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比錢家更肥的羊，江凡不清楚，但江凡很清楚，肯定沒有比洪七公臉皮更厚的人。
因爲這些話從洪七公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就像太陽東昇西落一般，彷彿吃飯喝水似的自然而然。
江凡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臉皮已經足夠厚了。
可是見識到了洪七公這種如入化境一般的臉皮，還是隻能自愧不如。
但不得不說，這個建議非常好，所以江凡欣然認同。
在林宛清的陪同下出了林家宅子，徑直前往錢家。
街道上已經能夠看到一些治安管理條例所形成的效果。
許多百姓開始靠右行走，連帶着便讓街道看起來不再混亂，來往之間的行人頗有秩序。
而這種秩序所形成的美感，無疑會讓大部分人心曠神怡。
隨地吐痰的情況已經大大減少，至少江凡往錢家走去的路上，一共也沒見到幾次。
其中的兩次還被巡街衙役抓了個正着，五文錢的罰款讓吐痰的那兩名百姓痛心疾首。
百般求饒無果下，只能垂頭喪氣的交了罰款，拿到罰款單的那一刻，只看兩人的表情，江凡就能確定，這兩人絕對再也不會做類似的事情了。
想要讓人形成足夠的記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品嚐到足夠的痛苦。
公共廁所和垃圾桶都已經全城範圍內的正式投入使用，一些百姓開始習慣將垃圾不再隨手丟棄，而是專門找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扔進去。
儘管時間不長，但河陽城的衛生環境堪稱是煥然一新，哪怕仍然有着極大的、可供進步的空間，可相比於之前來說，也依舊變化明顯。
“怎麼樣？宛清，對河陽城現在正發生的改變，有什麼想法嗎？”
江凡笑着問道。
“想法？唔……就是覺得城裡變得好乾淨，出來閒逛，心情都能好上許多。而且好像也更有效率了？至少不像以前那麼亂了。”
林宛清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那對於這種變化，你喜歡嗎？”
江凡繼續問道。
“喜歡啊，現在的河陽城可祥和多了，而且城裡面原本隨處可見的流民和叫花子都少了許多。都被江凡哥哥你收編，去打掃街道衛生和收拾公共廁所了。能讓他們靠着自己的力氣賺錢養活自己，不至於餓死，這就是大周其他城池完全比不了的了。”
林宛清用力的點頭道。
“還差得遠啊……現在還只是從表面上去改變這座城池，百姓們是因爲害怕受罰，被動的接受。等到所有百姓習慣了河陽城裡的新秩序，河陽纔會煥發出真正的生機。”
江凡深吸了口氣，忽然問道：“宛清，你覺得，是讓百姓們習慣了去服從好，還是讓百姓們擁有更多的權利好？”
“更多的權利？”
林宛清很是不解。
“對，比如說，河陽府衙的官員不再是朝廷任命，而是由百姓們自己選出來。再比如說，最近我頒佈的這個治安管理條例，以後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進行，就需要百姓們投票表決，多數贊同之後，才能真正頒佈實施。”
江凡笑着說道。
“哈？！”
林宛清一臉懵逼，如同在聽天書。
想要讓封建時代的人去理解民主，確實過於強人所難。
因此看到林宛清的表情後，江凡便打住了這個話題。
其實江凡仔細的考慮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從他的角度去得出的結論是，當前異界所處的時代，想要推行所謂的民主，絕對等同於自殺。
在自己那個世界，民智已經開化到了某種極致的程度。
信息爆炸所帶來的深遠影響，讓普羅大衆具備了前所未有的知識儲備和思想深度。
階級之間最大的不平等，也就是知識信息的不平等，被削弱到了某種極限。
可即便如此，依舊會發生當初英國脫歐公投通過後，許多投了贊成票的人想要反悔，表示之所以投了贊成票，純粹是出於好玩、甚至惡作劇的心裡，這種扯淡的情況。
所以相比於精英階層，一旦將決策的範圍擴大化，那麼有權利進行決策的人，平均智商就會越低。
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發生諸多聽起來非常荒謬的離奇故事。
自己的那個世界尚且如此，當前的封建時代，只會更加誇張。
因此民智未開的封建時代，獨裁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但江凡仍然想進行一些嘗試。
畢竟，涸轍遺鮒，旦暮成枯，人而無志，與彼何殊？
聽起來是不是很高大上？其實用普通話翻譯過來就是，人要是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想着這些事情，江凡已經帶着林宛清來到了錢家族宅外。
門房不清楚爲什麼江凡會忽然出現，卻也不敢怠慢。
三步並作兩步的把江凡迎進了宅子，同時讓一名下人趕緊前去通報。
沒一會兒，剛來到正堂外，錢四海和錢如山父子倆便一起迎了出來。
對於江凡的突然造訪，錢四海和錢如山顯然也頗爲奇怪，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無比熱情而自然的把江凡迎入了正堂。
“城尉大人忽然造訪，不知所爲何事？郡守的問題已經解決，我承諾給城尉大人的糧食也都完成了交接，難道是城尉大人，對交接的糧食數量，有異議？”
進了正堂，恭敬的請江凡上坐後，錢四海略顯疑惑的問道。
“呃？糧食都已經交接了？效率這麼高的嗎？”
江凡有些意外。
“不是您安排人來交接的嗎？”
錢四海驚了。
“是我安排的，只是我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交接就都完成了。畢竟是小三百萬石糧食，光清點也需要不少時間吧？”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們錢家的糧倉，都是一目瞭然的。清點並不怎麼耗費時間，再加上城尉大人您安排的負責交接的人着實不少，還各個都是高手，清點起來自然就更快了。”
錢四海笑呵呵的說道。
“這樣啊……好吧，錢員外，本官此次前來，其實是爲了一件私事。因爲一位長輩過壽，所以本官想找一份合適的壽禮。聽說錢員外有許多私藏，這才跑過來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錢員外討一件能看得入眼的。”
江凡也沒賣官子，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