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離昏厥過去,上官玉兒看着莫無離全身血淋淋,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楊瀾手指在莫無離的額頭之上,一股靈力通過他的手指傳入莫無離的身體,一會兒後,楊瀾才收回靈力,他說道:“二弟已無生命危險,只需靜養十多天便可康復。走,我們先回幫裡。”
“大哥,我得回商丘郡城去,剛剛二人是不但是商丘郡城主還是神族之人,我怕她們會去找張氏的麻煩。”張無極抱拳述道。
楊瀾走到張無極的身前,目光凝重的打探着張無極,道:“三弟,切記行事不魯莽,你身後可是整個張氏的安危。”
“嗯”張無極快速奔向商丘郡城,上官玉兒和楊旭二人攙扶着莫無離回了長風幫。
長風幫大廳之中,楊旭吩咐着幾位弟子,說道:“命令看守小道的所有弟子全部撤回,夜晚加強巡邏,不要讓敵人有機可乘。”
“是”
長風幫小庭院的廂房中,上官玉兒在細心的照顧着莫無離,莫無離躺在牀上,嘴脣乾裂發白,臉色極爲疼痛。
上官玉兒的手慢慢拽緊,嘴裡嘀咕着:“我定要她付出代價。”
“玉兒……答應我,別傷害她們。”莫無離雙眸微睜,緩慢的伸手握住上官玉兒的手。
上官玉兒不明白,那二人把他傷得這麼嚴重,爲何還不允許自己替他報仇:“爲什麼?”
“因爲……她救過我的命,當年我修爲被廢,體內五臟六腑皆被震碎,昏迷不醒,多虧了她救我,收留我,我才活到今日,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她救過你的命,那剛剛爲何差點要了你的命?”
“我那身裝扮,她怎會認得出,何況她並不知道我真實身份。”
“你好好修養,待你傷好了,我們就離開商丘郡。”
“唰”堯璃推開房門,呼了一口氣,嘴裡小聲嘀咕着:“靈力終於恢復了,是看看詩雨怎樣了。”
隨後堯璃走出自己的庭院,走在長廊上,卻看見堯詩雨抱着琴端坐在長廊盡頭的亭子裡,堯璃輕搖摺扇,輕步移向堯詩雨。
“靈力恢復的如何?”堯詩雨撫琴問道,旋即站起身來,把堯璃按坐在椅子上,隨後倒了一杯茶遞到堯璃的身前。
堯璃看着茶杯裡晃盪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揚,一笑,打趣說道:“詩雨,你怎麼越來越像我娘了。”
“你的意思是在說我老咯”
“我娘可不老,人又貌美性情溫柔,我爹可喜歡我娘了。”
“我可不招你爹喜歡,也不想招你爹喜歡。”
“好了好了,說正事。”堯璃打住話題,端起茶水,一口而盡。
堯璃說道:“我與上官玉兒並不認識,爲何昨天她會知道我叫阿璃?”
“昨天上官玉兒是叫了一聲阿璃,可是她的目光並不在你身上,所以我斷定她並非是在叫你。”堯詩晴回想着昨天的一切,輕輕偏着頭,指尖輕輕彈奏着琴絃。
“他不是叫我那是叫誰?”
“難不成是那個手握墨黑色長劍的人”堯璃收起摺扇,雙臂抱起用摺扇撐着下顎,若有所思道。
堯璃話落,堯詩雨突然停止彈琴,堯詩雨回想起昨天那名蒙面之人手中的長劍和三年前芙蓉閣石元手中的一模一樣。
堯詩雨心中喃喃嘀咕着:“他爲何要蒙面?難道是怕被認出來嗎?他真的是石元嗎?不可能,石元修爲被廢,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而這人不但修爲沒有被廢,靈脩還深厚。他不是石元。”
堯璃疑惑的探頭問道:“怎麼了?詩雨。”
“幾年前,上官玉兒和莫無離就相識了,上官氏因此被神族遷怒,差點被滅族,好在莫無離及時現身在九長老的面前,這才緩解了上官氏的危難,第二天就傳出莫無離已死的消息,自從那時候起,上官玉兒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人再見過她,如今她出現在商丘郡北邊山脈的長風幫,而蒙面少年受傷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還叫蒙面少年爲阿離,從這些地方可以看出那個蒙面少年應該就是莫無離。”堯詩雨對堯璃說道,旋即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我要回芙蓉閣一趟,城中的事你可要小心處理。”
“我竟然傷了……哥哥。”堯璃眉頭一皺,陷入沉思,待堯詩雨離開了城主府她纔回神過來。
堯璃想到什麼,突然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裡充滿喜悅之色。
張無極回到張氏,拜見了他父親,詢問後並未發現任何問題,張無極心中的擔心才放下,他一個人可以任性妄爲,對抗神族,可是他身後還有張氏的老弱病殘,不能因爲自己而讓他們深陷萬劫不復之地。
夜晚,張粟和張無極坐在亭子裡飲茶賞月,夜風來襲,帶來涼爽,張無極起身爲張粟倒了一杯茶。
張粟端起茶水,品嚐了一口,說道:“無極,你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可有心上人?”
“孩兒和帝丘郡蕭氏蕭湘湘情投意合,她性格活潑開朗,不拘小節,深得孩兒喜歡。”
“蕭氏蕭湘湘,嗯,這女子我倒是有所耳聞,不但是一位靈脩天賦不錯的孩子,還是一位美人胚子,與你倒是般配至極。”
“多謝父親誇獎。”
“蕭氏乃是帝丘郡四大家族之一,又是大夏帝國大家族之一,與我們張氏也算是門當戶對,你與蕭湘湘年紀相仿,又情投意合,既然如此,那爲父過些日子便帶着你拜訪蕭氏,爲你提親。”張粟喜笑顏開,輕撫着鬍鬚。
此夜夜明星稀,涼風徐徐,一道身影從商丘郡城主府衝入雲霄,此人身着夜行衣,御風而行飛向商丘郡北邊山脈。
此人便是堯璃,她手裡緊緊握着一小瓶丹藥———聚神九靈丹,她很快就來到長風幫的上空,她小心翼翼的輕落在長風幫大廳的屋頂之上,雙眸不停的打探着四周。
旋即她輕巧落地,快速躲到柱子後面,她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巡邏隊伍,堯璃心中嘆道:“這長風幫的戒備怎麼比我的城主府還森嚴。”
以堯璃的身法躲過長風幫巡邏之人輕而易舉,他在長風幫中躥了半個多時辰,她穿過一道石門躲進庭院中,她輕手輕腳的推開一間廂房的房門,旋即進入廂房,把門關上。
堯璃得意的一笑,轉身瞬間她呆住了,因爲一個少年正握着酒葫蘆直喵喵的盯着她,少年瞳孔微縮,看着眼神的黑衣人。此少年正是莫無離。
他們相視許久,堯璃輕聲一笑,咯咯道:“走錯了,不好意思。嘻嘻。”
“哦……原來如此,請便。”莫無離亦是一笑,旋即若無其事的喝着自己的妃子笑。
莫無離身體尚未康復,他心中喃喃嘀咕着:“此人能躲過長風幫上千人來到這裡必定不是什麼簡單之人,此番我不是她的對手,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堯璃心中亦道:“想不到在這裡還有這麼笨的人,走錯了這種低級謊話也信。”
旋即堯璃打開廂房的門,快速出了,莫無離趕緊用背抵住房門,大聲呼道:“玉…………”
莫無離還沒有完全叫出聲,“嘎”的一聲,堯璃從窗戶處翻進莫無離的房間,隨後他們二人相互手指着對方,會心一笑。
這時,上官玉兒打開房門,來到莫無離的廂房外,敲門問道:“阿離,怎麼了?”
“沒事,剛剛做夢了。”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玉兒,你快去休息吧。”
上官玉兒離開後,堯璃眉頭緊皺,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貌美如花的臉龐,她輕聲問道:“你就是……莫無離?”
莫無離偏頭瞅着堯璃,喝着妃子笑,慢慢走到桌子邊坐下:“你是來殺我的?”
堯璃面色凝重,仔細端詳着眼前這個她從小就聽說的“哥哥”,從小就聽她姑媽堯蝶同她說“她有一個表哥叫莫無離。”,堯璃就只知道這個表哥的名字,知道幾年前傳出他在帝丘郡現身了,她才從靈域殿趕過來,因爲堯璃她心裡特別想見這個“哥哥”,她從小聽堯蝶說了莫無離的怨世之體,心裡就萌發了想要保護他的想法。
堯璃腳步沉重的挪到莫無離的對面坐下,她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莫無離,把手中的聚神九靈丹遞到桌子上,說道:“昨天你受了傷,我給你帶了丹藥。”
莫無離放下酒葫蘆,伸手取過那瓶丹藥,他打開塞子,傾倒藥瓶,一顆灰色的丹藥滾落到他的手心之中,莫無離突然嘴角上翹,說道:“神族聚神九靈丹。”
“你知道這丹藥?”
“知道,還吃過呢,不過你來找我就是給我送聚神九靈丹?”
“我…………你知道堯蝶嗎?”
堯璃話語剛落,莫無離立馬神情激動的打探着堯璃,他眸子清新,期待的問道:“你是誰?”
“我叫……堯璃,我父親是大夏帝國的皇子,我有一位姑媽,年少時美貌動人,是聞名天下的第一美人,因爲她年少時不甘屈於父親的安排,於是在大婚之夜逃出大夏帝國,後來她在一莊上與一男子一見鍾情,並下嫁於那男子,我姑媽名叫……堯蝶。”
堯璃繼續說道:“姑媽與那男子育有一孩子,名爲莫…無離,姑媽回到大夏帝國後,思念成疾,於是爲我取名阿璃。”
“阿璃,阿離”莫無離嘴角嘀咕着,內心十分激動,沒有什麼消息比他母親的還重要。
莫無離面色凝重,沉寂了一會兒,擡頭看着模樣清秀,肌膚吹彈可破的堯璃問道:“我娘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堯璃眸子閃耀星光,雙眸瞬間溼成一片說道:“清閒自在,甚是安好。”
“哥…哥哥”堯璃小嘴輕聲叫道,莫無離腦海裡一道電光火石,神經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樣,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二十年第一次聽見有人叫自己哥哥,二十年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個表妹。
莫無離久久失神,面色呆目,良久,莫無離泛着淚光,冷冷說道:“咱們還是不要相認,我可是神族追捕絞殺的對象,何況我立誓要向神族復仇,你我立場不同,守護的東西不同,終究是敵人。”
“我不管,諾大的神族我就只有你一個哥哥,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出現在帝丘郡時,我不遠從遠在天邊的靈域殿趕回大夏帝國,就是爲了見你,保護你,帶你去見姑媽。”堯璃泛着淚光,面色沮喪。
堯璃搖搖頭,兩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如珍珠一樣滾落出堯璃的眼角,她道:“我只要哥哥。”
莫無離面對着堯璃,看着她臉上的淚痕,看着這個比自己小的表妹,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猛然站起身來,轉身背對着堯璃,猶豫了半刻輕聲道:“阿璃,你回去吧。”
堯璃淚光閃爍,着急的站起身來,輕聲質問着:“你爲何不肯認我?”
莫無離沒有回答她,堯璃一閉眼,兩顆淚珠奔流而下,她面色沮喪,轉身奔飛出廂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長風幫,回到自己的城主府。
堯璃走後,莫無離附身拾起桌子上的聚神九靈丹,擡頭冥想着:“哎……神族雖有不仁者,卻也有光明磊落,濟世救人的族人,我該怎樣面對啊。”
第二天清晨,堯詩雨趕回城主府,卻撞見堯璃躺在地上,堯詩雨急忙扶起堯璃,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堯詩雨看着身邊打碎的酒罈子,小聲詢問着:“阿璃,你怎麼了?喝這麼多酒。”
堯璃嘴裡反覆嘀咕着:“爲什麼不肯認我?”
堯詩雨聰明伶俐,一想便知道堯璃爲何這樣,堯詩雨把堯璃攙扶進房間,嘀咕道:“你還是沒忍住去找他了。”
堯詩雨知道這不能怪堯璃,小時候堯璃見到她和詩晴都有哥哥,她自己沒有就大哭大鬧,她身爲大夏帝國神族嫡系唯一的孩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沒有哥哥弟弟,自從聽堯蝶和她說,她有哥哥,叫莫無離之後,她每逢人就說:“我有哥哥,我有哥哥。”
上一次知道莫無離出現在帝丘郡,她特意從靈域殿趕回來,回來得知莫無離身死的消息,她大哭三天三夜,還把神族九長老堯軒的收下都通通教訓了一遍。
這次得知莫無離就在北邊山脈的長風幫中,她怎麼可能不是找他。
傍晚,堯璃醒來,堯詩雨爲她煮了蓮子粥,看着她狼吞虎嚥的吃相,堯詩雨打趣着她道:“你慢點,一點也沒女兒相,當心沒人娶你。”
“我纔不要呢,我只要哥哥。”
“你是找他了,他怎麼說?”
“哥哥說,他是神族追捕絞殺的人,他是神族的敵人,我和他終究是敵人。”堯璃小嘴嘟得老高了,說道:“可是我不管,我就是要哥哥,不管他是否與神族爲敵,他都是我哥哥。”
堯璃旋即問着堯詩雨:“你這次回芙蓉閣幹嘛?找晴兒有事嗎?”
“我回去想問晴兒有沒有在修爲被廢后還能重新靈脩的方法。”
“修爲被廢?不可能,修爲被廢五臟六腑皆碎,靈經脈也受損,是不可能再修煉了,這些你身爲醫者不可能不知道。”堯璃放下碗勺,用舌頭舔着嘴角上的蓮子粥。
“是啊,這些我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阿璃,莫無離長什麼樣?是不是凶神惡煞,恐怖至極?”
“詩雨,不允許你這樣說哥哥,哥哥他長得可俊俏了,你若見了哥哥,你也會喜歡他的。”
兩個多月後,西河轉來消息,說西河郡城主府被瑤閣血洗了,西河城主府城主西陽子被殺,整個西河城被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這一消息傳開,就像在靈脩大陸上炸開了鍋,神族派出散仙強者追絞瑤閣之人,瑤閣也被列入神族勢要滅殺的幫派。
極北苦寒之地,衆將士一陣歡呼,半年之內,大夏帝國一共就有兩位城主被殺,城主府被血洗,這是冥族極爲高興的,因爲大夏帝國的強者減少這對他們攻打大夏帝國有很大的幫助。
“哈哈……不愧是我徒兒。”陳程臉上盡是歡喜之色,臺下一行人也皆是歡喜。
“瑤瑤,如今你的修爲已經突破散仙了,是時候去瑤閣幫助阿離了。”
“前輩,莫非這瑤閣閣主就是您的徒弟?”蛟手撫鬍鬚,點點頭問道。
“你可知這瑤閣閣主叫什麼?他叫莫無離,我的第一個親傳弟子”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