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十四隻羊
十四隻羊
風雪中的火車站顯得格外喧鬧,裡頭的燈溫暖的亮着看起來就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方人間樂土。UC小說網：本來想要馬上衝進去的茉緹卻被外頭告示牆上的一排通緝單給吸去目光。
那幾十張通緝單在狂風中劈啪作響一副快要飛走的可憐樣,卻還是牢牢釘在牆上，應該是拜那處牆壁的風勢有部份被前頭牆壁分攤的關係。茉緹看着第三排傳單看的目不轉睛，因爲那數張正是幻影旅團的通緝單。
通緝單不是每個人都有,但友客鑫那一次的出風頭張狂人士都有在上頭，茉緹自己、俠客、飛坦、庫洛洛、瑪奇……這些人等都有，連窩金他們都在上面。這些人不知道窩金他們已經死了還讓賞金獵人眼巴巴的在這世界上搜尋他們的亡魂，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開心。
自己的那張照片不知道何時被拍的，看起來像是要去參加晚宴的模樣穿的正式、頭髮盤成髻有幾綹捲髮散落身穿無袖禮服的頸間。看起來明明是個少女卻慵懶且笑得嫵媚,黑色耳綴在耳邊因爲她剛轉頭的關係有些歪。這是一張動手前的照片,從神情與身上還沒有血跡的情形看來。
這照片這麼正常真的是太好了，她真的很怕會看見那種咬人脖子時的殺人魔獰笑照片，對美有着近乎病態偏執的她絕對會崩潰。
而照片下的價碼有一堆零茉緹有些懶得看,只看大家的照片。爲首的庫洛洛是一張滿臉血漬的照片，照片裡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見他額上的逆十字，帶着殺氣的他尤爲凌厲。
伊凡曾跟她說過庫洛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旅團的頭子，看起就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青年企業家高層，無論外貌風格氣質都不像強盜，那個飛坦窩金什麼的還像一些。茉緹完全認同他的說法。庫洛洛陽光人格的時候更不像幻影旅團團長，完全是一個陽光好相處又博學多聞的有爲青年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前提是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若是如茉緹這樣是知道者必定會保持距離而且心裡還會覺得毛毛的不知道庫洛洛大爺何時會砍你一刀。
瑪奇的照片拍的很好看，將冰山美人冷豔形象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芬克斯和信長看起來是老樣子，富蘭克林的照片看起來很嚇人，然後是死去的小滴等人……亡者的照片看起來格外不真實好像他們真的還在這世界上般。
庫洛洛已經許下承諾時候到了會替他們盛大哀悼，茉緹相信他做得到，而且必定是友客鑫拍賣會那場葬禮的數倍盛大，他們將再度成爲穿着黑色喪衣的死神。
至於俠客的照片，茉緹瞇眼看着越看越奇怪，這張照片怎會怎麼看都像之前她看過的俠客手機裡那幾張風騷的自拍照？不對根本就是那張吧！竟然還可以看到她睡在旁邊的衣角、捲髮和一點點的耳朵！有沒有搞錯呀那神經病的狐狸竟然駭進人家計算機裡把通緝單照片改了，他會不會太閒呀！有病！
可是，看着那張通緝單照片裡的俠客笑容，茉緹又忽然覺得好懷念。
但這種感傷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邊就是飛坦的通緝單，照片裡的飛坦竟然在笑！他竟然在笑耶那個飛坦！茉緹眼睛都睜到快掉出來了，以她對飛坦的瞭解，要出現這種笑容可是要犧牲數十人還要讓飛坦殺的盡興纔有可能出現，拍這張照片的傢伙竟然把難能可貴的那一瞬間給捕捉下來了！一定要頒給這傢伙一個獎呀！
照片裡的飛坦不只沒戴面罩還將他的傘劍出鞘橫於胸前，笑得愉快愜意根本是對她動手前的那種討厭的愉悅表情！茉緹笑了，卻又覺得這張照片格外可愛。
「喂，飛坦！你看！你在笑耶好可愛耶好帥喔好帥喔──哈哈哈哈──」
本來再看其他通緝者大約是在想要與高價者打一場的飛坦轉過頭來，又聽到茉緹如此張狂的拉長音笑聲，表情一下變得很臭。
茉緹再接再厲道：「哈哈哈大家一定也很想看，要不要放大護貝一下帶回去釘在基地牆上？」
飛坦冷淡的看着她，是那種「妳再廢話我就要砍妳」的衰臉而且還沒回她半個字，於是茉緹識相的手中通緝單貼回原來的地方，很沒用的默默的往火車站裡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不料……
想剛剛是茉緹憑着一張讓飛坦幾欲自盡的嘴，終於如願以償的來到火車站，不過現在看到眼前一片人山人海的火車站，想自盡的瞬間變成茉緹了。
雖然她也很想以「讓讓！讓讓！我大哥要經過了！」這種狐假虎威又能激怒飛坦的方式通過，就像她每次遇到麻煩就想召喚飛坦出來一樣，可是她現在有點累還是算了，改天吧。只是沒想到兩人剛在用瞳術搶來的舒適座位上落坐，就傳來一陣讓茉緹臉色發青、飛坦臉色發黑的廣播：
「各位旅客您好，由於天候極差與部分交通工具癱瘓的緣故，本日的火車各線呈現擁擠狀態，經過各位民衆強烈反應，因此特此決議將每節車廂包括ＶＩＰ車廂都開放予站票乘客使用……」
面對飛坦凌遲般的目光，茉緹乾笑着敷衍道：「應該不至於呈現大爆滿狀態吧，嘻嘻……」
下一秒，人羣像洪水那樣涌入這節車廂，以光速朝他們撲來，茉緹心裡一緊。
真的是分秒間湮飛灰滅，如果可以這句話可以這樣用的話。茉緹飛身壓住拿雨傘爆起的飛坦，同時使出穿着兇器極細高跟鞋的飛腿掃倒一片人。飛坦閃身，又要對人羣出手，茉緹立刻緊緊的把飛坦連手帶腰的緊緊抱住，雷霆萬鈞的吼道：
「飛坦你不要衝動不要激動不要暴動，不然我要親你了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妳給我閉嘴！！！！！！！！！」
茉緹的威脅是那麼淒厲又詭異又讓人想痛打她一頓，而飛坦的怒吼又是那麼澎湃洶涌甚至壓過了茉緹的高亢抖音，於是方圓幾節車廂瞬間陷入沉默，推擠喧譁什麼的都凍結了。倒地的人羣倒在地上繼續昏迷，站着的人們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飛坦與茉緹，呈現驚恐到快休克送醫的狀態。
「妳幹什麼！我靠妳給我解釋妳要幹什麼！」人羣是沒有再靠近了，但飛坦卻完全爆走，完全可以看見他額上青筋清楚浮現於。茉緹被飛坦揪着領子懸空提起呈現詭異的同事暴力狀況，她眼神空洞，一邊想着還好今天這件衣服不是限量品一邊想着：哇嗚，她一直以爲她致力於的麻痹飛坦底線工程已經達到一種輝煌的成果，沒想到飛坦竟然這樣就爆發了！
飛坦猛搖着茉緹的領子，「妳這個女人到底夠瘋了沒，妳腦子裡到底裝什麼，能不能正常點呀！妳到底想幹什麼！」
茉緹明明處於被揪領子又命在旦夕的狀態，她卻笑出來了：「就只是抱你腰叫你不要激動，又沒有真的親你，」茉緹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決定繼續激怒飛坦，於是發出了欠揍的失智兒招牌笑聲：
「在這個氣候極差交通癱瘓的時候，身爲念能力者卻傷害人羣的你們不會覺得可恥嗎？」
明明被揪領子懸空提起卻樂在其中的茉緹都還沒聽清楚飛坦罵了些什麼，就聽到自詡正義之士的一番大道理，可以說是極爲不爽，爆怒在其中的飛坦就更不用說了。茉緹被飛坦狠狠摔到地上那一瞬打鬥就此展開，飛坦和那人打到不見蹤影。茉緹單手撐着下巴悠哉仰望，赫然發現來者實力不差，竟是她打不過的那種。
嘖嘖，真是個好人，不但跳出來讓飛坦發泄怒火還送上門來讓她填飽肚子補充體力，人間真是處處溫情。她不該憤世嫉俗的，茉緹決定以後新一季高跟鞋長太醜想摔設計師出氣時都要深呼吸，好好回想溫馨感人的這一刻，她就不會做傻事了。
十幾分鍾後，正義之士躺平、飛坦冷靜下來並且覺得對廢物爆走的自己實在是太蠢了、茉緹填飽肚子、人羣散光。其實茉緹最初不過是想要先飛坦一步把所有人放平，沒想到故事有了最好的走向。
茉緹美美的笑了一下，用地上那人的高級領帶擦擦嘴巴，回頭打算給飛坦一個優雅又欠打的回眸，卻發現飛坦失蹤了。
怎麼會？她左右張望，剛剛飛坦明明還坐在那個座位上生悶氣的，怎麼會瞬間人間蒸發？茉緹仔仔細細的又環顧了一次滿地昏迷者的車廂，窗外黑暗雪片飄飄，只聽到不知何時開始行駛的火車發出穩定行進時的轟隆聲以及戶外呼呼風雪，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該不會飛坦真的怒極丟下她一個人去執行任務了吧？
茉緹越想越有可能，那沒人性的傢伙。急匆匆的衝出車廂旁上火車頂，在狂暴風雪中使用凝四處張望冀望實時找到飛坦纏的丁點色彩並跟上他，沒想到茉緹一爬上去就看到飛坦盤腿坐在車頂面對火車行進方向直撲而來的狂風雪片。
飛坦的傘打開了，離奇的固定在他前方不遠處，風雪碰到傘面就自動轉向，到飛坦處只餘寒冷氣流，拂過飛坦的臉與鼻尖，將他臉側的發朝後方吹去。用凝一看，茉緹看見飛坦用唸完成了這一切，再仔細一看，飛坦一直是緊皺的眉頭此刻舒展了些，直到她接近他時才又皺了起來。
我靠，飛坦把她當成穢物是吧？
轉頭看着散發燈光的火車朝前方的無盡黑暗奔去，四周一片模糊只依稀看見一些枯樹與無邊雪原。自己口鼻溢出的白息瞬間消散於狂風中，手指快速的自指尖開始冰凍，在這一點都不相似的景色與氣候中茉緹竟想起了好久以前自己與奇犽在火車頂嬉鬧的那一段。
真的是太久以前了，都快忘了奇犽開懷大笑的笑聲。
不遠處的飛坦拉回了茉緹渙散的想法，飛坦言簡意賅的表達了他強烈的不爽以及不想看到低能兒、廢物、智障、混蛋…….這一纇生物的強烈心情。茉緹乖乖的後退，識相退回車廂裡。
只是不久後茉緹又重新出現在火車頂，手上抱着大量的烈酒。
臉頰被風吹的發紅，她對飛坦咧嘴給了一個諂媚的笑。飛坦斜眼看了她一會就轉過頭去不理會她，十足要茉緹過來開瓶伺候的大爺樣，茉緹腦門也不知不覺的爆出了青筋。
我靠，在原本世界老孃可是呼風喚雨睨視一切的狠角色，到這裡要看你這矮子臉色還幫你開瓶倒酒，把我當小的使喚！有沒有搞錯你這殺千刀的矮子！戳爆你雙眼！
不過一切無禮發言茉緹都很識相的讓它們在肚子裡腐爛，依然滿臉堆笑得走上前去做該做的事，但不忘不着痕跡的往飛坦那靠蹭他體溫和聞他頸子上的芬芳氣味。只是事情不如單細胞茉緹想象的那麼順利，飛坦周遭的殺氣一點一點變濃，他的眉毛──飛坦動手的指標──也一點一點的皺緊。像是一個被蹭豆腐的不爽冰山美人，飛坦果然爆發了！
茉緹在飛坦狠狠一推下直線飛離火車車頂，就像兒時電視裡看過的那種反派角色下場。
在雪地上滾了幾圈吃了幾口雪，茉緹才終於止住滾動的身體無言仰望天空，看黑漆漆的天空與狠狠打她臉的漫天落雪，火車在不遠處呼嘯而過。有點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狼狽。雖然說有魅力的反派角色總會遇到一點困境例如庫洛洛，但茉緹怎麼都覺得自己比較像是那種悲慘的、只會一直被欺壓喜劇角色。
可是明明面對小金毛或奇犽一類人時，她都能完整的保持她的尊嚴與優雅，爲什麼飛坦可以摧毀她所有從容與尊嚴？茉緹憤怒的在雪地上打滾。
真是太不公平了。
無奈又充滿毅力的，她站起身來拍拍身上雪花，再度往飛坦所在的車廂頂部衝刺。終於在一次次的衝刺與被無人性的推落車頂後找到了與飛坦雙方妥協的兩人距離，兩人並肩坐在飛坦的傘後吹風喝酒，微寒不帶雪的風拂過頰邊，一個在兩人之間難得的安祥時刻。
聲音與餘下風雪交加的呼嘯聲與身邊飛坦灌酒時的吞嚥聲，她駝着背有些精神渙散呆呆的看着前方。明明知道如果自己喝到大醉走不動，飛坦一定會把她肢解裝到屍袋裡扔掉或者是直接砍掉重練，可是明知道下場會很慘，她手裡的酒不停，身體漸漸的發熱而情緒漸漸高昂，茉緹突然覺得很憤怒又很想哭，想在這場風雪裡淒厲的哭號一場。
爲什麼俠客那混蛋怎麼都不肯原諒她呢？這一大段時間裡她明明盡一切力量的道歉與討他歡心了。
不再與飛坦去打獵也乖乖的沒有去欺負奇犽小金毛或者是激怒伊凡之類的，那種和其他異性太過親暱的舉動，甚至還千方百計的去尋找名酒、比她之前送他的都要高級，並送他一堆有的沒有的好東西與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是俠客是那麼一個無慾無求的人，面對總開玩笑跟她說「妳不用去買禮物了，給我現金比較實在」的他，茉緹總能揣測着、並送上各種東西只希望他能在每天都有禮物收的快樂心情中。這一些茉緹與俠客還沒吵架時她也常做，卻沒有最近盛大，還一天比一天翻新花樣並用心。
她送他車、爲他綁架最好的設計師、用紅狐玩偶堆滿他睡覺的地方，送他美食與最好的廚師、送他有着最好景觀的別墅，茉緹把所有想得到的美好事物都搜刮來給他，俠客卻依然淡淡走開。
好車與附上別墅景觀圖片的契約都被留在原地，廚師與美食被視爲無物，所有的禮物都像不存在，連帶的彷佛她自己也從不存在於他的人生一般。茉緹帶走所有被俠客掃地出門的紅狐玩偶，抱着他們在棺中入睡，拿他們來擦自己不停溢出眼眶的軟弱眼淚與討厭的鼻水。
想了一千次一萬次不要再等他了，就讓那個精神潔癖又難伺候的狐狸自己去死吧，還要把以後吃剩的屍體都扔在他身上或者是塞在他的計算機山裡。
不過卻還是在原地掙扎，就像是此時坐在火車頂吹風哭哭啼啼喝酒的自己，蓄着眼淚的眼角被風吹的好冰幾乎睜不開眼。吸着鼻子深陷於與飛坦單獨並肩而坐喝酒到底算不算對俠客不忠的迷思裡，拉扯着困擾着同時又覺得無比厭煩。
爲什麼要爲這種傷腦筋，都不像她自己了，俠客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都去死！去死！」
茉緹揮舞着酒瓶對前方大喊，飛坦則轉頭用一種想打爆她腦袋讓她安靜的沉穩表情看着她。
突然覺得有點厭世，這一切究竟算什麼呢？她莫名其妙來到這世界被剝奪了所有親朋好友與曾經的人生藍圖規劃，沒有了未來與動力，好不容易愛上了一隻討厭的狐狸，爲他加入旅團出生入死、爲他聽令一個頭上有疤黑眼圈很重又反覆無常的頭子、爲他都不像自己，還把自己的一切重心都放到他身上了。
這樣，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又要她怎麼做？
滾燙的熱淚滴滴落下，在她的衣裙上形成大小圓點，茉緹看着，突然想要一口氣了結所有紛擾不甘與無奈憤怒，那些讓她搖擺不定的感情。於是她轉頭對飛坦快樂的笑了，吐出那個血族自懂事起就反覆宣誓要一生保守的秘密：
「嘿，飛坦，想不想知道該怎麼殺死我？」
作者有話要說：爲飛坦默哀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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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文了 求勾搭 爲一有關吐毛球桃花貓的古言文
簡介：
桃花貓桃花多
卻要過日日要睡十六小時，照三餐吐毛球，貓科的悲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