃了頓晚飯。
夜深人靜,累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經安睡。
紀巖蹲在空間裡一角,在她周圍是十幾棵兩尺多高的人蔘,具是三批葉,青翠水綠長勢極好。
十一長假在大青山上挖的那顆參,去藥店賣的時候紀巖趁着大姐紀香不注意把參籽摘了下來偷偷放進了空間。過後找了塊兒空地把籽都播種下去,用了四天時間纔出苗,又過了一個月開了花,兩天前才結出了籽。
算了算時間,這些參大概能有個七八年左右的樣子,這時候要是拿出去倒是可惜了,不如再放着繼續生長,野山參自然是年歲越久越好,又有着靈泉滋養,日後效用自非平常人蔘可比。
自從在街面上開了小店以後,每天的收入都不錯,這段時間又上了串串香,錢數更是不斷增加,除了日常往家裡交些錢外,紀巖固定的大額開銷那就是購置金子投喂空間了。
青山鎮街面上只有一家金店,因爲不想太過招人眼,除了最初的幾次外紀巖都選擇去縣城的幾家規模較大的老字號買金,一是純度更加有保證,二來也不那麼會惹人注意,畢竟縣城裡有錢的人還是大有人在,她每回買那點兒充其量也就小打小鬧。加上幾家店又輪換着來,根本就不會引人懷疑。
有了金子的不時供應,空間的黑土地面積越來越大,靈泉的水位也在不斷上升中,先前種植的水果和蔬菜,僅供店裡那是富富有餘,多出來的部分紀巖就會採摘下來堆到那些木屋裡去。
隨着能用的土地的增多,即便是後來她又加進了些水果蔬菜品種,到了目前爲止仍有小塊的地沒用利用上。今天家裡殺豬倒是給了紀巖些啓發,不如弄兩隻家禽家畜進來飼養,只要用籬笆圈好塊地出來,再撒上些草籽兒,倒也好侍弄。
這個念頭一起,說幹就幹,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工夫,紀巖跑到街面上專門賣雞鴨鵝崽兒的人家每樣都先買了一對兒丟進空間裡養了起來,想要看看情形再決定要不要再養相對而言體積較大的豬牛羊這樣的家畜。
轉眼就到了中旬,期末考試這天。
紀巖也不知道頭天晚上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拉肚子,自打喝了靈泉水後身體強健了不少,這還是頭回生病,早上三點多鐘就開始往廁所裡跑,到了七點鐘的時候已經跑了五趟了,拉得她腿肚子直轉筋,體虛腳軟的走路直打晃。
好不容易喝了碗熱糖水這纔將將止住,眼瞅着到點兒了,也顧不上吃不吃飯了,反正是空一空肚子也有好處,背起了書包就往外走。
臘月裡的天兒剛下過場雪冷得能凍死個人,騎着車子頂着風前行的滋味兒並不好受,口罩外面結了層霜,兩邊兒眼睫毛都被冷粘的睜不開。
紀巖騎到正街的時候就有些頂不住了,暈暈乎乎眼睛直髮花,渾身沒力氣,就尋思着前面就是自家水果店了,到裡頭歇會兒喝水熱水再走。
這個時候街面上的車輛並不算多,行駛的速度也都因爲地面結冰而放緩減慢。
紀巖左右瞭望了眼,由西而東這邊有輛車,離得還有段距離關係不大,握着車把往左側一拐,腳上稍加了力氣想要急蹬兩圈兒穿過橫道。
這樣的心思是好的,可惜她忘記了自己跑了五趟廁所的事實,身上的力氣跟預估的明顯有差距,放在車腳蹬上的右腳往前一個沒踩住‘哧’的禿嚕了出去,車軲轆也不給力扒不住地面,就勢往旁邊偏離。
紀巖想要穩住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從車子摔下來,自行車側斜着就滑出了兩三米遠。
‘吱嘎’一聲,銀灰色路虎車的駕駛者來了個急剎車,離着自行車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擦,這是要碰瓷啊?是不是太不專業了,離着還這麼遠呢?”長着張痞子臉的男人按了下車喇叭。
“行了,別按了,我下去看看。”副駕駛座上的酷男披上了外套開了車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