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的思緒完全亂了。竟然如此輕易的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當然,那只是她強加給自己的目的,而實際上她爲什麼總是去接近洛子軒,她還沒搞清楚。
“離開家?你怎麼知道?”
“我”天啊,雅音很吃驚她剛纔怎麼會問那樣的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啦?
“你明明就和子昕很熟,那天他是特意去看你的,你卻說什麼碰巧遇到,欲蓋彌彰嗎?”
“我---”
“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總是搞那麼多事,是想幫子昕勸我回家還是想知道我爲什麼離開家?”
“我---”
“以你做事的風格何必用這種笨拙的方法呢?”子軒看着她,眼神裡充滿着嘲諷,但似乎更多的是悲傷。
雅音不懂,爲什麼明明是嘲諷,她卻可以從中讀出悲傷呢?她只知道,她不能再任憑他的指責不做任何挽救的努力,吃力的站起來,她再一次直視洛子軒淡藍色的眼眸。
“我允許你任意揣測我的目的,那對我們的交易絲毫不會有影響你欠我的人情是事實,那麼要還債也是理所當然。你應該不會反悔是吧?”
那驕傲的不可抗拒的氣場竟然讓洛子軒無法在第一時間反對任何她說的話,雅音,一個足以淹沒他王者氣勢的人正在一步步在他的心上攻城略地。
雅音的腳依舊不敢吃力,轉身的動作那麼笨拙,卻透着倔強與驕傲,她不想等待洛子軒的任何回答,自己一樣可以離開。
可事實上她錯了,房間位於二樓,要走過一段樓梯才能進到客廳,她並未注意這個問題,所以在樓梯的第一節她便一腳踩空,滾了下去。子軒聽到雅音的叫聲急忙跑了出去,發現躺在地上的雅音,他快惱死了。
“該死,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走掉!”
急急的跑下樓,抱起雅音,因爲沒撞到頭,雅音還很清醒。但是子軒抱起雅音的那一剎那,雅音痛得直叫。
“怎麼啦?”子軒焦急的問,現在的他已顧不得什麼目的。
“腰”
“我真該死”子軒急忙用手護住雅音的腰,往門外衝。
“不用去醫院”雅音叫住他。
“那怎麼辦?”
“把我放回牀上”
“哦”子軒將雅音小心翼翼的放回牀上,生怕再碰傷她什麼地方。但是雅音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因爲那張照片……,
“然後呢?”子軒依舊小心翼翼的詢問,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雅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姜醫師,我是雅音,有點問題需要您來處理一下”
她擡頭看向洛子軒。
“地址?”
子軒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訴了雅音。雅音對着電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掛斷。子軒不解的看着雅音。
“我的私人醫生。還有,謝謝……”說完這句話雅音轉過頭閉上眼睛,不想再說了,她第一次覺得說話是件很累的事。
姜醫師到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戴着副眼鏡。因爲太過焦急,他並沒發現子軒看他異樣的眼神。
“真是笨蛋,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麼?”
“還有腳,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不知道?”
“那天太過焦急,沒來得及,就去了醫院”雅音怯懦的解釋着,這讓子軒很吃味,可是他也明白不會有什麼。
“那後來怎麼沒告訴我?”
“忘了”雅音笑笑,敷衍道。她最怕嘮叨鬼了。可這姜醫師比子昕還嘮叨,小時候多病,六歲開始就一直是姜醫師照顧了,可是她早就不那麼弱了,他還總是嘮叨。“管人癖”雅音總是偷偷的說。
“下不爲例!”
“這位是,不會是男朋友吧!”這時他纔想到旁邊的子軒,但轉過頭看子軒的剎那,卻愣住了。
“你---你是---”
“姜伯伯好”子軒畢恭畢敬。
“子軒!-----哎呀,你這個孩子,長的比子昕還精神,小時候你就比較健康”
這回輪到雅音驚訝了,但她什麼也沒問,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是啊,姜伯伯走了以後,我們都幾乎沒生過病”
“是麼?唉,不對,那子昕脖子上的疤—”看着子軒面露難色,姜醫師沒有追問下去轉過身對雅音說。
“雅音啊,你知道麼?在給你當私人醫師之前,我當過他們兄弟的醫生啊!”
“什麼,那你怎麼不早說,子昕你也認識,你怎麼不說?”
“子昕和你一樣大,早就不記得我了,再說,聽你說子昕的脾氣,要是讓他知道你的這些病—”
“姜醫師”雅音急忙打斷他的話,這個八婆,不對,是八公啊,雅音恨恨的想。當然不是真的生氣,不過,在子軒面前,他是要漏了自己的底麼?
“子軒又不是什麼外人?你還姜醫師什麼啊?”
“姜伯伯,姜大哥,求你饒了我吧,我要回家。“
“回那個家啊?“
“我---自己家“雅音氣的咬牙切齒。不禁撅起了嘴。
這一幕收在子軒眼裡,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生氣不再是可怕,不再是冰冷,而是可愛,這是不是真的她?可是她的身體真的不好麼?在子昕面前也是這樣可愛麼?
笑容轉而又有些黯淡。
“你送還是我送?”姜醫師轉頭問子軒。
“啊?”
“你送還是我送,小時候很精明的孩子怎麼長大變愣了。”
“還是爲了誰而愣啊?”姜醫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我……”子軒撓撓頭,竟不好意思的笑了,像個大男孩。有的時候,就是需要那樣一個看似無厘頭,但其實很精明的人去點破那一層窗紗,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愛情,或許子軒快要體會到了,但雅音卻體會不到,一個一直說只要事業不要愛情的人一旦想要愛情就會無比認真,那個ROLA就是一根刺,拔不掉的刺,更何況此時的雅音並不認爲自己愛上了洛子軒,她還需要時間去整理心情,在理出頭緒之前她什麼都不想考慮。用她自己的話說,“投資經營我擅長,戀愛我沒有把握,沒有把握的事暫時還是不要碰的好!”
“那你送吧!我可背不動”姜醫師揶揄道。
那是會長兒子開的酒吧,所以纔要子軒每日去照看,會長兒子不是出來混的料,懦弱無能卻愛上了調酒,會長就只能讓子軒幫着照看,再恨鐵不成鋼,也虎毒不食子吧!可是這兩天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會長兒子居然改頭換面,硬勢起來了,還主動要求不需要子軒哥幫着照看了,自己要獨當一面,子軒倒也樂得清閒,反正還有很多別的事要處理,不過,自從送完雅音回來,他連續好幾日都在不同的酒吧買醉。嘴裡還不停叨唸着雅音說的話。
“暫時不要來看我,傷好了我會去找你的。”
其實雅音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一則,她是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二則,她不想讓洛子軒看到她腰也不能動,腿也不能動的狼狽樣子。三呢,針對那天子軒的質疑和姜醫師說的話,以及子軒對自己的‘大不敬”必須得想好應對策略,四是子昕前幾天給她送來的公司下一季度的經營戰略企劃,她還得閉門“修煉”。
雅音把這四條都寫在便貼紙上,貼在了牀頭,一是提醒,二是爲了綜合分析。
雅音並不清楚這會傷害到洛子軒,她本來就不太懂得照顧別人的感情,再說,她又怎麼知道洛子軒已經愛上她了呢?以洛子軒之前的表現,他巴不得自己不讓他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