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需要知道!”付顏只是瞥了一眼男子,語氣中沒有多少興趣,她知道既然付頃巖將她帶到這裡,就算不殺她,也沒有什麼好事!
“我想你和冷紹炎都應該懷疑那支箭上的毒是我下的吧!”男子無所謂的語氣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也不顧身旁的人願不願意聽“沒錯!正如你們所料,只是我沒想到,季傾城會選擇在月夜宸離開後才動手!”看着如此簡單就承認的男子,付顏倒是有些意外,好像並不在意一般!
“什麼意思?”聽到這樣的話,付顏明顯有些詫異,爲什麼付頃巖希望季傾城在月夜宸沒有離開之前動手?
“你應該知道‘衰毒’和‘眠毒’都是月國的祭祀秘製的毒藥,但是卻不是隻有巫醫可以有辦法解,還有一個最省事的途徑!”付頃巖說道這裡,一雙精算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對方。
“你是說月夜宸的血!”付顏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隨即若有所思道“殺我並不是你的最終目的!你只是爲了不讓月夜宸回國!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真不愧是蜀商的當家!”付頃巖毫不吝嗇的讚賞道,隨即視線再次定格在前方的女子身上道“你其實也和其他人一樣,不明白爲什麼對於皇家的宮變,我一直都是獨善其身,坐立觀望是嗎?”
付顏沒有想到付頃巖忽然會岔道這個話題,完全沒有回過神來,所以也不知道怎麼迴應,只是微挑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
“其實不管是冷紹炎還是當年的冷夜泓,他們來找我幫忙的時候,都是帶着許諾過來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結果都沒有實現,所以,我就不得不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來!”男子說道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挫敗感,那是她從來沒有看過,也覺得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
“什麼許諾?這和要殺我有什麼關係!”付顏心中因爲這番話倒是越來越不明白了,甚至有些糊塗起來。
“選擇這千年寒冰只能保護你母親的身體,但是卻無法改變她漸漸衰弱的生命,當初我只是勉強的保住了她的性命,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如果再找不到巫丸的話,恐怕最多撐不過兩年!“付顏能明顯感覺到付頃巖眼中的痛色和執着,這個男子應該是深深愛着柳如璣的吧!不然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當初冷夜泓來找我的時候,說只要我不插手他宮變的事情,事成之後,就會拿到巫丸給我!但是卻沒有想到原本在皇宮的兩顆巫丸卻不翼而飛!”付頃巖說道這裡,表情帶着淡淡的失望。
“巫丸在冷紹炎的手中!”想必是當初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季傾城給他的。
“沒錯,後來冷紹炎來找我的時候,也是以巫丸作爲交換條件的!”付頃巖說到這裡倒是沒有再說下去,因爲那畢竟是一段他被耍了的歷史。
“冷紹炎既然答應給你巫丸,我覺得他不會出爾反爾!”這點她還是有自信的,他的驕傲也是不允許他那樣做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比我想象中要狡猾的多!”付頃巖冷冷的哼了一生道“沒想到他早就料到我會向冷夜泓泄露冷紹逸的行蹤,所以以此爲藉口只告訴了我巫丸的下落!”
“什麼?你是說當初冷紹炎是知道冷紹逸再次被冷夜泓抓回去的事???甚至可以說???這是他故意放水的局!”意識到這點,付顏十分的驚訝的看着對方,一時間竟失去了思考能力,腦中一片空白。
既然他早就知道,卻還是將身體殘疾的冷紹逸置於危險之中,甚至還拿着箭指着自己的親弟弟!這未免也太無情,太可怕了!難道真的是爲了皇位不顧一切嗎?
“既然你知道了巫丸的下落,爲什麼不去找,反而來殺我!”良久付顏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腦中還沉浸在剛纔的震驚中,但是多少會過些神來!
“你以爲我這一陣真是臥病在牀嗎?冷紹炎說巫丸是當年珠姬公主的陪嫁之物,所以我特意跑了一趟月國,到那裡我才知道,月夜宸居然帶着巫丸來到了天朝!”結果他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等你急匆匆的趕回來的時候,得知月夜宸馬上要啓程回月國,所以纔在太后那隻箭上塗了毒!”付顏冷笑的猜測道,心中想的卻是,在宮中能接近季傾城的也就那麼幾個,這麼秘密的刺殺行動,知道更沒有幾個人了,看了皇宮之中付頃巖還有一個很有實力的臥底!“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刺殺的對象會是我?”
“因爲據我這幾天的觀察,月夜宸好像對你很有興趣!當時我只是想以你的受傷來拖延他離開的時間,只是我沒有想到季傾城居然會選擇在他離開後動手,我想???恐怕她也是知道你和月夜宸不淺的關係吧!”
付顏聽到後面的一句話,不禁皺了皺眉頭,正如付頃巖所說,如果連他都查出來她和月夜宸之間有些奇怪,更別說季傾城和冷紹炎了。
“那你現在算不算得不償失?”付顏嘲諷的勾起脣角,語氣帶着無關緊要,好像只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我並不覺得!”男子冷哼一聲,視線犀利的看着她道“躺在這裡的是你的親身母親,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做些什麼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信心能拿到巫丸!”付顏眉頭緊蹙,她就知道來到這裡沒有什麼好事,看來真是讓她猜對了!
“我知道你和月夜宸之間的約定!”付頃巖淡淡的看了一眼此時明顯驚訝的女子,語氣不緊不慢道“如果你準備好離開皇宮,我會負責幫你,但是前提是我需要你幫我拿到巫丸!”
“我現在並沒有打算要離開,我想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付顏心中還是驚愕的,付頃巖怎麼會知道她和月夜宸之間的事,她連天音都沒有說過,那麼???只能有一個可以解釋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身邊一直有一個高手隱藏着!
“你這個時候說這話尚且早了,雖然我現在急着要巫丸,但是一年還是可以等的!而且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況且她是你的母親,我想就算你再不待見我,也不會拿她的命開玩笑!”
付顏完全無法理解爲什麼此時的付頃巖會如此的信心滿滿,可是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讓她幡然醒悟的時候,一切卻都遲了,如果早些知道,她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樣捨不得那個男子。
當她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腦子中還是和付頃巖的談話,就連將碗中的湯攪拌出去了,也未察覺!
“姐姐???”天音看着已經喊了很多遍都沒有聽到的女子,秀眉微蹙,搖了搖對方的肩膀。
“啊?”付顏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臉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付大人在門外求見!”天音看着恍恍惚惚的女子,雖然不知道付頃巖跟她說了什麼,但是肯定是什麼大事,要不然像她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反應這麼大。
“請她進來吧!”付顏微微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一早過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他,這個時候過來也不知道有什麼事?
“沒有胃口?”付伯卿一進來就看見付顏碗中的食物一點動的跡象都沒有,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沒有!正打算吃!”她一向是個不喜歡錶露情感動人,再者,她到不覺得和付伯卿的關係好到連吃飯都要過問的程度,隨即岔開話題道“付太傅最近在忙什麼呢?今天早上倒是沒有看見你!”
“還不是太后說的那選秀的事!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從哪得來的消息,都將我纏死了!”付伯卿散漫的坐在桌旁,倒是沒有顧忌的拿起碗筷吃了起來,完全不像人前溫文爾雅的模樣。
“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看着這樣的付伯卿,不知道爲什麼讓她想到了季文衍,他們兩個真是相反的兩人,一個在人前裝文雅,一個裝紈絝。私下卻又是相反的性格!倒是都有些迫不得已的無奈!
“皇上交給我協辦了,你說有沒有關係?”付伯卿夾起的一塊肉放進付顏碗中,語氣彆扭的道“你多吃點,看這陣子都瘦成什麼樣了?這皇宮難道都不給吃點嗎?”
這一瞬間,付顏忽然覺得,對方並不是一個心機沉重的朝臣,而只是一個心疼妹妹的哥哥,只是吃着平常的晚飯,家長裡短罷了!
“付伯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她還是將對方夾的那塊肉吃了,隨即放下碗筷,擡眸問道。
“你是想問玄府那邊的情況吧!”男子語氣帶着淡淡的無奈,也隨之放下了筷子,微挑眉頭直直的看着對方猜測道“難道你真的喜歡玄凌風?”
“是喜歡!”付顏這句話一出,差點沒有嚇死對方,但是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有些沉思起來“可是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只是十分的敬重他,畢竟他曾經不求回報的幫了我很多,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幫到他,甚至???他的婚姻不能自主,都有我存在的一份錯!”付顏此時說道這裡除了愧疚難過,更多的是無奈。
“這不是你的錯!就算沒有你,他的婚姻也是不能自主的,必定是會很皇室聯姻的!”這樣才能和他們付家對峙!“現在對象是婉楨,這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原來我只是覺得古代的女子可憐,命運不能自主,現在看來,男子也同樣有他們的不幸!”付顏忽然的感慨起來,倒是沒有注意到語言,這句話一出,付伯卿不禁皺眉道:
“你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怪,難道你以前接觸到的男女命運都可以自主?”
“咳???沒有!”看着對方犀利的眼神,付顏這時才反映過來自己剛纔的口誤,趕緊掩飾道“我只是隨便說說”
“付伯卿!凌雪是個單純的的女孩,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喜歡她,就不要敷衍她!”可能是因爲沒有幫得上玄凌風,心中有些愧疚,倒是希望能如他所願,讓他的妹妹能幸福!
“我知道!”男子收回臉上的輕佻,鄭重了應道。
隨即兩人沒有再說些什麼!有寫事情彼此心中明白,卻誰也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