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曼曼哦了一聲:“他定是支開你好趕走我呢。”說着便又看了周玉書一眼,心中有些不捨,沒想到他們的夫妻還沒開花結果,便已經緣盡這金器鋪子前了。
見錢曼曼說的煞有介事。周玉書思量片刻說:“走,我陪你進去吧。”
錢曼曼點點頭,幾人便進了周家金器行。在書房之中,周世昌正在和李紫琴說着什麼,見周玉書和錢曼曼進來,他看向周玉書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周玉書看了一眼身旁的錢曼曼:“爹叫了詩詩來,不知有何事,我只是好奇。”
周世昌便一臉不悅:“你還擔心她啊,這丫頭片子嘴巴厲害的很,還從未有人像她這般頂撞過我,這樣的人,我還能把她怎麼樣!”
周世昌看向錢曼曼的時候,眼神中帶着複雜的神色,這種心情讓他的神色越發的冰冷。
錢曼曼這才連忙向周世昌作揖喊了聲公公,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紫琴:“紫琴妹妹。”
李紫琴亦作揖淺淺一笑:“小嫂。”
“你們別客套了,紫琴啊,我叫這丫頭來是給你做徒弟的,往後她得管你叫師父,她要和你學金飾設計,你好好帶帶她。”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這個決定太突然,太超乎錢曼曼的想象。他看向周玉書,見他亦是驚訝之色,倒是李紫琴很快反應過來,她淺笑向周世昌作揖說:“是的,公公。”便走到錢曼曼面前拉過她的手:“小嫂,妹妹給你道喜了。往後你便每日來金器鋪子,我會好好的教你的。”
錢曼曼好一陣都沒回過神來:“這••••公公••••我••••”
周玉書走向周世昌,抱拳說:“爹,多謝你成全。”他又回頭看向錢曼曼:“詩詩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謝謝爹。”
錢曼曼這會兒腦袋空空,只覺得這應該是好事兒。便連忙作揖欲謝過周世昌。
卻聽
周世昌說:“慢着,先別謝我,聽玉書說你這麼好,先畫幅圖給我看看。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底子。如若和玉書說的不一樣,那剛纔我說的話收回。”
錢曼曼被這句話給衝清醒了,這是要讓她畫圖呢,她哪裡會畫什麼圖啊!這一竿子是什麼事兒她也稀裡糊塗的沒弄清楚,怎麼着就讓她來金器鋪子跟着李紫琴學金器設計,又怎麼着這會兒要畫圖過堂,這雖稱不上過五關斬六將的筆畫,但對錢曼曼說,很有可能這一筆下去,吧唧!她真要帶着玉佩掃地出門出周府了。如若連自己是吳家養女的事實都是假的,那周世昌再怎麼善心大發,網開一面,也過不了這個坎兒啊。
想到這兒,她臉上都開始冒冷汗了。從李紫琴手中接過毛筆,婉兒一臉笑意的幫着錢曼曼研墨。想必她的真小姐乃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不虛傳的江南第一才女。
這可怎麼好呢?但無論如何,這會兒她也得硬着頭皮上了。周世昌走過來,隨意的拿起桌上的一個牡丹金釵:“你因對金器設計還不懂,就臨摹這個看看,讓我看看你的筆法。”
婉兒一時興奮脫口而出:“老爺,臨摹對小姐來說可是小菜一碟呢。”剛說完,頓覺自己失言,便連忙閉嘴作揖,還好今兒周世昌心情好,也沒數落她的不是。
錢曼曼這會兒頭皮更發麻了,如若她這畫畫的扭七扭八的,這下在婉兒這邊的身份也騙不下去了。見這書房的人都等着她下筆,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周玉書,在他的目光中找到了肯定與激勵。這讓她有些慚愧。他可要失望了吧!但轉念一想,反正是這樣了,事兒來了是攔不住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閉了閉眼睛下筆了。細細揮墨頗有模有樣。
半個時辰之後,錢曼曼從紙張中擡起頭,鼻尖一點黑墨,眼睛炯炯有神,倒是可愛的緊,她興沖沖的說:“畫好了!”又想起那日李紫琴在步搖的圖紙上寫了一句悽美的詩句,便也乾脆提筆
在上面寫了一行詩,想來想去,便也就寫了一句: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後兩句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當時聽北街對面青樓裡的花魁常常倚窗唸叨這句詩,因說的是秋天的詩句,秋葉如花,花如秋葉,都是那麼美的。倒也應這釵的意境。
完成之後,她也不敢多看一眼,便豁出去的神色舉起那畫紙遞給周世昌。
周世昌接過一看,原本一直臉色嚴肅,不拘言笑的他也忍不住笑看周玉書:“我說玉書,這就是你舉薦的人嗎?雖畫的不錯,但根本和這釵是兩碼事兒,牡丹成了朵梅花,紅寶石成了圓珍珠。牡丹寶石釵,變成了珍珠梅花釵。照貓畫虎都能畫成這樣,怎麼學金器設計,這分明是信口雌黃!”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雖語氣嚴厲,但神色卻帶着笑意,也不知道這個擁有王者風範的老者在想些什麼呢。
錢曼曼吸了吸鼻子,等待周世昌就此時做最後的決定,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想着,便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玉佩。
周玉書接過周世昌手中的畫紙,細細一看,真如周世昌所說,這臨摹的完全都不一樣,居然還題了詩,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字寫的還算過得去,真沒想到她還真有兩下子。他便看了錢曼曼一眼,又對周世昌說:“爹,這臨摹的是不像,但這釵本就是一個好設計,如若做出來倒也慢漂亮,詩詩畫的釵,雖沒有紫琴設計的那般貴氣bi人,但卻也幾分討巧。你細細看看。”
他再次將圖紙遞給周世昌,周世昌低頭背手看了圖紙一眼,卻沒有接過的意思,此時李紫琴走過來接過圖紙看了看笑着說:“公公,我看小嫂她的確有天賦呢,沒有學過金器設計,卻能畫的如此討巧,裡面的巧處合理,可圈可點,收這個徒弟啊,媳婦願意。”
李紫琴的話讓周世昌的神色變了變,看來他對李紫琴很信任也很喜愛,便說:“既然紫琴也說不錯,那就讓她試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