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她微微的動了動手指,慢慢的睜開眼睛,感覺有一絲溫暖流入體內,而給她溫暖的人正是周玉書。他摟着她,神情擔憂,這一切都像在天堂裡,虛幻的有些不真實。
她的頭腦中便告訴她一個答案:她死了。肯定是周玉書找到了她,見她死了,怎麼着也要給她面子傷懷一下。也不知道他能否聽見他說話,在灰飛煙滅之前,趕緊的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問,或許還能在他那裡找到答案。
她看向周玉書,雖氣若游絲,還是開啓蒼白的:“周玉書••••是你嗎?”
周玉書這沒想到這丫頭的生命力就真如野草般頑強,被凍成這個樣子,既然還能說出話來,他的笑容和愛憐寫在臉上,連忙應道:“還能有誰,就是我。”
“太好了,你能聽見我說話,你來救我了吧,可惜•••我已經死了,都說人死•••如燈滅,看樣子這話不靠譜,我得去天上了,和神仙們住在一起。我在走之前•••得問你一個問題。”
周玉書哭笑不得,這丫頭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但還是很配合的說:“你問吧。”
“成親那天••••那天你爲何也不和我拜堂就走了?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壞人,但後來看看,也不是這麼回事•••••那••••那到底要爲何如此待我?”
“你忘記了,我爹和你爹是仇家,這是他的安排,之前也已然和你家說過你過門是做妾,自是不會有成親的儀式,你們吳家明知被羞辱,卻爲了保全,做一個犧牲品也在所不惜,對於眼中只有銀子沒有尊嚴的人,我自是不會有好感,更不會憐惜,所以在婚禮那天,我便沒有對你以禮相待,只是驚訝於爲何你似曾相識。我解釋的很清楚,你聽明白了嗎?”
周玉書清澈溫柔的說了緣由,清清楚楚的,耐心的樣子,此刻錢曼曼雖全身上下麻痹又冰冷,但很希望就這樣被他抱着就這麼一生一世了。她淺淺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手輕輕的擡起,拂過他的臉龐,便又暈厥過去。
婉兒在身後又嚇壞了,連忙爬過來扶住錢曼曼哽咽着說:“小姐,你又死啊!”
這主僕倆簡直是絕配了。
“婉兒,你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周玉書摟緊錢曼曼,臉貼在她的臉上:“有點熱氣了。”
婉兒點點頭鬆了口氣,睜着大眼看向周玉書說:“可是•••相公,爲何你們剛纔說的話奴婢都沒聽明白,你爲何叫小姐•••錢曼曼?”
“婉兒,你聽錯了。你肯定是嚇糊塗了。”
聽周玉書如此說,婉兒便摸了摸頭:“是奴婢聽錯了嗎?•••”她這會兒被驚嚇了正暈着呢,或許真聽錯了也不一定的。便搖了搖頭說:“相公,小姐今兒都交代了遺言了呢,她說在南街你騎馬差點撞了她,你卻沒有向她道歉,她說如若她今天死了,你也要記得向她道歉。奴婢怎麼不記得小姐何曾在南街差點被馬撞到,在進周府之前,奴婢從未遇見過相公呢。”
周玉書淺淺一笑,看向懷中瘦弱卻頑強的小人兒,擡起頭問婉兒:“或許湊巧在你沒和她在一起的那一次。
婉兒點點頭,眨巴着眼睛一臉思索的神色。想起小姐他和林公子私奔之後,原本形影不離的她們才分開了,或許正是那次和相公在南街一遇,小姐才最終決定嫁給相公,這既保全了老爺和吳家,又不是一件壞事。因相公一表人才,人又那麼的成熟穩重,並非五大三粗的莽夫角色。當然剛開始她並非是爲了愛情而捨棄與林公子的愛情,只是爲了顧全大局,再後來,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番模樣,正所謂世事難料。一個女人一生中不可能只對一個男子動心,這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或許相公她纔是小姐真正該愛的人。這是命運的安排。
這一會兒工夫,婉兒的腦中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分析了一番,還加了一些自己獨到的見解,於是乎,她心中的疑問便也自圓其說的解開了。
此時周
玉書的話讓她回過神來:
“她還說了什麼?”
“她還說很高興認識相公,她的語氣頗有抱拳策馬揚鞭告辭的意思,當時奴婢都覺得好笑。”說着她便也掩袖笑了笑。但腳踝又痛了,她即刻又皺眉哎喲了一聲。
周玉書看了她腿上綁着裙角的布,又看向錢曼曼淋溼的髮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受了傷但身上的衣衫是乾的,她卻渾身溼透。”
婉兒指了指被錢曼曼扔掉角落裡的蛇如實回答:“奴婢是被蛇咬傷的,蛇是被小姐壓死的,而小姐身上爲何會溼透,奴婢剛纔睡着了,不知是怎麼回事,但依奴婢猜測,可能是大小姐她••••”
周玉書嘆了口氣便沒說什麼,婉兒說話還是有分寸的,見周玉書不說話,便也不再說周玉馨的過分之處了。
她擡頭看向井口:“相公,會有人來救咱們嗎?”
“會的。”周玉書沉穩的語氣有安撫人的作用,婉兒便不再害怕,看向周玉書完美的容顏,他抱着小姐時的溫柔模樣,她心中一陣感嘆,這樣的男子一定能給小姐幸福吧,她的笑容便揚起在嘴角。
此時周玉竹的俏臉出現在門口,見到幾人在井下,他展開笑顏正要出聲,卻見周玉書將錢曼曼擁入懷中。他的心中突然一陣子發堵,也不知爲何有些憋悶。定了定神色,他便叫了一聲:“大哥!”
周玉書擡頭看向周玉竹將錢曼曼抱着站了起來:“玉竹,你快點想辦法救我們上去。”
周玉竹點點頭飄落而下:“大哥,我用輕功將你們送出去。”
周玉書點點頭。周玉竹先將婉兒送了出去,再接着送錢曼曼上去,當週玉書將錢曼曼交在她的懷中,他突然有抱着她逃到天涯海角的衝動,不想再還給大哥,但即使再沒心沒肺的,這句話他沒有想到就說出口,只是心中越發的憋悶,將三人都送出井口之後,周玉書重新將靠在婉兒身上的錢曼曼抱起來往外去:“玉竹,我們回周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