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幽是個除妖師,和她有仇的都是妖怪之類的吧?”
沐如的話一出,幾個人均將目光投到顧言兮的身上,褚幽一直和她不和,而且褚幽先前也說過,玉連卿是魔。
而且早上的時候也是她說褚幽離開了,她在早上的時候見過褚幽,她們所有人都沒見過,只有她。
“懷疑我?”顧言兮笑着反問了一句,不等她們回答,她又說了句,驕傲的姿態讓幾人皺起了眉頭,“便是我殺的又如何?”
“自然是讓你償命。”
“弱肉強食,褚幽被你殺死,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兩道聲音同一時間響起,前者是活在現代社會的戚蘇,後者則是活着舊時社會的曲微。
不同時代,不同世界的人,所擁有的某些世界觀總是不同的。
蕭楚陌站起身看了她們兩人好久,又看看一直沉默的其他人,然後纔看着顧言兮,她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不是她們想聽到的話,“已經很晚了,你們去休息吧。”
幾人稍稍有些驚訝,但還是乖乖的回了二樓。
外邊的月光清冷,落在地面上的光足以照亮一方的角落。
蕭楚陌跪在褚幽的屍體面前,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屍體,向着那個久久都沒有過任何聯繫的系統發出詢問。
“2273,褚幽呢?”
【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2573回覆的速度很快,就好像是一直都在她身邊。
蕭楚陌攥緊雙手,她沉聲問着,“誰殺的她?你不是說過這個世界很安全嗎?你不是想要我在這個世界度過我的餘生嗎?那麼爲什麼要弄死褚幽?”
【她們的武力值足夠自保,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們,但是蕭楚陌,你經歷過這麼多世界,也該明白,太貪心的結果並不好。】
一時之間腦海中閃過許多的畫面,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最後記憶的畫面停留在異服少女踮起腳尖吻上她的脣上。
那是她死亡前一天,褚幽對她表白的時候,純摯的少女付出了她的真心,卻在第二天再也找不到那個取走了她真心的人。
她真是個渣不是?
“她們愛我,我愛她們。”蕭楚陌搖搖頭,否定着2573說的話,“你不是向來崇尚愛感動世界嗎?她們對我的愛便不能打破那層所謂的規定嗎?”
樓梯之上,有人悄悄的探出了頭,看着底下的動靜,明明什麼人都沒有,可是蕭楚陌卻像是在和誰說話。
傅明真靠着身後的柱子閉上了雙眼,她是愛蕭楚陌,但是愛情是自私的,沒有人能夠接受第三個人的存在,除非是不在意。
腦海前突然閃過一張臉,傅明真猛地睜開雙眼,在走廊的盡頭,一片紅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之前她在夜裡所看到的紅色影子是玉連卿,玉連卿從早早的時候便注視着楚陌……照楚陌的話來說,玉連卿應該是愛她的,但是……
傅明真搖搖頭,將心裡的不安壓了下去。
正是因爲喜歡,所以纔會去容忍。
不是嗎?
……
褚幽死後的第二天,又有一個人死去,就在二樓的房間裡,死去的是戚蘇。
她是被勒死的。
沒有人發現有人闖了進來,就連蕭楚陌也沒有,就像2573所說的那樣,在這個世界裡沒人能殺的了她們,除非她們……自相殘殺。
蕭楚陌站在門口,她反覆呼吸了幾口氣,最後將心裡的氣氛壓了下去,這裡沒有人能夠避開她的感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除了一個人。
她從房間門口走開,大步的向着走廊的盡頭走去,留在戚蘇房間裡的幾人面面相覷,最後趕上了蕭楚陌的腳步,跟在她的身後。
死去了一個褚幽,一個戚蘇,死前和誰發生過矛盾,顯而可見,最有能力下手的除了沒有到場的玉連卿,就沒有別人了。
蕭楚陌推開門,看見的便是坐在窗子邊上的顧言兮,她大半的身體都在窗子的外邊,彷彿只要輕輕一推,這個人就會從窗子邊墜落,然後粉身碎骨。
蕭楚陌站在門口看着她,等到顧言兮注意到她,轉過頭來時,她纔開口,“師姐……”
話很難說出口,哪怕她明知就是對方下的手,依舊無法堅決的去詢問,去憤怒。
“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殺了她們?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
她有太多太多的爲什麼。
顧言兮左腳先下地,然後是右腳,她穿着蕭楚陌所熟悉的紅色袍子,那是她們成婚時,她所穿的衣服,一直都沒有變化過,從那天開始。
“爲什麼?”顧言兮重複着她的問話,而後她的嘴角拉開一個輕淺的笑容,細聲細語的模樣看着很讓人舒心,只是她說出的話卻與面上的表情絲毫不符,“你我是道侶。”
“你答應過我的。”蕭楚陌喃喃的說着。
顧言兮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她們都是我至愛之人。”
最後在她的面前還離着一步的地方停下,“那又如何?”
“蕭楚陌,你又想我專心的愛你一人,又想我和她們同你生活在一起,憑什麼?”顧言兮伸出手,她單手勾起蕭楚陌麼下巴,使她的目光與她對上。
顧言兮的手冷的厲害,可是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她卻又覺得什麼感覺都沒有。
她說的話平平淡淡的,明明說的都不是什麼重話,可是卻讓蕭楚陌覺得無措,“蕭楚陌,你憑什麼?”
“憑你身體那蝕骨銷-魂的滋味嗎?”
蕭楚陌的身體有些顫抖,她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顧言兮的手,“師姐……”
“楚陌。”傅明真摟住蕭楚陌的腰,她側過頭看着身邊人蒼白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霾,她擡起頭看着站在門口一臉溫柔的女人,只聽對方輕輕的開口,溫聲細語的,好不溫柔。
“她們,還是我?”
傅明真一愣,她下意識的看着懷裡的女人,企圖從她口中得到什麼答案,然而蕭楚陌只是搖着頭,她並沒有選擇回答,而是逃避。
傅明真的心往下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