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他們追上來了。”
不知何時,左司辰已經把車駛來,看了眼渾身溼透的冷言,蹙眉。
聽到他們要走了,夏汐瀾從閻王的懷抱掙脫出來,看着他和伊燁煥上了車,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冷言從車窗掃過夏汐瀾一眼,她的眼裡閃爍着不捨。
不捨?冷言再次看着她,她的眼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呵呵,他真是太天真了。剛纔他以爲在水裡她的迴應是因爲她也喜歡他的,只不過,她對閻王的愛比對自己的愛多得多。
車揚長而去。
閻王和夏汐瀾也回到了罌粟閣。
見車上閻王一直都沒有出聲,夏汐瀾開口:“你沒受傷吧?”
閻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冰冷地開口:“沒。”
沒受傷就好。夏汐瀾把頭看向窗外。
剛纔,就算是和冷言吻別吧,雖然不知道以後到底還會不會與他有交集,但是,她要肯定的是,以後,絕對不要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要。
下車,夏汐瀾赤着腳,風哧哧吹來,渾身溼透的她覺得由心裡發寒。
閻王無奈,走近她,把外套脫了套在她身上,然後橫抱起她:“以你這個體質,再吹一會風,一定會感冒的。”然後連忙進了別墅裡。
以前的她,每到冬天,吃得最多的就是感冒藥。三番兩次的感冒,只是因爲身體體質太差,寒風吹久了,第二天一定會感冒發燒的。
他以前就是做負責照顧她的工作。
上樓,換了件睡衣,夏汐瀾走了下樓,看到閻王背對她一個人站在陽臺,兩隻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吸了口,噴出好看的菸圈。很是頹廢。
輕輕走近了他,夏汐瀾從後面摟住了他勁瘦的腰,把臉靠着他的背。
見她來了,閻王把煙掐掉。輕輕拍拍她白皙的手背:“睡不着?”
夏汐瀾摟着他的腰搖頭,臉依舊靠着他。
她低暗的聲音緩緩響起:“閻,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殺繆,那該有多好。”
他淡淡地勾起嘴角:“這個世界就是需要一點殺繆,一點平靜,一點掠奪,纔是精彩的。瀾兒,難道你沒有發現麼?當你平靜時,世界會跟着平靜;當你發怒時,世界會有了殺繆;當你想要水晶寶盒的時候,世界會因你而開始一場掠奪式的戰爭…”
什麼意思?夏汐瀾實在不懂。
閻王扳過身子,看着傾國傾城的夏汐瀾,眸裡又是一陣憐惜:“這個世界是你的,瀾兒。”
世界…又是什麼概念?夏汐瀾從未想過。
“我不要世界,我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夏汐瀾微微一笑。
聽到她的這句話,閻王很欣慰。但卻緩緩開口:“有些人,是註定爲了你而犧牲自己,爲了你能得到世界而犧牲自己。”
夏汐瀾扼住。
“雖然不能夠知道我到底能不能一直陪伴着你。但是,瀾兒,只要有我,沒人能夠碰你。”他溫柔地開口:“因爲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看着閻王堅定的眼神,夏汐瀾只覺得,她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拉進了這兒局內,不簡單,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
俯下身,他吻了她。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秒,他離開了她的脣,低哼:“晚安。”
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裡一直想着閻王的話……爲什麼閻王要這麼肯定世界是她的?
她只記得,閻王纔是真正想要得到世界的人。那一次,他不是很霸道地說“不夠,我要的是世界。”麼?那爲什麼…
頭開始發昏,夏汐瀾捲過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卻感到異常寒冷。
像是由心底裡發出的寒冷,像一把冰冷的匕首。
良久,她抱着枕頭摸黑走到閻的房間。他的門沒鎖,夏汐瀾也不好直接闖進去,只在門口敲門道:“閻,你睡了麼?”
“唔。”裡面傳出他性感低沉的聲音,大概是睡着了。只是太容易被吵醒了。
門咻地拉開了。
閻的睡衣鈕釦扣到胸膛的地方,露出雪白的胸膛,朦朧惺忪的樣子。看到夏汐瀾抱着枕頭髮紅的眼。他把她拉入自己的懷抱,低吟:“睡不着麼?”
夏汐瀾往他的懷裡湊了湊,點頭。
“那就來我這裡睡吧。”他說着把夏汐瀾帶上牀,用被子緊緊抱着她。
他的懷抱很暖,像一個大暖爐一般。夏汐瀾依偎在他的懷
裡,心裡的寒冷終於點滴散去。
哦,原來她是因爲冷才睡不着的。
清晨。
她的鼻子像有什麼塞住似的透不過氣,腦袋漲得發昏。她知道她該死的又感冒了。只不過這次似乎還有些發熱。
無力地睜開眼睛,閻王早已離開了他的牀。
“閻。”她低沉地聲音響着,無力說話,聲音小得可憐。
她想喝水,喉嚨幹得發火。
於是,艱難地走了下牀。夏汐瀾覺得自己走起路來每一步都似乎需要很大的力氣,藉助牆的力量,走了下樓。
就在下樓的一瞬,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幸好一隻白皙的手極快地拉住了自己。
擡眸,閻王的眉頭皺得很緊,語氣嚴肅:“你怎麼下樓了?怎麼不好好休息?你發燒了!”
夏汐瀾蒼白地笑了下,摸了摸額頭,的確火燙啊,卻拿下手:“我沒事啦。”
“怎麼可能沒事,你看你走路都會摔倒。快回房間躺着,我煮粥給你喝。”
閻親自煮?夏汐瀾有些吃驚。
他把夏汐瀾扶回房間裡,用被子把她蓋的嚴嚴實實,露出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龐,眸裡滿是疼惜。
“我的身體其實真的沒有你想得這麼弱的。”夏汐瀾給自己解釋,可低沉無比的聲音早已出賣了自己。
“睡一覺吧,粥煮好了我端上來給你喝。”他溫柔地說着,看着夏汐瀾閉上眼睛,走下樓去。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了,夏汐瀾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周圍的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夏汐瀾厭惡地皺了皺眉,微微動了動身子,卻吵醒了趴在自己手邊的男子。
她居然沒有注意到有個人一直睡在自己手邊……
“瀾兒,你醒了!”閻疲倦的臉上帶着一絲驚喜,緊緊抓着夏汐瀾的手不放。
“閻…”夏汐瀾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原來自己正在醫院裡:“我怎麼了嗎?”
閻的臉色及其愧疚:“對不起,瀾兒。我以後絕對不會扔下你一個人了,絕對不會。”
夏汐瀾的臉上掛着一副舒心的笑:“傻瓜,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裡麼。”
他仍是愧疚的樣子:“如果我早點送你來醫院的話,你一定不會這麼痛苦的。”他就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滿臉愧疚的樣子。
夏汐瀾清清嗓子:“好啦,你別再自責了。是我自己的身體差,不關你的事啦。”
他的眸裡閃過一縷憐惜,把夏汐瀾扶起靠着,連忙出去把醫生叫進來。
醫生用手電筒照了照她的眼珠,恭敬地對閻說:“夫人的身體好了很多,好好休息就可以出院了。”
夫人?夏汐瀾挑眉,她什麼時候成爲夫人了?
待醫生出去了之後,夏汐瀾看着閻王,竟發現他英俊的臉龐帶有一絲笑意。
“你介不介意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變成夫人了呢?”
閻王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唔,醫生有眼光,看出來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哎,你很無恥耶,肯定是你命令醫生叫我夫人吧?”
他用手託着自己的下巴:“這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你遲早是我的女人。”
他輕描淡寫地說着,夏汐瀾聽了,耳根卻慢慢發紅,什麼他的女人啊,真是的。
“你餓不餓?我叫人送點吃的過來。”閻輕聲問道。
她搖頭。殊不知她睡了這麼久,應該很餓纔對,但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突然,外面闖來一個男子。
“小赫?什麼事情你這麼慌張啊?”夏汐瀾看着夏小赫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問道。
“汐瀾姐…你,你怎麼醒了啊?”夏小赫吃驚,只見閻王神情冰冷,毫無語氣地發令:“出去。”
見狀,夏汐瀾連忙開口阻攔:“小赫,什麼事情,你這麼着急?”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夏小赫慌張地看了眼閻王連忙道:“沒,沒什麼事情。汐瀾姐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不許走。”夏汐瀾朝他喊,語氣滿是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閻王沉着臉,夏小赫很爲難的樣子。
“什麼事情,你說。”夏汐瀾放緩了語氣。
不能說呀,閻王會殺了他的。
夏汐瀾看了眼冰冷的閻王,威脅:“不說,我就把針拔出
來。”夏汐瀾說着就把手放在正在輸液的針管上。閻王快速地拿住了她的手:“小赫,你說。”
說,真的要說?
夏小赫心虛地看着閻王:“冷言他……”
“他怎麼了?”聽到這個名字,夏汐瀾的心咯噔一跳,不由得緊張起來。看着夏小赫欲言出又止,催促:“你說啊。”
再看到夏汐瀾這個反應,閻王的臉不由得更陰鬱了。
“他被Kim抓住了。”
Kim?夏汐瀾的眉頭緊鎖,冷言怎麼會被他抓住?不可能。Kim也不會抓他的。
“小赫,你先出去。”閻王平靜地發令,聲音平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待夏小赫出去後,夏汐瀾拉住閻王的手:“你一定知道怎麼回事的,告訴我,閻。”
閻的眼神很陌生,冰冷開口:“Kim想抓什麼人,都不會有理由的。”
不要!她不要!
在她十三歲那年,她曾經親眼看到Kim怎麼去虐待一個小男孩。她也是在那年救了那個男孩而認識了kim——那個殘酷的男人。
冷言是她曾經喜歡的人,她不願看到他受傷。
“他不是還有兩個兄弟麼?”閻王冰冷開口:“他死不了的。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他明知道,昨天,左司辰和伊燁煥來找過夏汐瀾,只不過她恰好生病,冷言這件事情便被他攔阻了。
瀾兒是他的,他不要任何人把她帶走。
夏汐瀾越想越着急,起身正要下牀:“我要出院。”
出院?閻王的神情已經不能再冰冷了,大力把她按住在牀上不讓她動彈:“你必須給我在醫院把病治好。我不想你管其他男人的事情。”
隨後快步走出病房,鎖上了門。
夏汐瀾不顧疼痛扯下針頭,下牀,瘋狂地拍打這門:“開門啊!閻!讓我去救他,他會死的!他會死的!”後面的話基本是吼出來的。
“就算他要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去kim的洞穴。”閻王低哼,眸裡一陣憂傷。
不可以這樣,夏汐瀾頓時昏了頭,如果冷言不在了…她踉蹌地走到窗邊,二樓,不高。
瘦小的身子順利地爬出了窗,直徑跳下二樓的平臺,她敏捷地躍下一樓。回頭,看了眼醫院:“閻,是你逼我的。”
攔下一輛的士,車往聖克槐駛去。
的士只開到離聖克槐一百米以外就停住了,他沒敢駛進去。這個地方是嚴地,大列帝國國王的別墅區,普通人不能順便進去。
下車那一刻,她是害怕的。
她要獨自面對這個人了嗎?
以前遇到Kim的時候至少有閻王在她身邊保護她,但現在,她是單槍匹馬過來了。只是爲了救冷言,她頓時有了勇氣。
“你是誰!快滾出去!”外面嚴守着的保鏢。
“我來找Kim的。”夏汐瀾的語氣十分冰冷,臉雖蒼白,但卻一抹堅毅的美麗。
一旁的保鏢似乎認出了夏汐瀾,走到她面前:“你,是夏汐瀾?”
她抿嘴,點頭。
踏入這個地方,她感到自己骨子裡冰冷,毛骨悚然的感覺。
保鏢是通過通話機的命令把她帶到一個房間的,打開門,聆聽走了進去,他便合上了門。
扼住了。
冷言躺在前方,他英俊的臉上淤青血跡。
夏汐瀾連忙上前,扶起了他,聲音不由得顫抖:“冷,冷言,你醒醒,醒醒。”
模糊地聽到夏汐瀾的聲音,冷言以爲是自己太想她出了幻聽,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她好看的眸子。
夏汐瀾的眼淚嘩啦啦地掉,一手扶着他的臉龐:“冷言,你不要死。”
冷言扯出蒼白的笑,語氣很是溫柔:“死不了。”
只是下一瞬,她被兩人囚住了雙臂,整個人往後一倒,冷言再次倒在地上。
“不要碰她。”冷言冰冷地發令,眸裡閃過一絲殺意。
夏汐瀾用手肘攻擊那人,但那人的功夫比她厲害得多,三兩下就抓緊了她,她無法還手。
“夏小姐,Kim叫你去他房間。”那人毫無表情地說。
冷言吼:“鬱小瀾,不要去!”
夏汐瀾還想掙扎,卻被兩人固定着帶了出去。
冷言艱難的起身想攔住他們,那人拿着一把東西,朝冷言開口:“冒犯了,言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