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怎麼死的?”看着站在下方的陳軒，嬴政面色平靜如水，但誰都能感覺到底下蘊起的那股風浪。
“被我殺死的！”面對這位千古一帝，陳軒也沒想着隱瞞。
“好，襲殺中車府令！這麼多年，你的膽子依然很大！”嬴政從王位上站起。
而陳軒，也收起恭敬的神色，直視着這位帝王：“或許，我做的事情對秦國沒有益處。但，絕對不會有壞處！”
“有沒有壞處，不是你說了算的！”嬴政拔出腰間的天問，遙指陳軒：“你好像並不怕我！”
“王上要做的是人間至尊，我所追求的是武之極境，我爲何要怕你?”陳軒反問道：“我只是尊敬你罷了，爲你這前無古人的功績敬佩，爲你勤於政務的努力讚歎！”
“能以這種目光看我的，你還是第一人！”嬴政又將天問歸於劍鞘，再度坐到王位上。
“我總感覺，你好像知道什麼！”
“是的，我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你會死！”
“哈哈哈！”聽着這句昔日在韓非嘴裡聽到過的話，嬴政哈哈大笑。深居帝位這麼多年，他比以前成熟太多了。即使關於生死，他面上依舊淡然。
“死於何時，死在何處?”
“死在這次東巡！”
陳軒的話讓嬴政一下安靜下來，看着自蓋聶離開後，這個幫助過自己最多的臣子，他道：“就是章邯說的陰陽家他們嗎？”
“陛下早有猜測?”
嬴政一笑，拿出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一顆丹藥：“這是陰陽家雲中君長老煉製的，是藥三分毒，這些年日積月累下來，我身體內的毒素已經很可觀了。你可知，我爲什麼還會服用?”
“陛下需要它！”
“哈哈，說的不錯，我需要它！對於它所能帶來的好處，它的紕處根本不值得一提！”
“也正是因爲它，我才能處理這麼多政務，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秦國發展至此！”
“有得有失，世間之事，莫過於此！”感慨了句，嬴政一把捏碎玉瓶：“可惜，現在我不需要它了，陰陽家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那麼，它們想反抗是自然的。如果，我不打算對它們動手，他們沒膽子向我動手！”
看着玉瓶碎片夾雜着的紅色粉末，陳軒猜測。應該是嬴政的抗體積累的太高了，藥丸已經對它無效了。
“你下去吧，趙高的事我已經瞭解了，他有異心，這次我不怪你。但，不準有下次！”
“謝陛下！”恭完禮，陳軒並沒有走，他問道：“只是臣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陛下解惑。”
“哈哈哈，這麼多年了。就你敢這麼對我說話，說！”
“臣下疑惑陛下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耗費那麼多財力物力，去求那不可企及的長生?”
“長生，我的理智告訴我它並不存在，但這並不妨礙我去探究它存不存在。財力也好、物力也罷，對我而言，那只是信手可得的東西罷了！”說着，嬴政閉上了眼睛。長生之道，真的不存在嘛?
你錯了，當你去嘗試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相信它存在了！
朝嬴政行了一禮，陳軒轉身而去。
身後空蕩的大殿，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久久不肯散去。
……
……
風和日麗，烈陽高照，風兒也帶着鳥兒惹氣陣陣喧囂的鳴叫。
長長的隊列在原野上行駛着，不遠處。吊着一些騎馬的人，看着隊列中那座最大的金黑色馬車，皆是一臉興奮。
那可是秦王的座駕啊，要是能目其陣容，後半生有的吹噓了。
“大丈夫當如斯啊！”
人羣中，不知誰說道。頓時，引來一陣贊同之聲。
秦王座駕其後的第三座馬車！
“曉夢大師，服下這個吧！”說着，陳軒遞出一瓶丹藥。
看了他一眼，曉夢伸手接過。剛送到嘴裡，神色一變：“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種丹藥！”
她能感覺得到，體內前幾日留下的傷勢正在快速轉好着。這種恢復速度，快的有些誇張了。
陳軒一笑，沒做聲！
曉夢也沒追着探究，運功一個周天，傷勢好了將近九成。吐出一口濁氣，曉夢平靜的語氣微有些顫抖：“你可有把握?要知道，我的師傅北冥子也加入了他們！”
“我沒把握！”
曉夢面色一滯，隨即展顏一笑。也是，嬴政都沒把握的事，問陳軒又能有個什麼結果呢?
“話說，你這次是和你師傅決裂了?”
“我雖是他的弟子，但我更是天宗掌門，我無法看着道家被他們帶入深淵。並且，人宗已經投資了他們，道家總不能把寶壓在一方上。”
“你倒是打的好算盤！”陳軒伸出手，搭在曉夢的玉臂上，送出一道內力。
“他們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大戰之前，你還是儘快恢復到巔峰狀態爲好。”
“多謝！”
“你我不需要如此客氣，老實說，這次大戰是前所未有的。我也不敢保證，如果危險，能走就走，千萬別死了！”
“看不出，你這麼關心我！”
“像你這般佳人，如果在最好的年紀凋零，太讓人可惜了！”
“你覺得我很美嗎？”曉夢嘴角一勾，問道。
“你本就很美！”沒過多讚歎，陳軒本就是這樣覺得。
秦時佳人萬千，曉夢是她最喜歡的那個！因爲在她身上，他看到的是自由自在、無懼無畏，幾乎不被世俗所束，身上枷鎖更是少的可憐。
對於世事，她更是擁有者他一直都想有的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心境，他現在都還沒有。
“咯咯！”曉夢笑的異常燦爛，雙手也沒如大多數女人那般捂着嘴巴，潔白的貝齒伴着粉嫩的脣散發着無盡的魅力。
能在18歲便踏如入頂尖高手的層次，和曉夢的心境性格有很大的關係，她太適合道家了。
無謂無爲，無所不爲！
“你很會說話！和你聊天，是件有趣的事！”
“只可惜，我們好像並沒有時間可以聊了！”感受着停下來的馬車，陳軒嘆了口氣。掀開簾幕，走了出去。曉夢，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