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給百里清苑更衣的中途,宇文天佑也特意滿足了自己小小的惡趣味,悄悄吃了不少豆腐,最終靠在清苑的耳邊感慨:“這些日子,朕當真是想你了。”想到只差一點點就拋開災區災情直接趕回宮中,想到忘記了病痛,只一心思慕她的容顏。
再沒人可以叫他如此牽腸掛肚了。宇文天佑不禁如此想,不由得再清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不等對方有所迴應就再次開口:“可就是朕這般護在手心的寶貝,你卻是不懂如何顧惜自己,叫朕如何放心得下,方纔剛回來便聽見你不肯好好吃飯的消息,你說,朕要怎麼罰你?”
“陛下……”百里清苑放軟了音調,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陛下還敢說這個,要不是你一去要無音訊,本是說好十五日便可回到京都,臣妾也不會……不會成了這般模樣。”
這話到底還是叫宇文天佑心軟了,難得地聽見百里清苑如此撒嬌,叫人無法抗拒,又止不住感到心疼,宇文天佑立即投降:“好好好,這一切都是朕的錯,這樣總行了吧,走罷,再磨蹭下去這飯食都該涼了。”
“嗯。”
二人並肩同行,一同走到外面的時候,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莫不是充滿了小別之後的珍惜和美好,正所謂小別勝新婚,這下,百里清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句話背後的道理。
在接到宇文天佑親自夾來的菜之後,百里清苑展露甜甜笑意:“多謝陛下。”
“可是有煩心事,還是說,你仍在責怪朕忽然出現的事兒,跟朕如此客氣,清苑,朕的皇后你方纔可是在心不在焉?”宇文天佑本就坐在她的身旁,這下說話之間爲了探究她的內心而兀自靠近,兩人的呼吸都幾乎糾纏在一起。
這衆目睽睽之下,倒讓百里清苑不好意思起來,耳尖悄悄紅了不說,本已經計劃好了的話語此刻也卡在了喉嚨口不知該如何
迴應。她恨恨地想爲何對方總是有本事叫她亂了分寸失了穩重大氣,可思來想去,這原因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可不是責怪宇文天佑那般簡單。
他警告自己,不可以再繼續沉溺這小情小愛之中。在最後關頭,這個念頭還是跑了出來,叫百里清苑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宇文天佑的目光,搖搖頭,雖然說不出話,也不跟對方妥協。
“你怎的又走神了,也罷也罷,朕不逗你了,先用膳,瞧你又瘦了,朕瞧着心疼。”百里清苑都乖乖照做,只是心裡奇怪,總覺着宇文天佑這一次回來有些奇怪,說話越發直白了,可百里清苑又想不到爲什麼。
只好將這種奇怪的擔心暫時放在一邊,此刻最重要的,是跟商雲頤之間的鬥爭,宇文天佑的忽然歸來無疑是給百里清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原本還擔心綠夢二人的話傳不出去,這下就可以免除這般擔憂了。
“陛下今日可是要在天瑰殿中留宿?”終於用完膳,百里清苑坐在他的身旁輕聲問道。
宇文天佑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朕難道還表現得不夠明顯麼,瞞着其他宮裡的人特意跑到你的宮中來守着你用膳,你還擔心朕會離開?”
“臣妾這不是想着,玥貴妃如今懷有身孕,您也該過去瞧上一眼纔是,再說了,陛下在這兒不也已經待了許久了麼,清苑是怕陛下會膩了。”這樣小女人的姿態,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和委屈。
明知道對方的意圖不是簡單吃醋,明知道自己可能會被利用,明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還像是在順府時期那般相互信任不說還沒有那麼多的糾葛,可宇文天佑就是喜歡順着百里清苑的意願來做事。
只見宇文天佑頓了頓,繼續寵溺笑道:“皇后可不是輕易吃醋的人,莫不是朕不在的這些時日,在玥貴妃面前受了不少委屈?”
百里清苑搖搖頭,不說話,可
越是這樣,男子就越是擔心她的心情,怕她真受了委屈還自個兒悶着。宇文天佑便繼續耐心問着其中緣由,對方還是不願開口,僵持不下之時,宇文天佑乾脆喚來夏意,厲聲問了問。
夏意直直跪下,回答:“陛下恕罪,奴婢……奴婢當真不知曉其中緣由,想來娘娘只是同您開玩笑呢,這後宮之中唯皇后娘娘領導,如何有人敢打娘娘的主意呢。”
在夏意說話之間,瞧見了百里清苑的目光,只一眼,她便接收到對方的信號,剛要說出口的訴苦,最終轉化成了現在的話,也只是風輕雲淡地帶了過去。
既然什麼也問不出來,宇文天佑也不強求,不辜負這難得的相聚時光,牽着百里清苑的手往寢殿走去,路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兒,調笑道:“這些日子朕不在宮中,清苑可還記得朕給你留下的功課?”
“嗯?”百里清苑轉過頭,面露疑惑,“什麼功課?”她不記得對方有什麼吩咐呀,難不成宇文天佑還悄悄給她囑咐了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這不應該啊,毫無印象。
“當初可是你吵着嚷着要學朕的字跡,怎的現下還被你給忘了,那首《洛神賦》朕也寫過一次,不若清苑何時也去描一邊如何?”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然回到了牀榻邊上,百里清苑還想理直氣壯地迴應一句沒學就是沒學,再好好訴苦一番,自己近來爲年關皇宴的籌備可算是耗了不少精力,只是這一訴苦便不得不提及商雲頤的搗亂,如此良辰美景,提起那人便是掃興。
“陛下,這些事情都不重要。”
“是,都不重要。”宇文天佑抱起百里清苑將其放於牀榻之上,輕聲道,氣氛徒然走向曖昧,“在朕眼中,重要的從來都是清苑。”
滿室春光,無奈苦短。
誰知道明天,他的枕邊人又會是誰,百里清苑只好享受着此刻的溫柔繾綣,默默閉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