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這樣，本宮離開派人去查查，在乾清宮當值的侍衛當中有哪些是姓名中帶這個‘興’字的。”百里清苑同樣感到驚奇且高興。
綠賢點點頭：“謝娘娘。”
“別，綠夢的死，我也有責任。今日你我二人難得單獨相處，哪些客氣和規矩就暫時放下吧。”百里清苑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了綠賢跟前，將她扶起來，忽然想要喚她一聲“賢姐姐”，只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有了這一次的呼喚，保不齊以後她還會再叫她一次，萬一有其中一次隔牆有耳，她們又會陷入危機。許是被宮裡壓抑的氣氛荼毒許久，百里清苑近來總是忍不住將所有情況都朝着最壞的方向去攝像，這樣的她，似乎總不在狀態。
就連綠賢都有些擔心她的狀況，開口提醒：“娘娘，您莫要忘了，怕只怕隔牆有耳。”
“好，本宮近來籌備選妃一事，以後保不齊做出什麼舉動來，你若是再待在宮裡只怕不安全，更何況，你這張臉確實有些招眼，若是陛下那套注意到你，就亂套了。”百里清苑擔心的情況遠不止如此，不是擔心綠賢的身份暴露，而是——
如果，百里清苑想的是，若是宇文天佑有一天不小心看上了綠賢該如何是好，都說天下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之前的秦錦繡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原本秦錦繡就只是商雲頤身邊的侍女而已，機緣巧合飛上了枝頭，野雞變鳳凰，甚至成了大順皇長子的生母。
無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宇文天佑將綠賢納爲妃子，她們該如何自處。
主動撤退，總好過等到這樣一天的到來。
“娘娘是想要怎麼講奴婢送走？”綠賢沒有什麼表情。
“暫時還沒有想好。”百里清苑只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情，其實心裡面沒有具體實施的方案，“你該知道這對你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但是最近事情有
點多，本宮也只是暫時提出來，具體的應對法子，還是再想想罷。”
“是，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知道百里清苑的打算，綠賢低下頭，在得到准許之後就轉頭離開了房間。
當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綠賢才沒忍住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爲百里清苑的負擔，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不想離開這裡，或者說，她不想自己再像浮萍一樣四處飄蕩，最起碼現在跟在百里清苑身邊就是好的。
百里清苑何嘗不知道綠賢方纔的神色之間的不甘願，但是……她狠狠心，對自己說宮裡很不安全，不管綠賢是什麼身份都可能遭受災難，更何況她的身份那般特殊。衆多皇嫂之中只剩下綠賢一個，怎能叫百里清苑不小心翼翼呢？
她想，若是皇兄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同意她的想法。
在亂世之中，在權勢的洪流之中，她最想做到的，是保護好這些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讓那些犧牲掉的人白白離開。
“來人！”百里清苑高聲叫來兩人，“祁公子現在身在何處？”她隱約知道祁少澤經常被宇文天佑召見，在御書房常常一待就是整天的情況，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有機會通知他見面。
“回娘娘，祁公子剛剛從陛下寢殿離開，似乎正急着打道回府。”宮女畢恭畢敬地回答，頓時感謝自己同舍姐妹對這個第一公子中意得很，所以總是關注着祁少澤的行蹤，這才能在第一時間回覆百里清苑。
小丫頭還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當中，以爲能夠在百里清苑面前掙一次表現的機會，哪知道這個回答在百里清苑的意識裡本就該得到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殊，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那正好，派人將這東西傳到祁公子的手裡。”她寫了幾個字，用信封裝好，交給了腳邊跪着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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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宇文天佑那邊，本來向着宮外走去的李鈺忽然停了下來，忽然轉過頭對祁少澤說：“祁公子，本王還有事兒回去找皇兄商量，不如就您自個兒單獨回去吧。”
祁少澤點點頭，示意他隨意。對這個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小王爺表示無所謂，反正也知道李鈺不可能有什麼正事兒，倒不如不問，正好需要他回去處理的事兒還多着呢。比如那個鄒世成。
想起這些破事兒，祁少澤搖搖頭，繼續朝着宮門走去，只是不經意間忍不住往天瑰殿的方向看了看，大概思念已經深埋心中再難以控制，只是不能表達，只能繼續假裝若無其事。
祁少澤想的沒有錯，李鈺的確沒什麼正事兒能夠做的，調頭回去也只是突發奇想。這纔剛剛離開又出現的人，的確讓宇文天佑小小的驚訝了一番，繼而放下手中硃筆，站起來：“怎麼，有急事兒？”
“就我這麼個人，皇兄還不明白嗎，怎麼可能有急事兒找您。”李鈺笑得隨意，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面對的人是當今的天子，只是手裡的摺扇還是被老老實實收起來，“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件小事，想回來問問皇兄您。”
“什麼時候跟朕客氣起來，有話直說。”對於這位外姓王爺，其實宇文天佑多多少少有些羨慕，在順府的時候就時常聽聞他四處遊玩，肆意人生的消息，雖然其中夾雜着不少他仗着自己的封名還有將軍府的名聲做了些非善之舉。
因爲沒有兄弟姊妹，這位李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每年見一兩次面，感情也就還算不錯，在某個程度來說，宇文天佑還是把李鈺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兄弟看待，這一次等着他到京都上任，心裡也的確高興。
還有一件事情，讓宇文天佑對李鈺印象很好，那便是上一次爲百里清苑求情一事。看得出來這位小王爺是個性情中人，能夠不顧朝中風向就說出心中所想，是個難得的說實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