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看着他，又來一個騙小孩的？
大師兄介紹那個女人，“計調部經理劉靜。之前我跟你說的，就是她在策劃花跑線。”
劉靜點點頭，滿臉笑容，“小白龍，人如其名啊！”
雖然他曾經在星星旅行社，第一天就出去跟團了，還真沒見過這計調經理！所以她這話也沒毛病。
何歡看看大師兄，大師兄拉着他坐到身邊。
看他們人到齊了，服務員開始上菜。
大老闆在這裡，看來不會讓自己AA。何歡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
張齊山笑眯眯地看着他，還知道吃！看來有戲！
貴是貴，味道確實可以！主要平時沒機會吃到這些高級食材，中午陪着孟理，孟理沒心情吃飯，何歡也沒好意思吃太多。這會兒，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開心地吃起來。
大師兄看着他，這孩兒有點憨！陪他吃點兒。
張總和劉經理笑眯眯地看着他，像看着剛到地主家吃到肉的放牛娃！這娃兒比較好忽悠，沒什麼城府，給口吃的就行。
“小白龍，回星星旅行社吧。”看他終於放下了筷子，端起茶杯，張齊山溫柔地開口。
“啊？”何歡轉頭看着他，一臉懵。假裝不明白大老闆爲啥要請他吃飯。
“花跑線給你帶。”張齊山笑眯眯地看着他，“就花卉園和跑馬山。你應該知道吧？星星旅行社專門給你做了一條線路！”
何歡想着他可真會做人啊！這下他既不是花卉園的人也不是跑馬山的人，而是星星旅行社的人，兩個景區反而要巴結張總了！
見他沒有反對，張齊山笑意更濃了，“花卉園你還不熟，可以給你配個助理帶路。以後等你熟了，再獨立帶團。就專門帶花跑線。”
何歡沒有說話，這是給他配助理？導遊不需要助理，助理學到導遊的本事，就自己幹了。
他們這是讓他給免費培養人才呢！
人帶出來了，以後白龍團報滿了，還可以再開一個黑龍團。
他要走，他們也有人頂替。
看着他沉思，張齊山滿懷期待地看着他，“怎麼樣？”
何歡轉頭看着大師兄，不知道大師兄在裡面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又是什麼意見。
卻看不出大師兄的表情。他吃夠了，大師兄還在吃。那兩個，象徵性地動了幾筷子，估計不是來吃飯的，就是來忽悠他的。
張齊山又說：“這條線就三個點，花卉園、跑馬山、精油店。大多數都是一日遊，我們直接在網上收客，上午花跑，下午精油店。
你也不用擔心迷路，司機知道。精油店也由你直接來帶，效果更好。遊客喜歡你，也會多買一些。這樣你拿的就不是講解提成，而是銷售提成。
包括花卉園的門票小交通和跑馬山的門票和小交通提成。而且這種一日遊團，都是散拼團，不會配全陪。你明白吧？”
何歡點頭，“我明白！返點更高。”
張齊山點點頭，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遮遮掩掩的，笑道：“對！而且是專門爲你打造的旅遊線路，提成也會相應提高。”
劉經理笑眯眯的，也拿起筷子開始吃了。沒有理由拒絕吧？對於這種初出茅廬的新導遊來說，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條件！
“張總，我這個人有點迷糊。”何歡一臉躊躇，“路稍微繞一點，我就不認識了。”
張齊山微笑道：“這個沒關係。我說了剛開始可以給你配助理，
等你熟悉了，你說不用配了咱們就不配了。助理工資由公司發，不分你的提成。”
孫覺行吃了一會兒，又默默地喝酒，好像只是做個介紹人，不管何歡做出什麼決定。
何歡舉起酒杯，敬了張齊山一杯，“張總，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你說。”張齊山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孩子就是禮貌。
“說有一個團47個人，每個人團費98，四千多全退給遊客，加上已經產生的成本，看實習導遊可憐，讓他賠了八千。問：這個團成本是多少？是賺了還是賠了？”
孫覺行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轉過頭去，硬生生嚥下去了。
劉經理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何歡，忘記了咀嚼。
“小何，這……”張齊山笑笑，“恐怕有點誤會吧？”說着看了看孫覺行，他也分了啊！他不可能跟何歡說吧？
不過這個數學題很簡單，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外行或許想不明白，你要真按門市價和市場價來算，玉龍峽門票和五十座大巴租車費用都要八千往上，確實不夠。
但是景區和旅遊車公司給旅行社的底價都要比市場價低很多，景區自費還有返點。所以坑外行可以，坑內行不行。
原來他就以爲何歡這輩子只能是旅遊圈的外行啊！他一個路癡，縱然導遊詞寫得好，英語專八，張齊山也覺得他就是個書呆！
不坑他豈不是虧了自己？
萬萬沒想到還要跟何歡見面！更沒有想到還要找他合作！更更沒想到他會當着他提出這個問題！
這多尷尬啊！
但何歡一點都不尷尬，看着尷尬的張齊山，“有誤會嗎？”何歡一臉驚訝，“張總不知道嗎？”
張齊山搖搖頭，“我覺得這個算法有點不對啊！是不是當時遊客來鬧了，財務退錢退瘋了？”
“旅遊公司的賬來來往往錯綜複雜，遇到這麼點兒事， 只有實習導遊會瘋！財務怎麼可能會瘋呢？”何歡看着他，“張總也不會請這麼容易發瘋的財務吧？”
孫覺行肩膀都快控制不住了，起身，“我出去抽根菸。”
張齊山擡頭看看他，這裡又不是不能抽菸。看來因爲他也分了錢，這會兒不好意思面對何歡。
但張齊山還是得面對啊！不愧是旅行社老總！
見慣了大風大雨！
笑道：“人總有發昏的時候嘛。我明天讓財務覈對覈對，是不是賬算錯了。”
“上個月，張總勸我不要做導遊了。因爲我是路癡。現在張總又來找我做導遊，難道是看中了我即使迷路，自己賠錢也一定會讓公司賺到錢的優良品質麼？”
張齊山咳了一聲，拿出手機，“不管多少，按理說不該讓實習賠。我先把八千給你。明天我再讓財務對下賬。”
何歡掏出手機，點開收款二維碼。
大師兄在門口簡直要笑死！
上次他死活不肯點開二維碼！
歡兒還是具備一個做導遊的素質！我大方歸大方！但你不能把我當傻子！
“我借了同學一萬呢！”看張齊山掃了碼，輸入8，何歡打開班羣，找到轉賬記錄，放到張齊山眼底下。
“張總，你看，當時我找同學借了一萬。按你們的算法，豈不是我已經產生了一萬的成本？
我給你們的八千退給我，加上我從同學那兒借的成本，應該是一萬八。但既然財務發瘋，那我就吃點兒虧，算一萬吧。”
何歡一臉天真大方地看着張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