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婷被觸到了逆鱗,她纖細的手指注入了莫大的力量,手指發狠的用力掐住女生手腕的脈搏,青筋發烏,看着真要斷了。
盛夏體內的熱血也被她的霸氣點燃,血管突突突的要噴出鮮紅的液體,一個聲音叫囂着:我靠,好霸氣!
女生手腕吃痛,想掙扎又無能爲力,嘗試幾次之後臉已經痛的煞白,半個身體都軟了,“鬆手!鬆開!”
藍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冷冽的目光要把女生的腦子給撬開,“說!誰傳的!”
盛夏推開衛生間的隔間門,環臂靠着門板,“說吧,你不是她的對手,早點說早點解脫,不然你這條胳膊真要廢了。”
藍婷沒想到盛夏也在裡面,看到盛夏,冰冷的目光有了點溫度,“盛夏。”
盛夏點頭算是迴應,接着同情的咂舌,“姑娘,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招惹了我們最牛掰的藍婷學姐,你還不知道吧,她是研究生院外交部的,個人作戰能力可以打倒漢子。”
女生早已疼的哎哼不止,咬着牙關疼的額頭滲出了冷汗,“我……我說。”
挨不住體罰,女生就最終選擇了坦白,“我是聽同伴同學說的,她們喜歡冷教授,所以就私下裡打探冷教授的生活,尤其是……尤其是好奇冷教授的婚戒,一步一步查到了上面。”
“誰?!”
藍婷的語氣亟不可待,她再不說,她估計不光要擰斷她的手腕,還會擰斷她的脖子。
女生揶揄片刻,被堵在狹小的空間裡無法逃脫,剛纔跟她一起八卦的女生也不敢幫腔。
“是柳寧。”
盛夏不認識這個人,全新的名字。
藍婷二話不說拔腿就走,腳步飛快,背影簡直像一陣風。
盛夏加快了腳步纔跟上她,“你打算去找她?”
“對,我要問清楚,到底誰在後面造謠!雪姐她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就算她不在了,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污衊她的名聲!”
藍婷氣的臉色發白,小巧的臉上是憤怒淤積的兩坨紅,其餘全是煞白,尤其是嘴脣。
盛夏並不知道宋雪的死亡真相,只知道她很早就不在了,紅顏薄命,二十多歲便香消玉殞。
她遺憾過,惋惜過,也試圖去找大嫂的資料什麼的,但是終究未果。
藍婷的步伐還是飛快,氣呼呼的像個發動機,“雪姐是軍校的優秀人才,畢業後也去了外交部,我只知道她結了婚就在外交部工作,後來很少看到她了。”
盛夏點頭。
“後來,我突然聽說她死了,但是沒人說什麼原因,伯父伯母在葬了她之後就搬家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藍婷眼眶漲紅,想到以前的事,她心痛,難受,說不出那是什麼滋味。
盛夏挽着她一條手臂,閨蜜似的跟着她一起走,“她是你的雪姐,是我大嫂,所以,她的清白我們應該一起證明。”
藍婷動容的看一眼盛夏,“謝謝你盛夏。”
“謝什麼?不想當我大嫂了?”盛夏眼睛雪亮。
藍婷一愣,旋即笑了,“想!”
兩人直接殺過去找到了叫柳寧的女生,幾番詢問,得知柳寧是拜託自己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偷偷調出了當年的案子。
聽到公安局的案子,兩人傻了。
既然在公安局備案調查,就說明這是真的。
藍婷鬆開柳寧的脖子,後者跌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咽喉劇烈的咳嗽好半天。
“你朋友在哪個公安局?”藍婷在巨大的震驚後,蹲下來,單手挑起柳寧的下頜,強迫她看自己。
盛夏在一邊看着,心裡止不住的感嘆,未來的大嫂簡直雌雄同體啊,對付女人很有一套。
柳寧嚇得魂不附體,但好歹沒變傻,拼命的搖頭求饒,“不能說,我我不能說,說了他的事業就完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你放過我這一回!我是真的喜歡冷教授才偷偷調查他的,我發誓我真沒有惡意!我發誓!”
柳寧舉起兩根手指對天發毒誓,嚇得渾身癱軟的女生似乎已經失去了想陰招的智商。
盛夏對藍婷使了個眼色。
藍婷一把甩開柳寧,她很想一把將人弄死,順便也把那個將消息透露的警察弄死,可是眼下她更知道,如果事情鬧大,毀掉是宋雪的名聲。
藍婷閉目,沉思,深呼吸,“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柳寧驚恐的回想了幾個人,“一共……一共就告訴了五個人,我保證我會讓她們保守秘密!我保證!”
藍婷咬牙,五個!瑪德!
“這件事到此爲止,如果再被我知道誰傳謠言,我割了你的舌頭!聽見了?”
柳寧花容失色,身上的制服也歪七扭八狼狽的不成樣子,“聽見,聽見了,你放心。”
“滾!”
柳寧連滾帶爬離開衛生間,藍婷和盛夏安靜的對視,都沒說話。
一會兒聽到外面有女生抱怨,“衛生間怎麼還在清掃中?都打掃好久了!”
“換個衛生間吧,估計是設備壞了。”
盛夏走近藍婷一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一樣難過,生氣。”
藍婷的眼淚嘩啦啦決堤而出,“雪姐怎麼會……怎麼可能!”
說着,藍婷泣不成聲,她一直仰慕、喜歡、羨慕的雪姐,竟然死於那種骯髒的手段!
而且,一壓就是十年,居然成了懸案,她心裡女神一般的角色,竟然喊冤十年!
她心愛的冷正曦,也痛苦了十年。
怪不得他性格會大變,怪不得他會離開中國一走就是十年,一次都沒回來過,怪不得他對自己的抗拒那麼強烈。
知道了真相,一切都有了解釋的答案,一切都變得真切、刺骨。
盛夏抱住她顫抖的肩膀,“藍婷,堅強點,我們要做的是把當年的真相查出來,把兇手揪出來。”
藍婷強迫自己不再悲慟,抹掉臉上的淚,“你說的沒錯,我們要把兇手找出來!”
“對。”
“可是,我們從哪兒下手?當年冷家那麼強大的勢力都沒找到兇手,我們怎麼找?”藍婷止住哭泣,又陷入了一個迷局。
盛夏也感覺到了當頭的一盆冷水,但腦袋一轉,“你說,大哥這次回來,會不會就是這件事?”
藍婷一個機靈,這次真的徹底不哭了,忽閃着大眼睛和盛夏大眼對大眼,“有可能!的確有可能,今年是十年整,所以正曦哥忍不住了,想回來把案子重新審理!”
藍婷的智慧穴位被盛夏一根手指給戳開了,瞬間變身福爾摩斯。
但盛夏是個女人,所以最關心的是,剛纔藍婷叫了大哥什麼?正曦哥?
哎呀我的天,聽到她這麼稱呼大哥,盛夏被萌到了。
“你有什麼想法?”盛夏一邊享受着她的萌點,一邊開動腦筋拼命想辦法。
藍婷旋開水龍頭洗手,水嘩啦啦的順着手指打溼了整個手,“我想跟他攤牌,然後和他一起查案子。”
“你瘋了吧?他一定會把你從辦公室窗戶丟出去,要是摔不死,他可能會再補一槍。”盛夏第一反應是拒絕。
藍婷卻簡直立場不退讓,“我要是不告訴他,我們這邊調查,他也調查,力量就分散了,爲了最快的查到真相,我們應該強強聯手,就算他要斃了我,我也要跟他說。”
盛夏吞吞口水,想到冷家對這件事的絕對封鎖,盛夏真的樂觀不起來,“你要是真去找他,我只能提前打119和120了。”
藍婷說做就做,按着盛夏的肩頭,“盛夏,我去了。”
盛夏咧咧嘴,“去吧……我是個孕婦,你別刺激我。”
藍婷看看她的肚子,笑了,“我都忘了,你是個孕婦。”
盛夏呵呵,呵呵,是麼?她自己也經常忘記。
藍婷離開,盛夏也出來,外面站着好幾個等着上廁所的女生,狐疑的看着門口的牌子,又看看盛夏,“你打掃廁所呢?”
盛夏笑笑把牌子移開,“很乾淨,去吧。”
吐納一口氣,盛夏拿出手機。
這麼大的事,她是不是要跟三爺報備一下?
不,還是等他來接她放學的時候再說吧。
心神不寧的看向教師樓,盛夏一顆心懸着,真怕藍婷被大哥丟出來。
藍婷走到冷正曦辦公室門外,隔着門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冷正曦正在跟幾個學生分析作業。
藍婷焦急的在門口等待,一分鐘顯得那麼漫長。
終於,門開了,三個男學生起步走出來,藍婷靈活的往後躲幾米,人離開後,她直接推門而入,反手將門給鎖了。
冷正曦錯愕不已,“你……怎麼又來了?”
藍婷第一次來他辦公室,房間如人,很乾淨整潔,簡單的裝飾,簡單的黑白色調,一些必須的辦公用品,衣帽架上掛着他的風衣外套。
藍婷聞到了空氣中屬於他的味道,那麼親,那麼近,那麼暖。
“正曦哥,我有事跟你說。”
一聲哥,叫的冷正曦手指關節都緊了,“這裡是學校,叫我教授。”
藍婷卻不理會,直接拉了個椅子坐下,“正曦哥,我想跟你聊聊雪姐。”
冷正曦眼鏡框後面的眸子很快蒙了塵,“我不想聊,你出去吧。”
“關於雪姐的死亡真相,我知道了一些,你可以罵我打我生我的氣,但是事到如今,我想和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所以,你別把我推開。”
藍婷雙手不由分說的拉住了冷正曦的右手,緊緊地、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