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龍最近在配合海關稽查走私的案子,突然接到董大鵬的電話,沈如龍有點不安了,細想起來,這一段時間三爺好像沒聯繫過他,他正得意着呢,豈料,事兒來了。
沈如龍正在開會,放下筆衝猴子擺擺手,示意他會議先繼續,他出去接個電話。
走到陽臺,沈如龍笑呵呵道,“董參謀,什麼風把你的電話吹來了?有事兒?”
董大鵬這邊臉都要塌了,皺着眉頭道,“沈隊長,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出大事了。”
“臥槽!”
聽完董大鵬的陳述,沈如龍差點懵逼,反應了一會兒才道,“瑪德,這意思是,有人爲了迫害盛夏,竟然在車上動了手腳?特麼找死呢!”
董大鵬捂着手機,往邊兒上走幾步,避開了三爺和盛夏,“沈隊長,你先別激動,現在的情況是,車子徹底的報廢了,好在我們的同志反應快,及時跳出來了,人還在搶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查出兇手,不然三爺得背黑鍋。”
“靠!三爺背黑鍋?三爺爲什麼背黑鍋,這特麼是偶然事件,屬於不可抗力,關三爺什麼事兒?誰讓他背黑鍋?段仕洪?”
沈如龍不淡定了。
董大鵬嗯了嗯,“大隊長,您就別發牢騷了,萬幸的是盛夏沒事兒,不然就是黑鍋不黑鍋了。你的主要任務是調查案子,馬上成立專案組,重點調查車禍,務必在三天之內破案。”
成吧!沈如龍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邊兒的人了,武警的事他要負責,刑偵的事兒也得負責,軍區的事兒他也要負責,三爺真是厲害,做到了軍警一家親。
沈如龍心都累了,無力吐槽,“我說,我特麼真是服了,盛夏到底什麼體質?人家有招黑體質,她這是招災體質,哪兒哪兒都躲不掉。”
想想真是醉了,跟在三爺身邊的人啊,個個都得練就金剛不壞之身,誰跟三爺走得近,誰容易倒黴。
這不,他就是其中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董大鵬見三爺和盛夏都平復了,自己懸着的心臟也艱難的回到了肚子裡,“案子結束後,俺請你大吃一頓,這會兒三爺的情緒不好,你別麻煩他,有事兒直接找俺,需要的證據證人都會全力配合你。”
沈如龍搓一把鼻樑骨,“那行吧,三爺的事兒放在第一位,我開完會就組織專案組,回頭說。”
董大鵬哪兒等得及,“俺的大隊長啊,你就別開會了,你再開會,三爺非得把你腦袋瓜子開瓢兒。”
“行行行,先這樣,我現在就擬定計劃!”沈如龍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他罵的是自己,罵的也是段仕洪,罵的更是肇事者。
都特麼的閒的蛋疼了,最近總作妖。
回到會議室,沈如龍宣佈會議終止,留下幾個核心的隊員,其餘人則散會。
猴子見隊長吃癟的表情,踩着大概是被三爺給欺負了,於是笑呵呵道,“隊長,咋了?”
沈如龍翻白眼兒,“猴子,你們三個過來。”
猴子和另外兩個警員都是沈如龍的得力助手,平時配合的最爲默契,一起辦事兒效率很高。
猴子拽了把椅子移過去,歪着嘴巴忐忑道:“真……真出事了?”
後面兩人也跟着屏息,看樣子八成不是好辦的事兒。
果然,還真不是好辦的事兒。
沈如龍把情況和時間等各方面的要求說了一遍,握着筆在桌子上棒棒棒敲了幾十下,“聽明白了?”
猴子都聽傻了,“臥槽,上次的事兒纔過去多久啊,怎麼又來了?京都的犯罪分子逮着一個人使勁兒坑,就不帶換個作案對象的!”
沈如龍白眼兒翻的幾乎看不到黑眼珠,“就你話多!話多能當飯吃?趕緊的,準備出動!”
“是!”
“是!”
“是!”
吐槽歸吐槽,案子必然要竭盡全力辦,三爺那邊不好交代啊!
沈如龍也大步離開會議室,扭頭去取鑰匙準備出門,手機又在口袋裡震動了一聲。
催命鬼,案子也不能一分鐘辦完吧?
沈如龍正嘀咕着,看到了手機上面的短息,眼神兒眯了眯,又眯了眯,不敢相信的把每一個字兒都認真看了好幾遍,沒錯,戴希嬈發來的短信,沒錯兒,她的說法方式。
但是內容實在令人蛋碎一地。
“沈隊長,這個月的欠債還沒給我。”
寥寥數語,沒有任何情感,公正嚴明,一絲不苟,連半個多餘的字兒都沒有。
沈如龍往上翻了翻記錄,尼瑪,還真是,今天是每個月還錢的日子。
草!
他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沈如龍急着辦理案子,猴子的聲音在下面催促他趕緊過去,沈如龍沒顧上給戴希嬈回短信,手機揣褲袋裡直接大步往下跑。
猴子打開車門,“隊長,咱們先去醫院還是還去現場?”
“現場。”
“是。”
——
醫院。
盛夏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剛纔的矯情和惶恐此刻消失了所剩無幾,她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地,仔細的回想着上午的一切,每一個細節都仔細的回放,擴大,延伸到了每一個細節。
“三叔兒,我暫時沒有想到懷疑對象,最有犯罪動機的陳可欣全程都在婚禮現場,中途我們還一起喝酒聊天,所以應該不是她。”
“想操縱一場車禍,不一定非要親自動手,現在的犯罪手段很高明,場外指揮的並不少見。”三爺握着盛夏的手,她的手指像被溪水沖刷的小石頭兒,很涼,很冰,尤其是手指頭,圓圓的一點,握在手裡涼了半個掌心。
盛夏閉上眼睛,“除此之外,我還見了龐司南的前女友,但是我覺得她沒有殺人動機,殺了我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就算殺人,她的下手對象也是白狐。”
“別急,想不到就不想了,沈如龍已經成立了專案組,會盡快調查清楚。”三爺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他,他平時就不擅長哄女人,這種緊張的時候,越發覺得滿心的擔憂和疼惜無法表達。
本來是一萬分的心疼,說出來的不及千萬分之一。
盛夏點點頭,內疚的喑啞道,“三叔兒,我是個掃把星,總是給你惹事兒,又讓你擔心了,還麻煩沈隊長。”
恐怕沈如龍都要氣死了吧?文萱的事兒,她被綁架的事兒,這次又是。
一個連着一個,擱在誰身上不厭煩?
三爺揉揉盛夏的腦袋,“說什麼胡話?你幾次出事,說到底都是因爲我,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的錯。”
董大鵬給王天星打完電話回來,恰好聽到兩口子正在進行深刻的反省,一時覺得立場略尷尬。
可是事情緊急,他也不管了,“老大,王天星說,程遠航不見了,手機打不通,辦公室沒人,軍區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見人。”
這事兒可大可小,所以董大鵬很忐忑,揪着一顆心咬着牙齒,就怕三爺燥火壓不住。
盛夏呼哧站起來,“他不會去盛世飯店了吧?你馬上同志盛世附近的人,還有,同志還在吃飯的飛鷹隊員,一定要把人攔下,白狐的訂婚典禮已經結束了,現在跑過去他一定會惹麻煩!”
盛夏眼眶都是紅血色,急的氣的跺腳。
“王天星已經跟那邊的人聯繫了,他們正在觀察情況,一旦發現程遠航的蹤影馬上武力鎮壓。”
三爺眉心深深的擰成了川字,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盯着一個方向,“程子酒醒了,癔症過來了。也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女人成了別人的,他激動也正常。”
盛夏腦仁兒疼,瑪德,怎麼都趕趟兒似的全黏在一起了。
“希望程副官不要衝動,他腰裡可帶着槍呢。”
走廊內一時安靜下來,盛夏對程遠航和白狐的事兒不發表意見,董大鵬是個心思不那麼細膩的人,程遠航也不怎麼跟他談論個人感情。
三爺說完也不吱聲了,心裡的事兒太多,反而只能自己消化。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了,三個人同時看向出來的醫生,三爺率先道,“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資深老專家看着已經五十多歲了,臉上有細細的皺紋,腦袋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水,“首長,我們正在盡力搶救,病人身上的燒傷面積有百分之二十五,還好不是最壞的狀況,而且病人的臉部我們已經做了清理,萬幸,病人的臉部保護的還算完整,只是耳朵燒了一塊,身上……”
醫生不再言語,但結果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手術還需要多長時間?有什麼需要?”
“剛做了一半,時間還早呢。對了,病人家屬到了嗎?”醫生看看走廊,沒發現孫寶強的家屬。
董大鵬道,“已經通知了,但家屬不再京都,從老家趕過來需要大半天時間,人還在火車上。”
醫生當時就急了,“這麼急的情況怎麼還坐火車?飛過來我都嫌慢。”
說完注意到三爺在一側,忙又閉了嘴。
董大鵬賠笑,“倒是想走火車,他們小地方的人,沒有飛機,再等等吧,俺們陪着,有任何需要都跟俺們說,這是c軍區的副軍長,絕對能作擔保。”
醫生又把口罩給戴上了,扭頭走了進去,離開的時候嘀咕了一句,“做什麼擔保?人命也是能擔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