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出來倒水,遠遠看見好像是尹思賢回來了,盆子往邊上一扔,三下兩下就迎上去,一頓胖揍。
“哎呦呦,打我幹什麼?”措不及防被打個正着的尹思賢左右搖擺,可惜他這一週來舟車勞頓,就算在b市也沒有好好休息,實在不是餘慶的對手,只能狼狽的躲閃。
“吃完就走,人幹事?”餘慶氣呼呼的說,“尹思賢,我看錯你了。”說話間還狠捶了一下。
“哎呀——”根本來不及解釋的尹思賢只能先躲閃着,等餘慶停手了再解釋。
幸好他貼心的乾兒子適時的出現,抱住他爸的腿,“爸爸,你不要打幹爹了。”
“兒子,你進去,小心爸爸打到你了,你乾爹欠收拾。你不記得了,你林乾爹前幾天難過的樣子了?”餘慶見餘可樂抱着他的腿,也不敢再追着尹思賢打。
尹思賢藉以跑到一邊,一邊大喘氣一邊問,“肅寧怎麼難過了?怎麼不跟我說呢?”
“說你妹啊說,你手機開機了嗎?”餘慶火大的說,“林師兄對你多好啊,噓寒問暖,溫柔貼心了,你怎麼這麼狠呢!”
“什麼狠不狠,你把話說清楚。”尹思賢也被說的火起了,任哪個千辛萬苦巴巴的趕回來見心上人,正主還沒見着先被小兵削一頓,都要火大。
“這才幾天啊,你就把你做下的禽獸事給忘了?”餘慶提高音量,“你把人家上了又跑了,感情你還有理?”
“我跑什麼?”尹思賢說,“我是去b市買房子牽關係,我是爲了我們兩個的以後奔走,我多暈車啊,我來來回回的,不是,我不是留了紙條嗎?”
“不要狡辯!你買房子牽關係急在這一時啊?”餘慶根本就不信,“你特麼暴雨催花一晚上,第二天溫存一下都沒有就開跑回b市買房子?你的邏輯是被外星人吸走了嗎?”
“他那時不是還在睡嗎?我又太亢奮了,然後稀裡糊塗。”現在想想,尹思賢不得不承認自己此舉好像有點抽,“我真的留了字條。”
“他裝睡你不看不出啊?”餘慶簡直了,“林師兄第一次多辛苦啊,你還招呼不打就走,眼淚都流成河了好嗎?”
“我真的留了紙條。”尹思賢都快要哭了,怎麼不相信他啊。
“得了得,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能說服林師兄信就好了。”餘慶揮揮手。尹思賢這下也遲疑起來,這進去怎麼說啊。
“我知道紙條在哪裡!”兩個大人都靜默的核實後,餘可樂突然伸出手說道。
“哎呦我的寶貝兒子,快帶乾爹去找。”尹思賢聞言一激動,抗起餘可樂就往小樓衝,餘慶只能在後面跟着。
餘可樂撅着小屁股在鞋櫃後面掏啊掏的掏出一張紙來,“從前沒有這張紙。”餘可樂說,他的意思是從前鞋櫃後面沒有這張紙,尹思賢拿過來一看,果然是自己留下的紙條,在餘可樂灰撲撲的臉蛋上親一下,“乾爹愛死你了,寶貝。”
然後顛顛的舉着紙就往林肅寧臥室衝,這誤會大了,一定要解釋清楚纔可以。
餘慶牽着餘可樂去洗臉,“樂樂,怎麼看見了紙條不和爸爸說呢?”
餘可樂嘟嘟嘴,“昨天才發現啊,想今天去探險的。”
餘慶覺得三歲的小蘿蔔丁發現鞋櫃後面多出來一張紙就能當冒險的想法非常可愛,忍不住肉麻的在他臉上親了親。“不過下次探險前還是要和爸爸說,爸爸說可以去纔可以去知道嗎?”餘慶說。
餘可樂點點頭,“爸爸,乾爹什麼時候出來啊?我好餓。”
“樂樂餓了呀,那我們先吃,乾爹和林乾爹等會他們自己出來了再吃。”餘慶說。
兩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餘可樂的早餐是一杯牛奶,薯餅,火腿三明治,餘慶的早餐是炒粉絲,鮮榨果汁。餘可樂吃着自己的早餐,還要不時拿小眼神瞄餘慶,“爸爸,你的早餐看起來好好吃~”
“來,給你吃一口。”餘慶喂他吃一小口,就能滿足眯着眼睛笑,其實根本不是想吃爸爸的早餐,只是想爸爸喂一下而已。
餐桌側對着林肅寧的臥室門口,一扇竹門也掩蓋不了什麼聲音,之前還能聽到尹思賢小聲解釋的聲音,吃到一半,裡面就傳來非正常狀態下的哼哼聲。餘慶筷子一愣,你妹啊,是不是解釋解釋就解到牀上去是男人的共性啊!還有,師兄,你不是舟車勞頓,有氣無力嗎,特麼做這些事又有勁了。
看一眼還懵懂的餘可樂,餘慶壓下想嘆氣的衝動,“樂樂,快點吃,吃完和爸爸一起去地裡摘西瓜好不好?”
“好~”餘可樂拖着長音應道,一口把剩下的薯餅都塞進嘴裡,塞的滿滿的。餘慶見狀又變身蠢爸爸,又摸頭又親親的,我兒子怎麼這麼可愛。
速戰速決解決了剩下的早餐,餘慶扛着鋤頭,鋤頭上掛着一個筐,牽着餘可樂,一晃一晃出門去了,還體貼的把門帶好。看師兄那副殘樣,頂多半個小時搞定,再給半個小時給他們溫存,在外面晃盪一個小時再回來吧。
餘慶現在的形象是頭上戴着自己編的草帽,衣服是自己做的棉麻t恤和沙灘褲,樸素的顏色樸素的款式,腳下是坳上老婆婆納的千層底,加上扛着鋤頭掛着框,十足一個農民形象。餘可樂相比穿的還好一些,餘慶給他做的衣服最次也要用絲綿的布料,只不過款式是漢服改良的兩件套,不懂的人看來也略奇怪。
其中這個人就包括容勝嶽,容勝嶽在小男孩出來喊餘慶做爸爸時就石化了,連他們什麼時候進去的都不知道。四年了,四年能改變很多東西,一直支撐容勝嶽找下去的關於餘慶深愛他的篤定,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也有點搖搖欲墜。
如果餘慶真的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了怎麼辦?
如果他不願意跟自己回去怎麼辦?
如果他真的不愛了怎麼辦?
所有問題都沒有答案,容勝嶽頭疼欲裂。
還在糾結中,就看見餘慶農民打扮的出來,容勝嶽手抵着胸,只覺得心口絞着痛。他的餘慶,從小吃穿不愁後來又被他捧在手心的餘慶,現在像個地道農民一樣熟練的幹活。
容勝嶽很快腦補出一處餘慶到這裡來散心,被民風彪悍的妹子攻下,在生下孩子後餘慶不得不認命,又因爲此地經濟落後,餘慶不得不早出晚歸在地裡刨食養家。
一想到餘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那麼多苦,容勝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去想餘慶和女人生子的事,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所有說,腦補是不分年齡階層的。
餘慶沉浸在好棒,又和兒子手拉手的出去的幸福中,餘可樂晃晃他的手,“爸爸,那是什麼?”
餘慶順着手看過去,咦,這裡怎麼停着一輛越野車,不過餘慶還是溫柔的和兒子解釋說,“這個是車車啊!”
“這個車車和鎮上的車車不一樣。”餘可樂說,好奇的眼神一直瞄向車。
鎮上很窮,除了運營的小巴外,很少有私家車,僅有的私家車不是麪包車就是皮卡車,餘可樂還沒見過正兒八經的小轎車呢,更何況越野。
“這個是越野車,車車有很多種,爸爸給你買的車模型是不是也有很多種?”餘慶耐心的回道。
餘可樂點點頭,“這是誰家的車子啊?”好想坐坐看哦,不知道會不會和坐客車一樣的暈。
大概是男孩子都比較喜歡車,餘可樂也喜歡車,做客車暈乎乎的,下次問他坐不坐,還是要坐。餘慶摸摸他的頭,師兄之前說回b市買房了,他也是時候回去了吧,要不然兒子在這裡養着,真的要養成井底之蛙了。
“爸爸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也許是路過的,不過樂樂不能靠近那個車,萬一有人把樂樂抱到車上然後開走了,爸爸就再也找不到樂樂了。”餘慶說。
餘可樂點頭。兩個人正要路過越野車的時候,容勝嶽刷的一下把窗戶放下來了,餘慶瞄了一眼見是容勝嶽,也沒什麼特別反應,淡定牽着餘可樂繼續往前走。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虐的擦身而過。
不過容勝嶽的心早已傷成金剛心,默默不語的下車,跟在餘慶後面,餘慶拿着鋤頭準備除野草的時候,容勝嶽就上前接過鋤頭,彎腰除草。餘慶也由他去了,在瓜地裡摸了一個西瓜放進筐裡,招呼餘可樂回去。
小朋友有種神一般的直覺,見爸爸和那個叔叔都怪怪的,就一直沒說話,等到餘慶牽着他走遠了,餘可樂回頭看看還在笨拙的鋤地的容勝嶽,小聲的問餘慶。,“爸爸,那個叔叔爲什麼幫我們家鋤地啊?”
“兒子,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雷鋒。”餘慶摸摸餘可樂的頭解釋道,眼神落點不明。
到家的時候,餘慶讓餘可樂去找小夥伴玩,淡定的把西瓜放進井裡冰着,然後淡定進屋,失控的去敲林肅寧的門,“師兄,師兄,不好了!”
“容勝嶽他找上門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