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
錢曼曼這才站直身子:“謝陛下。”但還是沒有擡起頭來直到聽得女皇說道:“擡起頭來。”
錢曼曼這才慢慢的擡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女皇。
女皇雖滿頭銀絲,皮膚卻很好,看起來果然威嚴,身着華服的她顯得格外的精神,那華服上的紋飾金雕細琢,牡丹在裙尾如真的一般華麗綻放,顯然她今日所穿所戴都出自名家。無論哪個角度,都能看出一個君王該有的儀態。再看她厲目微揚眉宇之間甚是威嚴,髮絲之上,帶着鳳凰金步搖,大而長的金耳環,是這次周家進獻的金飾之一。只是她並未將錢曼曼設計的金釵帶於髮絲之上,只是將它放在盒中,置於前方几前。
錢曼曼有些意外,女皇明明表達了她對這金釵的喜愛之情,爲何又不帶呢。
錢曼曼擡頭看向女皇之時,卻見她略顯驚訝的神色,隨後揚起嘴角笑了一聲說:“呵呵,果然有意思,小蘇子,你說呢?”她轉頭看向身旁拿着浮塵身着宦官官服的蘇公公,蘇公公看了錢曼曼一眼,躬身回道:“陛下。奴才不敢妄語。”
女皇冷哼了一聲,再次看向一頭霧水的錢曼曼,厲聲說:“來人那,宣新科狀元,狀元夫人,周家掌門,以及掌門正室覲見!”聲音便被太監們一個接一個的傳到宮外去了。
女皇這才又看向錢曼曼:“人多了纔有意思,等會兒,還會有不速之客。”
此話一出,錢曼曼心中一沉,難不成這是女皇設的鴻門宴嗎?可是爲什麼?正在她疑惑之時,所有被傳之人應聲入大殿。錢曼曼回頭,看向走在蘇弄月與周玉書之前的新科狀元與狀元夫人,只因她低着頭,實在沒看清楚她的模樣。直到她走近,向女皇請安之後,女皇允許她擡起頭來,錢曼曼纔看清她的臉,一時失語,的確是吳詩詩沒錯,雖樣貌相同,但氣質完全不一樣,還是當初在巷口見到她時的那般如飄飄仙子般的樣子,錢曼曼愣在原地,原本已經做好了見到她的準備,但此刻面對她,還是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了。在宮殿之內,也實在不好讓情緒氾濫,她的手緊緊我在
胸前,控制自己的情緒。再看吳詩詩身旁站着的新科狀元可不就是那林姓公子嗎。時隔三月有餘,真的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再遇見,不得不說人生真是一齣戲。
顯然周玉書與蘇弄月在之前也看到了吳詩詩,此刻蘇弄月臉上還掛着驚訝的表情,蘇公公和周玉書一樣,似乎早就知道了內情,表現的平穩許多。
女皇依舊是威嚴的模樣,此刻更顯冰冷:“好啊,你們果然長得一模一樣,讓我更沒想到的是,新科狀元的夫人居然和清風崖也有關係!”她重重的一拍龍椅,大聲呵斥:“你們這些反賊還真是大膽!膽敢勾結朝廷欽犯謀害朕,還不從實招來!”
女皇一怒,在場候着的太監宮女們全部都跪下齊齊感到:“陛下息怒!”樂聲戛然而止,原本喜氣洋洋的大殿之內,即刻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周玉書和蘇弄月以及狀元郎也連忙跪下,他們臉上的神色全然不同,而錢曼曼被周玉書拉在身旁跪下,她完全不在狀況中。還沒從見到吳詩詩的興奮中走出來又被拉到女皇的震怒之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勾結,謀害,風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在此時,吳詩詩跪倒在地說:“陛下息怒,臣妾有冤要訴,臣妾的爹乃是前朝戶部侍郎王慈。”
吳詩詩站起來走向錢曼曼,拉起她的手走到殿前再次跪下說:“我和姐姐是王家後人,是孿生姐妹。我們姐妹唯一的不同便是脖子後的胎記,有胎記的是妹妹,沒胎記的是姐姐,而我脖子後有胎記,因此我斷定自己是妹妹。”她再次看向錢曼曼莞爾一笑:“姐姐。”
錢曼曼看着身旁的吳詩詩,輕輕的喚了聲:“妹妹。”
她和她果然是姐妹,這是她的妹妹!她是姐姐!她有親人!而她們的父親居然是前朝官員,這裡面到底有多麼震驚的故事,看來吳詩詩已經知道了。她等待着她揭開她們的身世之謎。
“什麼?你們是••••王慈的後人!”女皇也頗爲驚訝。
吳詩詩點點頭:“十八年前的冬天,正直陛下初登皇位之際,朝野局勢動盪,原本是戶部侍郎的我父親因
遭奸臣陷害,陛下爲了殺一儆百,下令滿門抄斬。此時我娘剛剛產下一對孿生姐妹,外人還不知道這兩個女兒的存在,父親在危急關頭讓老管家帶着我們逃離王府,他們還來不及給孩子留下名字便從此和我們陰陽兩隔。”
吳詩詩說着淚流滿面,女皇並沒有制止她說下去,倒是蘇公公一臉的陰沉,但女皇沒有什麼,他亦不好開口制止,吳詩詩看了他一眼,繼續說:“老管家帶着我們離開王府之後一路逃往江南到了蘇州,因嚴寒和悲痛,年紀老邁的他身染惡疾,無力照顧兩個孩子,打聽到蘇州城吳員外是大善人,一直膝下無子,斟酌之後,便將孩子放在吳員外家門口。當他將一個孩子放下,將先皇賜給王家的玉佩放在孩子身上,又欲放下第二個孩子之時,吳府家丁聽見嬰兒啼哭聲開門,老管家沒來得及放下第二個小女嬰便匆匆逃離。抱着孩子的他暴斃在蘇州街頭,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小女嬰被帶着小兒逃荒到此的錢氏所救,她就是我姐姐。我們在不同的環境下長大,卻因巷口的偶遇,讓她陰差陽錯成爲我嫁入周家,而我和相公私奔逃離蘇州之後,便前來京城考狀元,原本謀劃如若他中了狀元,便可以幫助我家脫離周家的控制,光明正大的回蘇州去,但來京城之後,事情變得沒這麼簡單,我在京城偶遇當時爲我娘接生的接生婆劉氏,她一見到我便對我說,和侍郎夫人很像,她對侍郎夫人記憶猶新是因爲她生了孿生女兒,也因爲孩子生下來之後,王家便遭遇了滅頂之災。後又說起胎記之事,沒想到我的脖子處也的確有胎記,她頗爲驚訝。我也因此對自己的身世起疑,便和相公一同查證此事,我們在京城偶遇因與情郎私奔而陰差陽錯逃過劫難的姨娘,只是那一眼,我們便知彼此有血緣關係,因長相十分相似。她與我詳談,道出了真相。我的確是王家之後,而我父確實是**臣所害,他一向忠肝義膽。怎會做謀反之事,相公對我說他一定要考上狀元,那我們便可以到殿前喊冤,如今得償所願,今日本是陛下壽辰,不該說起此事讓陛下不悅,但陛下突然說我們是反賊,不知是否有什麼誤會,還請陛下明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