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嫣然滿臉煞氣,直接衝到了鄭蠻蠻面前,冷冷道:“鄭蠻蠻,你到底想怎麼樣?”
鄭蠻蠻剛剛睜開眼,梳洗完了拿了本書坐在‘牀’上拿了本書打發時間。·首·發∷.!?等吃完早飯,人家就會把孩子抱來給她玩。
突然見了這氣勢洶洶的齊嫣,她的神‘色’也很冷靜。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猛的看見燕妙言,鄭蠻蠻眸子一厲,道:“妙言先出去!”
燕妙言只得住了腳,站在了‘門’口。
鄭蠻蠻有些無奈地道:“你先去看看孩子好不好?”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說實話鄭蠻蠻還真不想讓燕妙言沾上。
燕妙言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便道:“我就在隔壁。”
說完就走了。
齊嫣頓時就冷笑了起來,道:“看來你本事不小,那郡主到是被你哄得妥妥帖帖的。”
鄭蠻蠻笑了笑,低聲道:“你知道什麼?我們是過命的‘交’情。我要死的時候,她也是在我身邊的。”
聞言,齊嫣不屑地道:“她堂堂郡主,又怎麼和你這個賤民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不都是你的手段罷了!”
鄭蠻蠻懶得和她糾纏這許多,只是搖搖頭,道:“說吧,你今日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想到正事齊嫣頓時咬牙切齒,道:“我就是來警告你,讓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怎麼就不識好歹了?”鄭蠻蠻冷笑。
“別以爲我不知道,楊雲戈又住回了你房裡!”
鄭蠻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笑,道:“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不住我這裡,要住哪裡?還是需得住到你這個沒成親的姑娘那去?”
齊嫣忍不住氣,道:“我告訴你,他已經答應了要娶我爲正妻!我只求過‘門’,別的都不管!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想怎麼霸寵就怎麼霸,我不跟你計較這麼多。聰明些你現在就別擋我的道,不然我必定要你好看!”
鄭蠻蠻聽了漸漸沉下了臉,半晌,道:“你要我怎麼好看?”
“若是你擋着我道,我有一千種法子可以‘弄’死你,讓你翻不了身!不過是念在大漠中我們也相處過一陣子,我才手下留情。可你不能不識好歹!”
鄭蠻蠻冷笑,道:“說來也奇怪,明明是你在謀我的男人,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你倒是說我不識好歹?敢情我還得謝謝你的不殺之恩是吧?真是這天下也沒有你這麼刁蠻無理的人。”
齊嫣冷笑,道:“你現在在渤海做的那些生意,哪一樣不是靠着楊雲戈的名聲做起來的?鄭蠻蠻,我可告訴你,現在我若是要把消息放出去,只說你和黑市勾結,我看你會髒成什麼樣!以後看看哪裡還有你的翻身之地!”
這是她能想到的威脅鄭蠻蠻的話。
但是鄭蠻蠻一點兒也不在乎,只冷冷道:“你要說就去說罷。”
真是笑話了,她一直做這個營生的,黑市,以及地下錢莊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在京城,連太后皇后那裡也是有底的。別說太后自己都是個大賭鬼。
而且就算現在楊雲戈失憶了,從他昨天拿着賬簿的表現來看,他面上並沒有不悅之‘色’。
就算齊嫣說出去,又能怎麼樣。
可是齊嫣獰笑,道:“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癱在‘牀’上坐月子呢。不如那銀子,就由我來替你賺罷。”
說完,她就等着鄭蠻蠻的反應。
可是鄭蠻蠻半晌也不動聲‘色’,最終,她笑道:“你要幫我把手啊?好啊。我正愁缺個跑‘腿’兒的。”
齊嫣氣走了。
鄭蠻蠻搖頭失笑。個屁孩子罷了,當真以爲自己很厲害了?
一心想拿人家的軟肋,卻也不先‘弄’清楚人家的軟肋到底是什麼。
比如說鄭蠻蠻,雖然她在關水‘花’了很多心血。可對於她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這種東西。哪怕只有一文錢本錢,她也可以發家。
就現在而言,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寶貝‘女’兒。
甚至聽說楊雲戈許諾會娶那齊嫣,她也覺得沒什麼。
過了一會兒,燕妙言把孩子抱了進來。
她有些擔憂地道:“你沒事罷?”
“沒事。她就是個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的。”鄭蠻蠻伸手把孩子接過來,就換了一副柔和的神‘色’。
燕妙言又道:“你總說她是秋後的螞蚱,可是她也蹦躂的夠久了……我就是怕她氣着你。像上次……你本來都好好的,她來了一趟,你就突然早產了。”
說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鄭蠻蠻,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上次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想做你大哥的正妻。無非就是這樣罷了。”鄭蠻蠻長嘆了一聲。
其實一開始,齊嫣應該是想和鄭蠻蠻合作的。
她自認爲自己開出了很好的條件。名分讓自己佔,實際好處,讓鄭蠻蠻佔。
可沒想到她自己又把這件事給辦砸了,再則也沒想到鄭蠻蠻會死活不買她的賬。
其實這個齊嫣公主,還真是……沒什麼腦子。
燕妙言就啐了一聲,道:“就她那樣,像做我哥哥的正妻,做夢吧她!”
“或許不是做夢。不是說她是你哥的救命恩人麼?保不齊啊,就生死相許了。她可是在我跟前兒放過話了,說是你哥哥已經答應了要娶了她。”
燕妙言突然聽見鄭蠻蠻神‘色’淡淡地說出這句話,頓時只覺得自己被雷給劈了。
半晌,她道:“你,你,你難過麼?”
“難過什麼。”鄭蠻蠻把小孩子託了起來放在懷裡,淡淡道:“我有孩子啊。”
燕妙言又沉‘吟’不語。
今天早上,還以爲他們和好了的。
沒想到現在又……
當天晚上,楊雲戈回來的時候,鄭蠻蠻還在燈下看書。
看見他,她只擡了擡頭,道:“你回來了啊。”
楊雲戈想起來他們和好了嘛,心裡也十分輕快,答應了一聲:“嗯。”
等他收拾好了,想去摟着她睡下,一邊想着自己今天必定能睡的很好。
正脫鞋呢,鄭蠻蠻突然道:“元帥。”
“嗯?”
鄭蠻蠻低聲道:“我身上還不乾淨,夜裡睡不舒服。能不能勞駕您先睡到榻上去?”
楊雲戈愣了愣。總覺得她這話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也不知道鄭蠻蠻以前是怎麼跟他說話的。總覺得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過了一會兒,他道:“蠻蠻?”
鄭蠻蠻愣了愣。他這次甚至都沒有問她的名字,怎麼就知道了?難道他想起來了?
楊雲戈笑了起來,道:“這個名字,倒是很適合你。”
有時候張牙舞爪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出來的‘性’子。
鄭蠻蠻頓時就默默了,道:“嗯。”
“要我睡榻是麼?”他心情很好地道。
“……”
鄭蠻蠻點點頭,半晌才道:“最好……是這樣。”
楊雲戈道:“也行。”
反正隔的也不遠,能看得見她就行了。
他又把鞋穿上了,然後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只覺得觸感十分不錯。
他的手又忍不住下滑捏住了下顎,想去親親她的嘴‘脣’。
鄭蠻蠻狼狽地別開了臉。
楊雲戈捏着她下顎的手一頓,有那麼一會兒都是沉默的,灼熱的呼吸撲到她面上。
那一刻,他只覺得心中彷彿有種刻骨銘心的渴望,正在死灰復燃。
然而看她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沒有勉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定力強迫自己鬆開手,只是笑了笑,道:“不急。”
剛剛還很愉快的心情,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又有些低落。
楊雲戈何嘗經歷過這種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愁的滋味?
他翻身躺下的時候,便有些怏怏不樂。
“元帥?”
“嗯?”楊雲戈立刻坐了起來,兩眼發亮地看着她。
鄭蠻蠻愣了愣,憋了一會兒,才道:“你……麻煩您去把燭火熄了。”
“……”
看他臭着臉又爬了起來,鄭蠻蠻心裡就直犯嘀咕。
難不成還以爲老孃會邀請你回來睡?做夢吧你!
本來以爲就這麼平安無事了。
誰知道半夜楊雲戈‘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她說夢話了……
他先是愣了半晌,然後才反應過來,她應該還睡的死死的。
按捺着‘性’子,等了一會兒,發現她長篇大論地在絮叨着什麼。
然後,她就跟她自己吵了起來……
什麼楊雲戈趁早滾蛋,再也不想看見他……
還什麼也不能怪他,他畢竟不記得了……
她好像整個人在夢裡分裂成了兩個,其中一個叫囂着趕緊收拾細軟帶着‘女’兒逃跑。
另一個就更逗,拼命勸要逃跑的那個。
什麼你跑不了啊,到處都是楊雲戈的人啊。
還什麼楊雲戈多好啊,爲了你的事兒都裁撤了八部騎兵……
以及什麼人家剛打完仗受了重傷燒傻了回來你不能嫌棄人家啊……
巴拉巴拉絮叨了一晚上。
楊雲戈心裡一直‘迷’‘迷’糊糊的那些猜測,突然就連貫了起來。
他頓時就樂了,索‘性’就下了榻,趴在了她枕頭邊上,聽了好長時間。
然後突然想起來,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經幹過這種事。
她應該是很早以前就有這個‘毛’病了……
他聽她說了許久,直到她累了,他還回不過神來。
於是第二天早上,鄭蠻蠻睜開眼,就猛的對上了楊雲戈的大臉。
“!!!”
鄭蠻蠻好半天才回過神,往後縮的動作自然驚動了楊雲戈。
然後他站了起來。
鄭蠻蠻才發現,他竟然是一種半坐在地上趴在她枕頭邊的姿勢,睡着了。
難道他這麼睡了一夜?
頓時鄭蠻蠻的心情就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