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嗎?
呵……如果這個日子那麼值得紀念,那麼受重視,那就成全她,讓她這一生都記得這一天,這一生都永遠無法忘記。
安寧在心裡恨恨的想着。
可是要怎樣做纔好呢?安寧問自己,而很快,她便有了主意。
她微微一笑,眸中的冷色變得更冷……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也很平靜。
自從搬出賀家別墅之後,安寧和賀文淵之間的交集的確比以前少了很多,賀文淵的心思除了工作之外,則都在路兮琳和彼此的這個小家上面。
一旦有空,兩人會像其他的普通小夫妻一樣,一起買菜做飯,一起外出散步。
而在路兮琳看來,自己和賀文淵本來就只是普通夫妻而已,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
偶爾兩人會一起回別墅吃個飯什麼的,反倒讓路兮琳覺得和其他人的關係更近了些許。至少客客氣氣的,少了許多以前朝夕相對的厭倦。
這大概就是俗話所說的“遠香近臭”吧。
有些人,你必須得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纔會令彼此的關係更容易相處。
而那時的日子她也的確是厭倦的,除了賀家複雜的人際關係之外,還有每天無論是工作日還是非工作日的作息時間,都太過於刻板,她一直努力的配合,但她真的很累。
這天週六,路兮琳休假在家,早上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大懶覺。
醒來的時候,賀文淵已經不在身邊。
她揉着眼睛從牀上起來,環望了一眼臥室,還是沒見賀文淵的影子。不過在視線瞟過牀頭的櫃面時,見上面壓着一張紙條。
“我出門一趟,醒了自己做點東西吃,中午回來!落款是你的親親老公。”
看到落款,路兮琳嬌羞一笑,將紙條順手又放回到櫃面上,然後下了牀。
隨便做了點東西吃過,她便拿了個環保袋出門。
小區外面的超市裡,路兮琳穿梭在蔬肉區,挑選着中午要做的菜。
不回家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爲自己和賀文淵做一頓算不上多豐富,但絕對溫馨甜蜜的午餐或者晚餐。
她也很享受這樣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也讓她有一種曾經的期待變成現實的感覺。
那是一種夢想成真的幸福。
是啊,現在對她來說,還有什麼比跟賀文淵一起安安穩穩平平靜靜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更讓她感到幸福的事呢?
賀文淵回來的時候,路兮琳剛把最後一個湯菜放上餐桌。
而賀文淵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餐廳,看到桌上正散發着香味的熱騰騰的菜餚,他甚至不顧路兮琳身上還繫着沾了油煙的圍裙,便上前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然後在她的額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路兮琳用手抵在彼此的身體中間,邊掙邊說:“哎哎,別碰我,身上全是油煙,髒死了!”說完,人已經從他懷裡出來,轉身回廚房掛圍裙的時候,她又接着對賀文淵道:“趕緊去洗個手吃飯了!”
賀文淵得令,趕緊照辦,小會兒後,兩人已經在餐廳入了坐。
“今天週末還有工作啊?”
吃飯時,路兮琳想到紙條的事,於是隨口問他。
賀文淵一邊吃飯一邊回答:“沒有,只是回了趟家!”說着,他又岔開話贊她:“老婆,你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知道你嘴甜,我的廚藝也的確很好,但你也沒必要每頓飯都把這句
話掛在嘴上!”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對他的甜言蜜語已經快完全免疫了。而說着,她又轉而續問:“這麼早回家有事嗎?怎麼不叫上我!”
“你上班那麼辛苦,好不容易週末,怎麼忍心這麼早叫醒你。再說沒什麼大事兒,也沒必要都回去!”
“沒什麼大事兒那到底是什麼事兒啊?”路兮琳仍舊追問。
賀文淵知道她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於是也不隱瞞。
“陪媽去趟醫院而已!”
“啊?媽又不好了?”路兮琳輕呼一聲,語氣微急。
“沒有沒有,你別瞎擔心了,只是常規檢查!”賀文淵見她如此,連忙安撫她,接着又道:“你知道的,她人年紀大了,一有點小病小痛的都怕引起其它病症。”
“嗯。”路兮琳贊同的點頭,“那媽沒事吧?”
“沒事,放心吧!”
“那就好!”
不管怎麼說,謝嬌容畢竟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婆婆,是長輩,所以路兮琳自然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她剛說完,賀文淵又繼續說道:“對了,媽叫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好,今天週六,也是該回去看看的!”
於是晚上,兩人一起出現在了賀家別墅。
雖說平時也不時會回來,但週六週末回家,卻是賀文淵和路兮琳搬走之後便必定會做的事。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比起以前似乎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但路兮琳並沒感到這樣的變化讓人變得輕鬆。
她依舊能夠感覺到空氣裡那絲頑固的沉悶與壓抑。
吃過飯,謝嬌容難得主動喚住路兮琳。
路兮琳疑惑地看着她,輕問:“媽,有事嗎?”
“跟我來一趟!”謝嬌容淡淡的說。
說完,她便轉身上了樓。路兮琳在原地微微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賀文淵,眼中滿是不解。
賀文淵卻只是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趕快上去,於是她這才斂了斂神,擡腳跟上謝嬌容。
另外幾人見了,也同樣面帶不解。但誰都沒有說話,並且很快便散去。
賀文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着電視遙控胡亂地換着臺,幾分鐘後,他也起身上樓去了書房。
路兮琳跟着謝嬌容上樓後,又在謝嬌容的帶領之下進了她的房間。
這讓路兮琳更加疑惑。
這是她第二次進謝嬌容的房間,第一次是她暈倒的那天晚上。
進到房間裡後,路兮琳便忍不住朝着四周張望。
上次因爲情況緊急,她根本沒有機會來得及打量謝嬌容的臥房,雖然想來也就跟普通的臥室差不多,可是因爲住的是謝嬌容,所以路兮琳難忍好奇,而她也絕對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只不過一眼環望下來,果然讓她有些失望。
這只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被褥牀單枕套,以及通往陽臺的玻璃門後的窗簾,都以卡其色爲主。
這樣的色調在燈光的影照下,讓整個房間看起來很柔和,同時又顯得安靜而低調。
謝嬌容轉身看她的時候,見她正在打量自己的房間,於是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坐吧!”
聽到聲音,路兮琳不由一愣,連忙回了神,然後走到沙發處坐下。
動作躡躡的,帶着一絲緊張。
入坐後,路兮琳一本正經的擡頭挺胸直腰,雙膝閉攏朝着同一個方向微微傾斜,兩隻手正
是嚴肅的合在一起放到大腿上。
見她正襟危坐的模樣,謝嬌容心裡不由忍俊不禁,只是她並沒有將這反應表現在臉上。
路兮琳不經意間對上她的目光,咬了咬脣,還是忍不住再次問她:“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謝嬌容沒有馬上回答,人也已經轉身到了衣櫥前。
她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從裡面拿了出一個盒子,然後又來到路兮琳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路兮琳微蹙着眉頭看着她。
謝嬌容同樣看了她一眼,接着把盒子推到她面前,說:“這是你跟文淵結婚的時候,我就打算送給你的!”
路兮琳眨了眨眼,不解的反問:“送……給我的?”
謝嬌容點點頭,明明是在送人禮物,可是她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語氣也淡淡的,就好像她送這東西有多麼的不情願一樣。
好在路兮琳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她,若是換了其她人,真不知會怎麼誤會呢。
路兮琳小心地將盒子拿到自己面前,打開後才知道原來是一隻翡翠扁鐲。
儘管房間裡的光線不似珠寶店的燈光一樣可以將鐲子的襯托得更加清晰醒目,路兮琳也對翡翠沒有半點研究,但她還是在第一眼就看出了這隻鐲子的貴重。
她小心翼翼地將鐲子從盒子裡面拿出來,晶瑩剔透的鐲身,渾然天成的翠色,帶着一種自然的靈氣,即便是外行看了,也能感覺得出鐲子的價值。
在祥瑞金坊的時候,店裡也有翡翠鐲子售賣,但路兮琳並不負責這一塊,所以她對翡翠的知識面實在有限,而除了在顏色上的膚淺瞭解之外,唯一能夠衡量這鐲子貴重的,就只有價格了。
而她相信,這隻鐲子的價格一定不是個小數目。
細細端詳了片刻,路兮琳便將鐲子放回到盒子裡,又將盒蓋蓋上,然後輕聲說:“媽,我……”說着,她還把盒子重新放到桌面上,做着推的資勢。
不過還沒等她繼續說完,手也剛準備推盒子的時候,謝嬌容便打斷了她的話。
“這是送給你的,你只管坦然收下。”簡短的一句話,直接拆穿了路兮琳的心思,也堵了她的後路,而說着,謝嬌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也是你應得的!”
這句話,她在說時,眸中閃過一絲深意,脣角,亦染上一抹意味深長。
的確,如果兩年內她沒有出任何狀況,能夠安安心心在賀文淵身邊待足兩年,那麼這隻鐲子的價錢又算得了什麼?
比起賀氏的基業,就算這樣的鐲子再給她十隻,對謝嬌容來說,也是千值萬值的。
而在謝嬌容的眼裡,路兮琳會假冒葉芳婷嫁到賀家,無非也就是爲了一個錢字不是嗎?
儘管她對路兮琳的確有些許的改觀,但這並不代表她能夠接受路兮琳成爲自己真正的兒媳,所以對於這件事,謝嬌容依舊是分得很清楚的。
路兮琳並沒有聽出她話裡的言外之意,仍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的神色反應,謝嬌容看在眼裡。
她不想去猜想路兮琳此時是怎樣的心思,也懶得去想,一個爲了錢的女人,在面對貴重之物時,所有的心理矛盾與掙扎在謝嬌容看來都不過是一種欲擒故作的表現。
於是不等路兮琳再次開始,她便又道:“你跟文淵馬上就結婚一年了,結婚時沒來得及把東西送給你,現在就算是補償吧!”
迎上謝嬌容的目光,路兮琳都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