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確保蘇櫻的身子不會出現異樣,傅斯年按壓着沈昂在病房看守,他自己則走出醫院爲蘇櫻買些吃的。
蘇櫻的嗓子還處在恢復階段,刺激性的東西不能吃,傅斯年便跑去賈記小米粥的後廚,親自監工,讓人家大廚刷鍋洗米,好一段時間才熬出一碗香噴噴的米粥。
末了還不忘在回去的路上買幾個蘋果——從前的君詩墨,最愛吃蘋果。
只是這進進出出,難免會被記者拍到以及圍追,紛紛上前詢問蘇櫻的傷勢以及對兇手的處置,傅斯年是答應蘇櫻不過問此事的,只淡淡回道,“一切都按照蘇櫻的意思,暫不處置。”
暫不處置?
好傢伙,他們如飢似渴的娛記還等着看好戲呢,怎麼就不處置了?
難道蘇櫻真是個如此心善的人?
而傅斯年曝出的這句話,無疑讓蘇櫻在微博上又火了一通——受了毒害的蘇櫻,非但沒有選擇高調處理這件事,動用傅斯年的人脈,反而是選擇默默放過,獨自承擔這一份委屈,這情懷,令人佩服啊!
“果然,蘇櫻姐姐。”
病房裡,楊柳一邊刷着微博,一邊向蘇櫻彙報戰況,“現在出現一邊倒的情形,輿論大衆全部都站在蘇櫻姐姐你這一邊。”
“你的做法受到了一致好評呢!”
蘇櫻因着不能說話,只淡淡笑着——這一切,還不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行了,安心吃飯。”
傅斯年不悅的開口,他這邊正喂着飯呢,楊柳在這瞎摻和什麼?害的人家蘇櫻都不能專心看他了。
這醋意——沈昂真是醉醉噠!
其實對於傅斯年態度的轉變,蘇櫻不是感覺不出來,只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接受——畢竟二人剛結婚的時候,傅斯年那般憎恨於她,還經常掐着她的脖子企圖置她於死地。
有過這樣的經歷,蘇櫻如何能在短時間之內放下心中的戒備?
且,她還不知道傅斯年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太令人生疑了好嗎?怎麼就會突然對她好起來了呢?
不得不防啊——
“bss,少奶奶,人來了!”
慕北喘着粗氣跑到病房,“警察蜀黍帶着一個女孩子過來了!”
蘇櫻的投毒事件纔剛剛傳出,警方便立即參與其中,好傢伙,這可是傅斯年的老婆,他們若是讓人犯跑了,那還不等着掉腦袋?
只是出乎警方意料的是,他們還沒抓到人,這作案的女孩便自己前來自首了——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對我投毒。”
病房裡,蘇櫻用手機輸出自己想問的問題,謙和自然,脣角還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目之間無半點斥責之意。
可那女生卻是不領情,面紅耳赤,情緒激動,“蘇櫻,你不用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也不用擺出一副聖母瑪利亞的表情,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你這種心機婊,就應該被毒死!”
“今天沒害死你,算是我的失誤,不過你等着,只要我有機會,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拖入地獄的!”
傅斯年本就對這作案的女人抱有敵意,眼下又聽到這麼一番激昂的措辭,哪裡還能忍得住?
立即就要上前給她好看,去不料蘇櫻輕咳一聲,硬是讓傅斯年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半分。
阿西真是的,傅斯年無奈甩手嘆氣,若不是看在蘇櫻現在受了傷,他一定不忍!
穩定住傅斯年的情緒,蘇櫻這才繼續在手機裡輸入自己想說的話,“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
“爲什麼?”
那女生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樣,仰脖大笑了一聲,“蘇櫻,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自從你出道以來,娛樂圈所有的風頭幾乎都被你一個人搶盡了。”
“你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蝦米,憑什麼來擁有那麼多的粉絲,贏得那麼多的關注?”
“你又憑什麼來與我們家的芷柔爭寵?”
“跟我們家芷柔相比,你有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你就只是一個花瓶!”
面對傅斯年以及蘇櫻這樣強大的存在,那女生非但不怯場,反而越說越激動,“蘇櫻,我就是看你不爽,很不爽,纔想要毒死你!”
“你這樣的女人,早晚都會死於意外。”
“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你,很讓人討厭,作嘔!”
似乎說出的這些話還無法發泄自己的情緒似的,那女生還很不屑的冷哼一聲,“蘇櫻,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在玩什麼把戲嗎?”
“故意在輿論大衆面前放出話來——選擇原諒我這個作案之人,以此來獲得更多的關注與粉絲。”
“可我偏偏不讓你得逞!”
“現在我已經來自首了,就算你想繼續做聖母,也沒了機會!”
“蘇櫻,我看你還有什麼把戲能玩!”
呵——
這女人倒是個能看透事情的。
蘇櫻暗暗佩服,不過略微有些蒼白的脣瓣,還是勾起了一抹淡淡淺淺如梨花般的笑意。
就算她看清了這一切,知道她蘇櫻不過是在做戲給大衆看,那又怎麼樣呢?
嗯?
能奈何的了她蘇櫻一分一毫嗎?
她蘇櫻想取得的一切,不還是穩穩妥妥的收入囊中了嗎?
名聲,她有了。
只要這女生走出醫院,曝光在她蘇櫻粉絲眼前,他們就能立即人肉出她是鬱芷柔的粉絲,屆時只要楊柳稍稍做些小動作,鬱芷柔的名聲定會因爲這個女生的行爲而受到影響。
且,只要她再說出一句話,她在輿論大衆心中的形象還會更加聖潔幾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聲稱是鬱芷柔家粉絲的女人給的,她蘇櫻就是想不要都不行呢——
在手機裡輸入一段字,蘇櫻勾了勾傅斯年的小指,示意他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警察蜀黍。
傅斯年點頭會意,走到那幾位警察蜀黍面前,又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折身回到病房,對那女生說着,“你可以走了。”
“什,什麼?”
顯然,那女生沒有想到傅斯年會對她說出這樣一句話,可以走了?
什麼叫做可以走了?
她是來自首的好嗎?她是來等待判刑,讓蘇櫻無法繼續做聖母的好嗎?
怎麼,怎麼就可以走了呢?
女生極力穩定自己的情緒,這才明白蘇櫻是個什麼意思——以她蘇櫻的口,來爲她這個作案之人說情,放她離開,不是可以讓她的形象更加光輝?
“蘇櫻,你這個心機婊,心機婊!”
女生的情緒愈加激動,甚至恨不得立即撲上來,卻在這個時候被高大威猛的警察蜀黍帶走,留在病房裡的蘇櫻也只能隱隱聽到走廊裡的回聲,“蘇櫻,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不要走,我要去坐牢,我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