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黃承的雲揚倒下了,衝到院子中心的血鷂子死了。一切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來不及任何人去反應。
說實話,現在劉其的心裡是很難受的。本來他還盤算着只要射死了黃承。侍衛必將大亂,就會將血鷂子暫時關押,以待後來人審問。自己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到時候自己率領一票兄弟直接劫了大獄。把血鷂子救出來。可是沒有想到黃承沒有死,被一個隨從給救了駕。結果血鷂子自知脫身無望,喊着自己親手射死他。
那可是陪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弟兄啊!怎麼下得去手。但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血鷂子被關到大牢裡面受苦嗎?黃承不死,肯定立刻審問血鷂子。他手下未必沒有刑訊的好手。
劉其做了這麼久的殺手,他可是知道這幫朝廷的鷹爪孫的手段有多麼的毒辣。
最聳人聽聞的莫過於天狼衛的手段。天狼衛乃是一個特務組織,只對皇帝負責。平日偵緝特案,刺探情報。天狼衛的大獄乃是大燕國已知的,最接近十八層地獄的地方。號稱十大極刑,大刑三十六,中刑七十二,小刑賽牛毛!
這次血鷂子犯得是刺殺朝廷命官的重罪。要是黃承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得就會被送到狼獄。到時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算了吧,血鷂子,兄弟送你一程。爲了你,也爲了主公。這是劉其放箭時的內心寫照。
放完箭後,聽到不遠處的侍衛摸上來了。劉其也不再做兒女之態。果決的翻身下牆,消失在黑夜裡。
石階前,黃承摟着流血不止的雲揚不停地呼喚着:“雲兄,雲兄!你快醒醒啊,是我黃承連累你了啊。我對不起你啊。你一定要挺住啊,蘇姑娘還在等着你呢!”
雲揚的胸口不斷冒着血,很快就浸溼了黃承的袍服。黃承看着流血不止的雲揚,大喊道:“來人,來人!你們都瞎了嗎?快給雲兄止血啊!”
侍衛們當然看見了,但是雲揚現在胸口扎着箭,不好包紮。有膽大的侍衛朝黃承說道:“大人,現在雲小兄弟的胸口還有箭支,根本包紮不起來啊。”
黃承急得臉龐發紅,怒道:“蠢材!你們不會把箭支拔出來嗎?”說着就要把雲揚胸口的箭拔出來。嚇得一衆侍衛連忙拉住黃承的手,不讓他繼續。
見侍衛阻撓,黃承又是大怒:“你們這是甚道理!你們不動手又不讓我動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雲兄弟失血而亡嗎?”
侍衛們連忙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箭支拔出後會流更多的血。而且箭支多有倒刺,倘若拔出來就會倒鉤血肉。這支箭貫胸而入,要是拔出來非得勾破心肺,到時候就真的神仙難救了,大人!”
黃承一下子愣住了。要說政務他是行家裡手,但是這軍旅間的經驗他倒是不知道了。剛纔險些辦了壞事。
姜山追擊劉其無果後便迅速抽身回防。先前那驚心動魄的一箭已經牢牢地記在姜山的心裡面。他唯恐還有別的什麼刺客潛伏在某處,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護衛。
回到院子裡面,看見黃承摟着暫時還沒有嚥氣的雲揚。姜山走上前去,雙膝跪倒在黃承面前,又看了看雲揚,朝他叩首:“大人,都是末將失言,造成了如此的局面,末將甘願受到任何處罰。”
黃承看着姜山想,站起身來怒視道:“就你?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本官險些被刺,雲兄生死難知。你這個護衛做的好哇!你,你真該死!”
姜山低着頭,羞愧難抑:“是,末將該死。末將這就以死謝罪。”說着站起身來,抽出鋼刀,就要自刎。
黃承一腳踹在姜山的小腹部,姜山吃痛,疼的抱着肚子直不起身來。只聽見黃承冷冷的說道:“你欠雲兄一條命!想還得看他答應不答應。”
姜山忍者痛,艱難的說道:“那,那好,末將就,就等着小兄弟發落,絕無怨言!”和姜山回來的一個侍衛看雲揚流血不止,趕緊上去,在雲揚上身的幾處穴位上點了幾下。然後朝着黃承抱拳道:“大人,我已經點上了小兄弟的幾處穴位。只是暫時止了血,還是要專門的包紮啊。”
黃承看着點穴的侍衛,臉色稍微好一點,說道;“你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李通,粗通一點穴位之術。”
“那好,李通,你聽着啊,你現在趕緊到外面找郎中,要最好的郎中。他們要是不來就拿着刀逼他來你明白了嗎?”
“是!小人領命。”然後飛快的跑出院子,看他的步法,倒像是練過一些輕功。
西廂院,蘇槐本來已經睡下了,但是突然聽到到處都在喊抓刺客。有點害怕的蘇槐來到雲揚房中想讓雲揚保護自己。可是卻發現雲揚不在屋子裡面。
蘇槐多少有些疑惑,心說這大晚上的雲揚還能去哪裡?這時中院的打鬥聲越來越大,蘇槐又是怕又是好奇。都說女人的好奇心是強大的。蘇槐最終還是決定到前面看看。
走到半路,她看到不斷有侍衛趕到院子裡。她叫住了一個侍衛,道了個萬福:“侍衛大哥留步,小女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衛停下來,回答道:“是蘇姑娘啊,你還不知道吧,有人行刺黃大人!”
蘇槐吃驚的掩住了自己的小口:“居然有人行刺黃大人!那侍衛大哥,你看見我雲大哥了嗎?”
侍衛想了想:“這刺客乃是雲兄弟發現的,我們都是被他叫來的,想必此時他應該到了書房了吧?”
蘇槐內心焦急,你個雲大哥!沒有半點武功怎麼攪到這些事裡面。實在是太危險了,不行,我得趕緊找到他!然後便朝着侍衛道聲謝,跟着侍衛走向院子。
可剛一進院子就看見書房門前躺着兩個人,一箇中箭了,流血不止。另外一個摟着他,正在大聲說話。蘇槐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天!那不是雲大哥嗎?看着渾身是血的大哥,蘇槐情緒激動,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黃承正在發脾氣,餘光瞥見倚在院門口的蘇槐,心裡大驚。壞了,她怎麼在這裡?我該怎麼和她解釋呀!見蘇槐昏了過去,黃承急忙招呼侍衛把她帶下去醫治。
一夜過去,蘇槐和雲揚都被擡到廂房治療,黃承還坐在書房裡面,面色潮紅,怒氣衝衝。門外的侍衛加了一倍有餘。
黃承現在簡直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自己一個朝廷命官被刺,雲揚中箭,蘇槐暈倒。這簡直是在打他黃承的臉啊!
這時,一夜未歸的秦同回府。看到院子裡面氣氛凝重,所以侍衛都神情肅穆。內心詫異的很,心說我不過一夜未歸,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來不及細細詢問,他就直接走向黃承的書房。
秦同進門,看到一臉怒容的黃承,也是不明就裡。低着頭說道:“大人,青州衛的耿飈到了,大人可要見見?”
話剛說完,一本書就甩了過來。就聽見黃承咆哮道:“不見!讓他候着。你知不知道本官這次丟丟大人了,他現在來幹什麼?看本官的笑話嗎!”
秦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見黃承在氣頭上。就低頭稱是。
黃承又說道:“給我查!給我狠狠的查!”
秦同被黃承說的雲裡霧裡,但眼下的情形又不好多問。只好點頭,然後慢慢退出書房。
直到和侍衛一番詢問,秦同才知道前因後果。起先他還以爲黃承是在惱怒肖光佐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