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風雪之夜

清晨,風睜開眼睛,今天瘋虎竟然沒有來踢自己,風從睡袋裡伸出腦袋,正看到瘋虎在不遠處好奇的驗看那輛血肉雪橇。擡起用前後鹿腿製作的可以拉與推的轅,還用手敲擊相聯處凍在一起的肉塊。

見風起來了,就問道:你準備用這個東西作什麼?

風道:這是雪橇,我們把所有東西都放上去,拉着走。

瘋虎奇怪道:沒有輪子,這樣拉不是很費力氣嗎。

風道:費不費力,我們試試不就好了。

於是兩人就開始把所有的東西往雪橇上裝。直到裝成一座新的小山。

看着幾乎被壓沒在雪下的血肉雪橇車,瘋虎皺起眉頭看着風道:你確定可以?

風道:你來拉一下試試。

瘋虎猜疑的看看風,瘋虎確實想試試,這個東西是否真的會省力,就把皮繩搭在肩上,兩手擡起大角鹿兩條前腿做的車轅,躬起身子向前拉去,一步兩步,雪橇終於吱吱嘎嘎的響着動了起來,新雪非常的蓬鬆柔軟,略一用力就直接壓了下去。非但不能起到潤滑作用,反而成爲了障礙,走了沒有幾步瘋虎就放了下來,惱怒的看着風道:比扛着走還費力。

風道:只有跑起來纔會省力,越慢越費力。

瘋虎把肩上的此索放下道:你來。

風尷尬道:我沒那麼大的力氣。除非你能幫我推着。

瘋虎稍一沉吟道:好。

風替下瘋虎,兩手抓在粗大的鹿腿上,只能抓住一小半,當然這個轅杆只是扶住和掌握方向,真正吃力的是肩上的皮索。隨着風的一聲叫喊,風就邁開大步開始拉車,有瘋虎在後面推,風並沒用太多的力氣就讓雪橇動了起來,風知道既然動了就得趁機提起速度,否則就會越拉越費勁,於是喊着號子跑了起來。

鬆開後轅的瘋虎,站在雪地裡吃驚的看着風拉着小山一樣的雪橇,揚起一道雪線風一般的跑了起來,不由的心中喃喃,真的能跑起來?也許我還真的能穿越這魔鬼地。

十幾天後,一望無際的雪海之中一座被獸皮包裹的小山在雪地上滑行。上山時兩人一拉一推,下山時,兩人都坐在雪橇上,順勢滑下山坡。

隨着兩人的深入,魔鬼地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暴風雪卻越來越大,可能沒有高山與樹木的阻擋,狂風夾雜着雪片呼嘯而過,有時兩人一前一後如同蜣螂般剛把食物山推上山頂,剛直起腰來準備歇歇,一陣狂風吹來,眼看着食物連同雪橇車被風如同落葉一般翻滾着吹下山去。只留兩人在風中凌亂。有時一陣風吹過,連人也會被吹的飛起來,不得不用皮繩把兩人與雪橇連在一起。

兩人堅持了一個月後,暴風雪越來越大,幾乎是寸步難行。呼嘯的狂風讓站在身邊的人大聲的喊叫都聽不到,兩人不得不停下來等待暴風雪停下來,如同丘陵的地貌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背風。

所幸,風學着因紐特人在雪地上修建雪屋,兩個人躲在裡面休息。有時一等就是五六天,暴風雪才能停。風雪一停兩人馬上啓程,可是沒過兩三天,更大的暴風雪又起。爲了趕路,兩人甚至不得不在雪停的夜裡趕路。

因爲暴風雪耽誤了趕路,讓瘋虎變得越來越暴躁。雪一停,也不管黑天白天,把風踢醒後就馬上啓程,而且一路急行。 有時趕了一天的路,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就又連夜啓程。

風知道瘋虎害怕耽誤了時間兩人可能就走不出這魔鬼地,但這樣着急的趕路也不是辦法。沒有充分的休息,人一但累垮了,這種地方就只能等死了。

可是這時的瘋虎已聽不進風的意見,輕則大叫着讓風閉嘴,說的多了就是一陣拳腳。風打不過瘋虎,也只能閉上嘴巴任瘋虎發瘋,不過悄悄的在瘋虎拉着雪橇狂奔時,自己趴在雪橇後面偷偷休息。讓瘋虎拉着自己跑。反正瘋虎也看不到,停下來風就假裝大口的喘氣裝作自己已經拼命在推了的樣子。

果然不到半個月,鐵人一樣的瘋虎就撐不住了。風舒服的睜開眼睛,這次沒有被瘋虎踢醒,是自然醒的,風奇怪的四處看着,外面的陽光把雪屋裡也照的矇矇亮。風向瘋虎睡覺的地方看了一眼,獸皮堆那裡沒有聲音。風叫了兩聲沒有反應,就起身過去一看,只見一張青綠色的鬼臉從獸皮堆露出來,嚇了風一跳,瘋虎無力的看了風一眼虛弱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走。

風小心道:你,沒事吧。

瘋虎兇狠的看了風一眼道:滾一邊去。

說完就又縮回獸皮堆內。

風無語的離開,鑽出雪屋,天氣很好,幾乎沒有風。看着食物小山被埋在雪下,只露着只有兩尺高的一個尖頭,就把黑色的水囊裝滿雪,放到背風對陽的裝食物的皮袋上曬着,取了一些肉乾就回雪屋內坐在那仔細的咀嚼着。留意着瘋虎的反應。風知道瘋虎很虛弱,並且在發燒,但瘋虎躲在獸皮堆裡安靜的沒有一絲動靜,彷彿那裡根本就沒有人。

吃飽了,風就出去走走,活動一下身體。眼看着天黑了,瘋虎依舊沒有從獸皮堆裡出來,風吃飽了肚子,就進入雪屋,脫光了鑽進睡袋。睡袋下面鋪了三層獸皮,上面還又蓋了兩層,睡袋密不透風,而且空間極大,人在裡面隨意的活動也不顯擁擠。風把睡袋的口緊縮在脖子處,又蓋上睡帽。就舒適的睡了過去。

夜裡。睡的正熟的風突然被一陣絲絲聲驚醒,睜眼看去。雪室內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寒風呼嘯着,風閉上眼睛,那絲絲聲又響起,風猛的擡起頭向瘋虎睡覺的方向看去,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風閉上眼睛進入風戰士的天覺狀態感知着。

卻見瘋虎裹着獸皮身子已抖成一團,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絲絲的聲音,每吐出的一口氣都變成一道白煙。風鑽出睡袋胡亂穿上皮衣,過去摸了摸瘋虎的額頭一片冰冷,暴躁的瘋虎並沒有跳起來準備動手打人,風又推了推瘋虎,瘋虎只是抖成一團,並沒有迴應。

風把手伸到瘋虎衣服裡,瘋虎身上也如冰塊一樣的冷。瘋虎要變成死虎了,失溫太多,她要凍僵了。看着瘋虎如此,風心中大喜,連自己的試探都沒有反應,看來這死女人要不行了,這不正是自己要的嗎。

風轉身回到自己的睡袋裡睡覺,正要鑽進去,卻又停下了,自己是想殺瘋虎爲風族除去這一大害不假,但是如果瘋虎死了,自己恐怕也會死在這。

一個人不可能走出魔鬼地的。這一路上也只有相互照應才能活下來,而且只有瘋虎才知道怎麼走出魔鬼地的路,救不救瘋虎風一時拿不定主意,好一會,風長嘆一口氣。

走向瘋虎把她拖到自己睡袋旁,打開揹包把那個裝滿烈酒的瓷壺拿出來,打開塞子,對着瘋虎的嘴灌了一大口,瘋虎本能的喝着,身體卻沒有太多的反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了,本就不多的炭即使全部燒了也不可能讓瘋虎暖和過來,風把瘋虎直接塞進了自己的睡袋。

自己也鑽了進去,好一會瘋虎冷的還象一塊冰,風知道這樣不行,瘋虎自身的熱量流失的太多,保暖已不可能熱起來了,需要另外的熱量,風嘆了口氣,又把瘋虎拖了出來,已是半昏迷狀態中的瘋虎沒有半點的反抗意識,風隨後剝掉瘋虎身上所有的衣服。把光溜溜沒有任何反抗意識的冰冷瘋虎塞進了睡袋。風停頓了一下,自己也灌了一大口烈酒。小心的裝進揹包後,也脫光了衣服鑽了進去。

一進睡袋,風差點被冰的叫起來,瘋虎冷的就象冰天雪地裡的鐵塊。風正準備把瘋虎推開一下,冰冷的瘋虎似乎感覺到風身上的熱量,本能的把風死死抱住,而且力量非常的大,讓風如同被八爪魚困住的小魚動彈不得,冷的牙巴骨劇烈的敲打起來。

好一會風牙巴骨敲擊的聲音才逐漸變小並停了下來。而抱住風的身體也變的溫暖起來。也許是烈酒起了作用,風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風搖搖頭收拾好揹包,鑽出雪屋,見瘋虎已經準備好了出發了。風看了瘋虎一眼,瘋虎面無表情,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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