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空姐的這場辯論中,我又一次處於下風。我們倆雖然沒有不歡而散,但彼此之間,心裡都有些不痛快,只不過在吵架之前,以我的妥協,提前結束了這個話題。
各自回屋以後,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我總覺得在北京,很多資源其實都趨於飽和的趨勢,像空姐她們想開的這種咖啡廳,如果沒有什麼創新的話,很難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自嘲一笑,空姐都不擔心這個問題,我又何必操哪門子的心,但我也已經無心睡眠,我忽然間覺得這個家讓我又覺得有些壓抑,我居然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我想上陽臺吹吹風,悶熱的天氣讓我原本就很鬱悶的心情更加浮躁,於是我利索的穿好了衣服,躡手躡腳的從房間裡出來。
空姐的房門緊閉,這個時間以她平時的作息,她應該早酒已經進入休眠狀態了,我輕輕把門打開,然後溜上了天台。
到了天台,夜風拂面,帶走了我心頭些許煩惱,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天台上除了我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我們家空姐。
我們倆四目相對,從彼此的臉上,都看到了一抹震驚,沒想到我們倆“避難”的發泄方式居然如此相同。我們倆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彼此,夜風習習,卻吹不散我心頭的交集。
最後還是我先主動打破了沉寂,我尷尬的笑了笑,“原來你沒在房間啊!我還以爲你都睡着了呢!”
空姐在風中佇立,夜風吹亂了她秀麗的長髮,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的我一陣失神。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不也一樣嘛!大晚上的跑天台來幹嘛?”
“我睡不着,所以就上來轉轉……”
空姐忽然“噗哧”一笑,“我也是,和你一樣,睡不着。”
我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沒想到我們倆居然會在天台上陰差陽錯的相遇,現在空姐肯定明白了我真實的心裡活動,現在就是想騙她,也休想瞞天過海。
我們倆都明白彼此因爲什麼會來天台,原本設想中的獨處頓時夢幻般的破滅了。
空姐在天台的護欄前坐下,我雖然恐高,但不想讓她看穿我的心裡活動,於是只好硬着頭皮挨着她並肩坐了下來。
我們倆眺望着遠方絢麗的霓虹,忽然又集體沉默了。正當我搜腸刮肚的琢磨着,該怎麼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之際,空姐卻忽然說道:“卓然……你是不是覺得我特不可理喻啊?”
我一怔,旋即苦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想啊?”
空姐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秀髮,淡淡的語氣裡有些憂傷,“你勸了我這麼半天,但我就是不聽。你覺得在我心裡,友情比愛情更重要,是不是?”
我心裡暗暗發苦,心想知我者唯有空姐也。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就沒什麼可遮掩的,狠下心點了點頭。
“有的時候我確實這麼想,不過我都已經習慣了。”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苦笑着說道。
空姐目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半晌她才繼續說道:“你什麼想的我還不知道嘛?本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但既然咱們倆能在天台上碰見,我覺得還是把話說開了吧!”
我心情忐忑的看着空姐,生怕她說點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你想說什麼?”
空姐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其實關於葉梅的事,好多話我之前都和你說了,我希望你能給我點空間,而且我其實特別希望在這件事上面,你能支持我,雖然我心裡清楚你可能不會,但你做爲我男朋友,我還是想讓你能肯定我的想法……”
空姐的聲音很柔很淡,但卻說得我心臟一陣絞痛,我一直單純的認爲我和空姐之間在很多事情上早就有了一定的默契,可直到聽完她的這番肺腑之言,我才知道,原來我並不是很瞭解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望着空姐精緻的俏臉,我忽然覺得這個陪伴了我三年的女人,我們倆個之間,彷彿有一道很難逾越的距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心裡所想,都被空姐猜的準確無誤,我感覺空姐就像掐住了我的脈門,我渾身上下,似乎沒有絲毫力氣。
就在我心中一片悵然的時候,空姐繼續悠悠的說道:“我和你說的這些話,其實都是我心裡的真實想法,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我無非就希望有的時候,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