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答應我要幸福。”
一昏睡的鬱小瀾又開始聽到閻王的聲音,只是她現在眼前一片烏黑,她多麼希望能夠看到閻王。
“閻,你在哪裡,出來好嗎?”她懇求道。
“瀾兒,我一直都在你的心裡。”閻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答應我,幸福好嗎?”
“閻……你出來啊,讓我再最後見見你。”鬱小瀾的眼淚再次掉落,直直地看着前方黑暗的一片,她現在真的真的很想看看閻王。
閻王蒼白英俊的的臉憑空出現在她前方,接着是一身乾淨的衣服。他看着鬱小瀾溫柔地笑着,紅色的眸子深情地看着她:“瀾兒,我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你能幸福。”
鬱小瀾快步上前,想要抱住他,卻撲了個空,擡頭,閻王無奈地搖頭。他溫柔地擡起手,撫摸鬱小瀾的臉,鬱小瀾也輕輕地覆在他的手上,眼淚不斷掉落。
“好好活下去,要幫我完成我還未完成的願望。”閻王說完,身體慢慢化爲灰燼,就在他快消失英俊的臉上,他輕輕地對鬱小瀾說:“我愛你。”
鬱小瀾睜開眼睛。
冷言正好要拿水瓶出去裝水,鬱小瀾連忙閉上眼睛,只能感覺到他溫暖的手輕輕地摸了下鬱小瀾的額頭。隨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鬱小瀾睜開了眼睛,看着窗外繁星閃爍,她的心裡響起了閻王的話:“瀾兒,我一直都在你的心裡。”
接着,她咬咬下脣,把針從手背上拔下來,艱難地走下牀。趁冷言還未回來之前,她翻出了窗外,直接躍到一樓,一步一步走回罌粟閣。
她要違背死亡邀請的規則,她要爲閻王舉行一場葬禮。
回到罌粟閣,罌粟閣裡的女傭看到是夏汐瀾,連忙給她倒水。
“小姐,少爺他……”
“替我準備一場葬禮。”夏汐瀾面無表情地說道,傭人們聽後大概能夠猜到她要做什麼,只是……
閻王和冷言之間的死亡邀請已經在世界上傳遍,傭人們也多少知道一些,最重要的是一點,閻王在此次死亡邀請之中死亡。
大家都知道死亡邀請函的規則是,死者不能有葬禮的,而且戰勝一方會代替死亡一方的所有。
如果夏汐瀾硬要違背規則爲閻王舉行葬禮,那麼一定會遭到世人的譴責,對她也很不利。
“小姐,這……”
夏汐瀾扶了扶額頭:“照我的去辦。”
傭人不敢違抗,只好迅速的吩咐人去辦葬禮。
第二天凌晨,夏汐瀾穿上白衣,額上綁着一條白布,手裡緊緊抱着閻王的遺照,與傭人們走出門外。奏樂者低音笛一齊奏鳴悲傷的曲子,她像一片雪白的紙片走在街上,傭人們撒上紙錢,飄落在未亮的天空中,像一朵朵雪花。
路上鋪滿雪白的紙錢,夏汐瀾早已沒了知覺,只是緊緊地抱着閻王遺像的一角,咬着下脣,走的每一步似乎都那麼艱難。
就在天慢慢亮了的時候,人們開始運動的時候,上天似乎被夏汐瀾所感動,居然下起了雨,從小雨慢慢變成大雨。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臉
上,她蒼白的小臉堅毅地抿着嘴脣卻還不退縮。
雨始終不斷地下着。鞋子陷在泥濘之中,雨水匯成小河流入空的墓穴。她跪在閻王的墳墓前,傭人們放上花圈。
奏樂停了,一切都安靜下來。只有那堅毅的女子深深跪在墓前。平時閻王待他們不薄的傭人都忍不住輕聲哭泣起來。
只有她,緊緊咬着下脣,眼眸滿是堅毅。
突然一個男子衝了過來,一下把跪在地上的夏汐瀾揪起來:“跟我走!”
夏汐瀾狠狠地甩開他,頓時也沒了力氣,她很盡力地看清那個男子。
“你知道你現在爲他舉行葬禮意味着什麼麼?!跟我走!!”冷言不多說立馬把她拉走。
“放開你的手!”夏汐瀾喊着,眼淚最終忍不住掉落。
冷言不說話,但是抓緊她的手腕也沒有放手。
“放手。”鬱小瀾堅毅地看着他微微咬着下脣。
他盯緊她:“不放。”這次,他死都不會放手。
“冷言。”鬱小瀾眸子滿是憎恨地看着他:“死亡邀請那天,你和閻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可以出來閻不可以!!”
冷言有些扼住,眸間閃過一絲遲疑。
“會場裡爆炸又是怎麼回事!”鬱小瀾憤怒地吼:“閻爲什麼會被炸死!爲什麼你們應該是兩人一同出來的!!”
被她這麼逼問,冷言緊抿着脣出不了聲。
“答不出來是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掉落,“既然答不出來,你就沒有權利帶我走!”
“你必須跟我走!”冷言聽到這句話後還是緊緊抓着她的手腕。
鬱小瀾憎恨地看着他:“你已經贏了!你已經把閻戰勝了!你還想怎樣!!把閻害死了,難道還不夠麼?”
“事情不是你想得這樣的!!”冷言皺眉低哼,注意到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雨慢慢變大,無情地拍打在她蒼白的臉龐。“無論如何你現在就要跟我走!”說罷用蠻力把她拉走。
“放開我!放開我啊!”鬱小瀾吼着掙扎,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鬱小瀾,按照死亡邀請的跪着,戰勝一方可以代替戰死一方的一切,所以,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我冷言的未婚妻。”冷言聲音低沉,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現在你必須給我回醫院!”
“你休想!”鬱小瀾低吼,掙脫他的衣服:“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下輩子吧!”用盡力氣把這段話吼出來,她已無力氣再走路,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後倒在了他的懷裡。
把鬱小瀾橫抱起來,冷言側臉看了眼墓前的傭人,“你們收拾一下快走吧,若被人發現了,事情就不好解決了。”
正在哭泣的傭人朦朧地互相看了眼,只好收拾東西。
把鬱小瀾送回別墅裡,左司辰和伊燁煥都有些驚訝地看着鬱小瀾一身着裝。
“她……”伊燁煥有些扼住:“她要給閻王舉行葬禮?!”
“嗯。”冷言微微抿着脣,沒回頭直接吩咐:“叫醫生。”
左司辰點頭,轉身出去了
。伊燁煥深深看了鬱小瀾一眼,轉身出去拿熱水和毛巾。
冷言緊盯着昏睡的鬱小瀾,用手溫柔地替她抹去雨水。
腦海還回響着剛纔她說的絕情的話:“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下輩子吧!”
脣邊溢開一抹無奈的笑,真的,一點也不願意嫁給他麼?
回過神來,伊燁煥已經把熱水和毛巾端了過來,放在桌上,再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們兩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冷言鎖上門,替鬱小瀾脫下那溼透的白衣,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用毛巾替她擦淨臉龐的水,卻發現在擦拭的時候,原來擦的一直都是她的淚水。
那串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流出,順着臉龐落入枕頭,冷言不覺抓緊了她的手,輕聲說道:“鬱小瀾,還有我。”
知道她現在一定在做噩夢,他只是爲她擦淚,在醫生過來了之後開了些藥,給她吊液。冷言便一直守着她身旁,生怕她醒來又逃走。
讓她離開了一年,這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瀾兒……”閻王的聲音再次響起,鬱小瀾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但仍舊四處尋找聲音的發源處,幾次走在路上摔倒,又哭着站起來。
“瀾兒,不要與自己鬥氣,這樣你只會與幸福越來越遠……”
鬱小瀾哭道:“不要,不要…閻,你別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閻王的聲音越來越遠:“我說過我永遠在你心裡。”
“你一定要記得,要幸福。”
又一次這樣的場景,鬱小瀾睜開了眼睛。感覺自己的眼皮因爲哭泣而腫起來,舌尖舔過乾涸的嘴脣,喉嚨一陣乾涸:“水…水……”
冷言趴在她手邊聽到聲音突然醒來,再看到鬱小瀾昏昏沉沉的樣子,連忙轉身倒水給她喝。
她似乎用不了力,喝下去的水又從嘴角流出,冷言一急之下拿過水杯,自己喝了一口扣着她的後腦,覆在她的脣上,把水傳給她。這樣,從她嘴角流出的水也再次流入她的口中。
解了渴,鬱小瀾靠着他的胸膛。
她終於冷靜了……
“小瀾,你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麼?”冷言溫柔地問道。
鬱小瀾無力地搖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男人的臥室,她覺得有些熟悉。一會兒纔想起是冷言的臥室。
“閻……”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葬禮!”
說罷她掙扎着下牀,冷言拉住了她,把她拉回自己的懷裡:“現在你最主要的是養好身子,知道麼?葬禮我會派人辦好的。”
鬱小瀾聽到他的回答,眼皮底下閃過一絲憎恨,冷笑:“有這個必要麼?你把你的敵人滅瞭然後給他舉行葬禮麼?!呵,葬禮,我會自己辦好!”
冷言皺眉:“鬱小瀾,你不清楚這麼多的!”
“不清楚?”鬱小瀾冷笑的幅度越大:“我不清楚,那你大可說清楚,你是怎麼把閻王推入火坑的!!”太激動,鬱小瀾說完又咳了起來。
冷言安撫她的後背:“等你養好病,我會跟你說清楚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