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又一次離開了。
望着這個男人消失的方向,蘇櫻真真感覺摸不着北。
怎麼突然這麼大的反應,一個拳頭下來碎了一整張桌子?
那個叫婉兒的女人,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
垂眸望着地上那一攤碎片,零星的幾塊好像還帶有傅斯年的血,那麼刺眼。
蘇櫻顰眉,傅斯年心底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爲什麼鬱芷柔只是提到了婉兒的名字,他就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那麼君詩墨呢?
被傅斯年恨之入骨的君詩墨,與這個令傅斯年情緒起伏如此之大的婉兒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蘇櫻,你想從我這裡搶走斯年,根本不可能。”
傅斯年已經離開了這棟海邊別墅,鬱芷柔也沒有了繼續逢迎蘇櫻的興致,玉白的胳膊抱在胸前,她眼神睥睨,紅脣勾起一抹得意,冷硬的道:“看到沒,只要我稍做挑撥,斯年對你的仇恨便如江水涌上心頭,你想攔都攔不住。”
“我勸你啊,還是趁早打消對斯年有情感的念頭。”
“因爲這個男人,註定不會愛你!”
註定不會愛嗎?
蘇櫻精緻的臉蛋露出一抹梨花般的笑,淺白入骨,“不愛我,就會愛你嗎?”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鬱芷柔得意的表情,轉而又道,“鬱芷柔,你在怕,對嗎?”
“你在怕傅斯年會愛上我,所以你纔會想盡辦法讓傅斯年離開我。”
“你所做的這一切,已經證明你輸了。”
“你想超越我在傅斯年心裡的地位,那隻能是癡人說夢。”
“鬱芷柔,應該要退出這場感情戲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至始至終,你只不過是一個配角。”
“我若真的與傅斯年好好相處下來,你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如今還在這裡狐假虎威,勸我不要對傅斯年動情。”
“我只想問一句,你管得着我嗎?”
蘇櫻不是傻瓜,她能感覺到傅斯年對她的關心,即使她是作爲君詩墨的替身。
傅斯年所在乎的人是君詩墨,絕不是鬱芷柔。
所以,這個女人想以鬱芷柔的身份得到傅斯年的寵愛,絕對不可能。
“你!”
鬱芷柔氣結,她萬萬沒想到蘇櫻會說出這番話揶揄她!
“我什麼?”
蘇櫻不屑一顧,繼續又道,“且,鬱芷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愛的人也不是傅斯年吧。”
女人的直覺告訴蘇櫻,鬱芷柔不愛傅斯年。
不然,她不會再看到傅斯年爲她換鞋子時,眼神裡沒有一絲絲的醋意。
她,只是把傅斯年當做爲她背黑鍋的擋箭牌,以及助她事業成功的加油劑。
“我不管你接近傅斯年的目的是什麼,但我想告訴你,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和我的家人身上!”
那雙本是澄澈溫潤的眸子瞬間變得犀利如冰,望着鬱芷柔逐漸蒼白的臉,蘇櫻繼續說下去,“跟你們相比,我蘇櫻雖然無權無財,卻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狗急跳牆,兔急咬人,若你再一次侵犯我的底線,我蘇櫻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葉梵爲什麼會突然發瘋砍了她七八刀,見到鬱芷柔之後,蘇櫻多多少少有些明瞭了。
她是討厭葉梵與蘇瑾瑜,卻也不允許別人拿她們當槍使。
家人,便是她最後的底線。
鬱芷柔若是再敢做出這類事情,她蘇櫻絕對不會讓她過的安生!
鬱芷柔沒有想到,才短短的幾個回合的較量,蘇櫻便能將她的底細摸的這麼清楚!
從海邊別墅出來,鬱芷柔直接駕車去了皇朝酒店,她知道傅斯年一定在那裡。
既然威訓不了蘇櫻,那就只能從傅斯年這邊下手了!
“斯年,你少喝點酒。”
總統套房,傅斯年已經不知道喝着第多少杯酒。
餐桌上鬱芷柔所說的那番話,無疑再一次勾起了他對傅婉兒的懷念。
是的,他親愛的妹妹就是那樣溫婉的性子,待誰都好,不讓任何人難堪。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姑娘,最後慘死在蘇櫻手裡,他如何原諒的了!
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傅斯年雙眸猩紅。
想着這些天對蘇櫻的好,甚至爲了在醫院留下,在自己的胳膊上劃開一道口子,傅斯年冷笑不止。
傅斯年,你果然過不了蘇櫻這一關嗎?
沒用!
鬱芷柔見傅斯年不聽勸,也不多言,找來了醫藥箱,爲傅斯年包紮手上因震碎桌子而留下的傷口。
“斯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你跟我一塊兒去拍電影吧。”
“我們會在多個地方拍攝取景,你跟着我一塊兒去,全當散心了,好嗎?”
蘇櫻說的對,這一生,傅斯年最愛的女人就是君詩墨,不可能對她鬱芷柔有半點兒女私情。
可若是不讓這二人相處,又在適當的時機吹吹耳邊風,誰還能保證傅斯年一定會情比金堅?
她還真就不信了,有了傅婉兒那件事,傅斯年能全心全意接受蘇櫻!
傅斯年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鬱芷柔的話,只是眼神有些渙散的望着手上的傷口。
蘇櫻身上,還有傷呢。
他身邊有鬱芷柔爲他包紮,誰來爲她換藥?
該死。
傅斯年暗罵一聲,爲什麼還要關心那個女人的死活?
爲什麼!
她就應該死,死無葬身之地也無法泄去他心頭之恨!!
蘇櫻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都沒有等到傅斯年再次回來。
肚子餓的咕咕叫,渾身是傷的她也不願意去廚房做飯,正要去二樓休息,不想有人進來了。
“蘇櫻,好久不見~”
這翹着蘭花指正跟她打招呼的人,不是沈昂又能是誰?
蘇櫻緩慢的挪着步子,爲沈昂倒了一杯清水,“哪裡有好久不見,你不是才把我的命從鬼門關上撿回來嗎?”
沈昂訕笑,真是的,這個蘇櫻一點都不可愛,他這明明是爲了熱絡兩個人的感情才說的這話嘛。
“斯年出差去了外地,這段時間由我來照顧你。”
喝了口清水潤潤嗓子,沈昂放下了藥箱,“包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還有你傷口的癒合。”
“所以,我們又可以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咯。”
呵——
蘇櫻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傅斯年竟然這麼放心他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共同生活在一起,是對她放心還是對沈昂放心?
說來,自與傅斯年結婚以來,她跟沈昂一塊兒相處的時間都要比傅斯年多。
真不知道她嫁的人是傅斯年還是沈昂——
還有,傅斯年真的去出差了嗎?
她可不信呢——
“沈先生,我和傅斯年之前是不是就認識?”
蘇櫻明眸望着沈昂,赤裸而又直接。
如果不認識,與傅斯年相處的過程中,怎麼總會有熟悉的感覺?
好似料到蘇櫻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沈昂英秀的眉毛顰住,良久纔回道:“認識。”
“不僅認識,還深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