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好衣服,望了一眼牀上死豬般的李開平,冷笑一聲,悄然離去。
城市南邊一個普通的夜總會裡,霓虹雖在閃爍,但是裡面卻已經安靜下來。那個女子走過很深的走廊,進到一個很寬大房間內。
房屋內略顯零亂,一羣人圍在一個大茶几旁。茶几上擺着一套茶具,電磁壺內的水正沸着,一個頭上微禿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小心的掰開一塊普洱茶磚,然後放到茶壺裡,加了水,洗了茶,倒了,再加水,然後就分到幾個小茶盞中,送給旁邊的人。
那些人很恭敬的接過茶,都說了句:“謝謝阿飛哥。”然後端起茶來,有的一口而幹,有的卻口內迴旋似乎是細細品位。
那女子走了進來,那個被人叫做“阿飛哥”的男人看到,招呼到:“阿柳啊,過來喝茶。”說着,拿過一個茶盅,用開水燙了燙,倒了一杯。
阿柳接過茶,道了謝,把茶喝了。飛哥問到:“今天收穫怎麼樣?聽老四說,你剛剛吊傷那小子了?”阿柳回答道:“很順利,今天我正在場子裡值班,沒想到就遇到他,他似乎遇到什麼事情,很不爽,所以我臨時決定下手了。”
那飛哥點了點頭,阿柳繼續說道:“若是順利,再來兩回他就會上癮,是不是換成面?”阿飛搖了搖頭,說道:“打聽到他有什麼麻煩事,要是簡單就幫他作了,務必把這事情幹成。不過,不要讓他成爲癮君子,**之類的可以嚐嚐,面就算了,千萬別沾,這樣,讓他賭,然後借錢給他,越多越好,這小子峰哥還要用的。”
阿柳點頭,問道:“飛哥,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用?用我當誘餌不說,還要借錢給他,我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阿飛說道:“這小子沒多大用,但是他的老爸卻大大有用,這次換屆,他老爸很可能就是新一屆的政法委書記。總之,把他纏住。”然後轉向其他人,問道:“對了,你們這幾個月生意怎麼樣?”
旁邊一個精瘦的青年接過話來,說道:“飛哥,上次的貨很好,據反應都說夠勁,但是就是貨太少了,能不能加大些供貨量?”阿飛說道:“現在渠道不好走,這種***,**的小生意,你們都適當壓縮點,我們主要還是做轉口的大生意,現在條子聰明瞭,根本不去管終端,直接在環節上打擊我們,所以你們才以爲生意好作,但是上兩個月你們知道光在運輸上我們損失了多少?上百公斤,他奶奶的。”
看看大家驚訝的表情,阿飛說道:“當然,你們主要還是負責本地,大家專心做好份內的事情,雖然貨源緊張,但你們可以繼續發掘潛在客戶,或者把客戶升級,***的改吸**,吸**的發展成吸***,吸***改注射,量上不去,就把質搞上去,我們同樣可以大賺鈔票。”大家盡皆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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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吳籍正望着沙發上的蘇寧發愁。燈下,蘇寧挺拔的胸膛隨着呼吸起伏,那裡剛剛在上樓的時候,和吳籍的背部有了些親密的接觸。於是,吳籍很不自禁的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隨之更難堪的是,身體也有了些不良反應,這讓他上樓時姿勢超級難看,就如那撇腳走路的鴨子。
吳籍有些氣喘,爬了七層樓很費體力。蘇寧不是肥胖的人,但有一米七零的身高,體重也是不輕,尤其,吳籍走的是鴨子步。
吳籍的心也跟着那胸脯跳動,他灌了幾大口水進肚,強制性的把這些想法趕出腦海。美麗的女人殺傷力是普遍性的,所有英雄救美的故事都會演變出浪漫的後續,這有其物理基礎。
蘇寧酒喝的很多再加上藥的作用,到現在還沒有醒的趨勢,歪着個身子睡的正酣。吳籍只好把她抱到了自己的牀上,蓋好了被子,自己就在沙發上睡去。
折騰了一個夜晚,吳籍真的累了,很快,那呼吸就均勻起來。
天空中的月亮靜靜的亮着,已經是接近滿月了,這個城市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那麼晴朗,只有零散的幾朵白雲把可數的幾片陰影投向大地。隨着陣陣的夜風,那些陰影慢慢的移動着,於是,在它們的前面,樓的剪影慢慢的被吞噬,而它們的後面,高樓間慘白的道路重新顯露出來。
城西,一個很普通的小區,小區內大部分的房間都熄掉了燈,這已經是夜半後的時分,空氣中瀰漫着夜來香的味道,小區已經睡了。
月光靜靜的灑入七樓的一間單元房內,客廳的窗簾並沒有放下來,於是滿地都被月光鋪滿了。屋內的地磚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屋內的一切清晰可見,甚至將一些雜亂無章的物品都映出陰影來。一個男人正側身卷在沙發上,穿着襪子的腳橫搭在沙發一側,一隻手枕在頭下,另一支手已經垂落到了地板上,正是睡的酣甜的樣子。
這時,一個女人卻從裡面的房間裡走出,目光無神呆滯,光着腳,怔怔的走到男人的身邊,立住,呆望着熟睡的男人。
許久,那女人卻突然伸出手來,伏下身子,向男人的脖頸抓去。
突然,一片綠光不知道從何處閃現,橫掃過那女人的身體,女人身體一晃,幾乎摔倒,臉色一白,迅速的又迴轉房間之內。
淡淡綠光繼續從那男人身上散射出來,幽綠中,可看源頭是一塊玉石。這光芒淡淡融於月光中,若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但見綠光慢慢向那男人頭部彙集,男人的臉在那光中有些發綠,他仍然酣睡着,呼吸平穩,竟是睡的越來越深了。
綠光就如細細蛛絲一樣,纏繞在男人頭部越來越多,漸漸的,男人頭部的綠光形成了一個類似旋渦狀的結構,男人身上的那塊玉的光芒越來越亮,不斷的放射出綠光匯入那個旋渦中。
旋渦似乎在旋轉着,又似乎根本沒有變化,但是男人的臉上的綠色卻越來越濃了,似乎有綠光不斷在融入男人的頭腦之中。
漸漸的綠光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立體圖案,男人的頭就在這個圖案的中心,綠色的光芒在這個圖案中按照固定的路線不斷的穿梭着,時而匯聚時而分離,時而繞着男人的頭部旋轉,時而又從男人的頭部就那麼穿過去。
綠光有些淡了,那個圖案也越來越小,小到和男人頭部一樣大的時候,就慢慢的循環凝聚成了一個類似解剖圖中大腦組織的幾何體,然後就那麼向男人頭內嵌入進去。
幾何體嵌入男人的頭內,就整個充滿男人了的顱腔,就和男人的大腦組織一樣,然後綠色的幾何體就慢慢的暗淡了,直至消失不見。
那塊玉石也暗淡了下來,但是卻又有一絲絲的淡淡綠光放射出來,從男人額頭部位匯入進去,漸漸的男人額頭部分形成了一個亮點,那亮點越來越亮,同時那玉石越越來越暗,很快,額頭亮點的亮度就要超過玉石的亮度了。
就在玉石裡的綠光都要轉移到男人腦裡的時候,這時那些綠光卻停了下來,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片刻之後,又努力的向男人腦裡靠近,但似乎總有些牽扯。似乎是很猶豫,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卻在這時,客廳隔壁房間卻傳來了一聲尖叫,很快那房間的燈亮了起來,燈光一下順着半開的房門射了出來。
那綠光就好象有感覺一樣,立刻從男人的額頭縮回,退回到那塊玉石中,屋內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蘇寧疲憊的醒來,她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吳籍身穿金盔金甲騎着白馬載着她奔馳在草原上。她偎依在吳籍的懷抱裡,感覺幸福就是這個樣子,幸福就是一個男人每天的擁抱。
思維能力慢慢的迴歸身體,記憶接踵而至。李開平**的笑臉立刻浮現在她的腦海裡,蘇寧一驚,下意識跳了起來,發出了一聲尖叫。
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衣着完好,而且身體也沒什麼異樣,略略心安,四處張望。
牀上的被子被她掀在一邊,牀頭櫃上放着一個相框,蘇寧拿了過來,那上面的男人是吳籍,在一個女孩身邊甜甜的笑着。
親切和溫暖的感覺立刻從心底涌上,蘇寧拿起一個枕頭,抱在懷裡。她能感受到那上面的男人氣息,不過似乎還有微弱的女人香氣。是自己的味道嗎?似乎象,又似乎不象。
立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然後看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正酣甜睡着的男人。
月光下吳籍的臉孔柔和而乾淨,眼睛閉着,睫毛很長,安靜的象極了一個孩子。男人有時候就是個孩子,白天僞裝的堅強,在夢中卸下,只有最親愛的女人才能接觸到那硬殼下的柔軟。
蘇寧把吳籍垂落到地板上的手臂拾起,放回他的胸口,動作輕柔。望着那月光下的臉,心道:““認識他應該有兩週了吧?但自己卻是第一次仔細的端詳這個男人。”第一次注意他,是因爲他下車的時候偷偷錘打因女友睡覺而麻木的腿,那讓她在剎那有了某種感動。
女人的愛情幾乎都源自於某一次莫名的心跳,女人是一種敏感的動物,她們總是容易感動於細節。想到這裡,蘇寧有點嫉妒他身邊的女友。“爲什麼不是自己去感受他那細緻的溫柔?”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男人的臉龐,蘇寧輕嘆一聲。
站起身,走到窗邊,月光溫柔的照在身上。身後,身體的影子延伸着,把沙發上的吳籍籠罩進去。臉頰上,兩滴清亮的淚珠已然滾落下來。
那淚是因爲感動還是因爲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