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都朝着另一邊的南芊芊看過去。
此時的她正不雅的蹲着低頭去看牀底下。
衆夫人都皺起眉頭,面露嫌棄之色。
聽說這位南家二姑娘,先前也是端莊守禮的,雖然比不上大姑娘有才華,但也是不差的。
可是後來,有一日不小心落水,醒來後就性格大變,做什麼事情都馬馬虎虎的,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甚至還攛掇府中的下人奴僕逃跑,滿口的人人都是平等的,那個時候真是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也是她有才氣,在那次宮宴上作出來的詩句,字字句句都可以稱得上是經典,大家這纔給她些臉面。
否則,早就用唾沫星子淹死她了。
南芊芊被問的有些答不上來話。
“我……那個……”
南筱卻沒有打算放過她,“我倒是好奇了,妹妹一進來就忙着四處尋找,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在找什麼人呢,你是要找什麼人嗎?”
南夫人一聽這話,不悅的皺起眉頭,不知是想到什麼,凌厲的目光頓時朝她掃過去。
南芊芊尷尬的笑:“怎麼會呢,我只是剛剛簪子掉了,在找而已。”
“哦,原來是簪子掉了呀。”
南大人和在場的夫人們能隱隱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勁。
“咦?小青,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小青是之前那個說話的丫鬟,同時也是在南芊芊身邊伺候的。
南芊芊現在羽翼還未豐滿,能買通的也只有身邊的這羣人。
小青眼眶通紅,顯然是哭過的樣子,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知所措的朝南芊芊看了過去。
南筱緩步上前,笑得嫺靜溫婉:“小青,你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儘管說出來,我幫你做主。”
“我……奴婢並沒有受什麼委屈。”
小青心虛的都不敢擡頭直視這位善良溫婉的大姑娘。
“可是你剛剛都哭了啊。”南筱一轉頭,故意指責:“芊芊,小青是你的貼身丫鬟,伺候你有十多年了,就算是有什麼不是,你也該多擔待點,不要這麼的小肚雞腸。”
南芊芊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誰小肚雞腸了?明明是她發現你和小廝行苟且之事才嚇哭的!”
話音一落,衆人臉色大變。
本來就是誤會,知情者就當作是一場玩笑樂呵樂呵便過去了,可南芊芊居然當衆說出來,大家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衆夫人皆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小青慌忙解釋:“老爺夫人,奴婢不是,奴婢可能看錯了……”
南芊芊幾乎在說完的一瞬間就後悔了,但很快,她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反正誰都沒有證據,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
“父親母親,我沒有啊,這……這怎麼可能呢?嗚嗚嗚……”
南筱用沾染了催淚水的手帕,擦了擦眼睛,同時演出很委屈又很羞憤的表情。
南芊芊在心裡暗罵了句白蓮花,真能裝,對她嗤之以鼻。
她很快就捕捉到南筱話裡的漏洞。
“姐姐既然沒有與人行苟且之事,那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
南芊芊驚訝道:“難道是姐姐其實已經和小廝行了苟且之事,然後把小廝給藏起來了嗎?”
“父親前些日子不是想要一幅山水畫嗎?我這纔想起這裡掛着一幅,想拿給父親瞧瞧的……”
聽着她委屈的哭訴,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南大人:“不錯,我確實是說過這種話。”
南筱委屈的聲音突然一收,眼神驟然冷下來。
“所以妹妹你剛剛其實不是來找簪子的,是在找小廝的是嗎?”
南芊芊:“……”
“妹妹你爲什麼就那麼肯定我和小廝有染?難道,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南芊芊:“……”
看着她根本就答不上來的樣子,衆夫人心裡也就有了計較,眸光有些意味深長。
都不是什麼傻子,聽了兩耳朵,前後一聯想,大概就知道南芊芊用的是什麼招數了。
約莫是陷害不成,現如今是被質問的騎虎難下了。
她們在後宅爭鬥多年,多的是這種腌臢的破事。
這個,也就是她們玩剩下的。
可是大家看破不說破,就站在那看好戲。
南筱也是點到爲止,擡起手帕擦了擦眼睛,不一會兒就恢復了眼中含淚的可憐樣。
本座可一直都是個受害者呢。
南筱剛想開口問小白仇恨值的多少,就被人給抱住,溫暖的氣息也隨之將她緊緊包裹。
“筱兒別哭,有娘在,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南筱身體倏地僵硬了一下,眼神呆愣。
南夫人冷冷的剜了南芊芊一眼。
她這一生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還自小患有心疾,那是放在心尖上寵都寵不過來的。
現在居然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底下這麼欺負她女兒。
這事忍不了也不能忍!
“小青,你一會兒說你看見大姑娘她與人廝混,一會兒又說沒有,那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奴婢,奴婢……”
小青低着頭,支支吾吾的,一會兒又看向南芊芊。
“砰——”
南夫人猛地將一個茶杯摔在地上,目光凌厲:“我叫你說話!你啞巴了嗎?!”
小青的被這氣勢給嚇的身軀一抖,還是堅持說:“是奴婢看錯了。”
“來人!速速找個人牙子把這賤丫頭給發賣了!”南夫人怒喝一聲,“污衊主子的賤丫頭,留着也沒有什麼用!”
小青面色蒼白一瞬,不知是哪裡來的底氣,忽然就站了起來:“你憑什麼發賣我?二姑娘都說了,人人平等,你們沒有權利發賣我!”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南夫人冷笑,“你一個奴婢談何平等?記住了,你是奴婢,只要你的賣身契在我手裡一日,是生是死,就都由我說了算!”
有兩個小廝走進來要將小青給拖走,她卻忽然抓住了南芊芊的大腿,像是在抓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整個人也宛如瘋魔了一樣。
“二姑娘,她說的是假的對不對?你說了,我們都是平等的。”
她語氣着急:“你快告訴他們,我們都是平等的!無論是貴人還是奴婢,我們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