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尚有睡意,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去看,只見此人一身白衣,相貌清秀,氣質脫俗,美得不可方物,但卻是一名男子。
“是你?”吳志遠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在華陽洞石室中遇到的那個年輕人,也就是傳說中被吳綽砍掉左耳的那條小白龍,事實上吳志遠心中仍存懷疑,他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這個活生生的人會是傳說中的龍所變化。畢竟龍的真容從未有人見過,吳志遠也只是聽過一些疑似龍的吼叫嗚咽聲,但沒有親眼看到龍的影子,所以無法當真。
“是我。”那年輕人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怎麼,想不到我會到這裡來找你吧?”
“是你?”吳志遠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在華陽洞石室中遇到的那個年輕人,也就是傳說中被吳綽砍掉左耳的那條小白龍,事實上吳志遠心中仍存懷疑,他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這個活生生的人會是傳說中的龍所變化。
“是我。”那年輕人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怎麼,想不到我會到這裡來找你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吳志遠驚愕的看着那年輕人,他想起了自己進到這裡時在石壁中經歷的離奇遭遇,不知這年輕人是否也有過同樣的遭遇。
“你能進來,我就不能進來?”年輕人誤解了吳志遠問話的用意,洋洋得意的笑了笑。
“你就算找到這裡也沒用,我可以告訴你,你認錯人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姓吳,但我的名字叫吳志遠,不是你認爲的吳綽。”吳志遠正色說道,這年輕人明顯已將他誤當成了吳綽。
吳綽生活在距今兩千多年前,如果這年輕人真與吳綽有瓜葛,那他決計就是那條傳說中的小白龍。雖然聽來荒唐,但吳志遠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還不爲人知,一旦公佈於衆,就會因不合常理而被冠以荒唐之名。
“吳志遠?”年輕人眉頭一皺,打量了吳志遠幾眼,兀自喃喃道,“可相貌怎麼會如此相像?”
吳志遠沒有聽清年輕人後面那句喃喃自語,追問道:“你說什麼?”
年輕人沒有正面回答吳志遠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說這世上是否會有兩個相貌極其相似的人,如果有,這說明了什麼?”
吳志遠聞言首先想到了月影撫仙和李雪瑩,於是回答道:“兩個人相貌相似的情況雖然少見,但並非沒有,如果有,這二人多半是孿生兄弟或者姐妹。”
“孿生?”年輕人眉頭又是一皺,他似乎對人世間的一些道理和觀念極爲生疏,又問,“那你有沒有孿生兄弟?”
吳志遠搖了搖頭:“我們家三代單傳,我是家中獨子。”
“這就奇怪了。”年輕人再度以懷疑的目光打量吳志遠。
吳志遠漸漸明白這年輕人心中在想什麼,於是解釋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幾天前見過的那個人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還有這等說法?”年輕人疑惑的唸叨着,突然擡頭看向吳志遠,“罷,不管你是誰,今天我來找你並不是爲了尋仇的。”
“那你找我有何目的?”吳志遠奇怪的問。
“我想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年輕人上下掃視了吳志遠一遍。
“你想要什麼東西?”吳志遠追問道。
“我想要……”年輕人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向大殿兩扇木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向黑白無常兩尊泥像跑去,速度極快,他跑到泥像後,一矮身,躲了起來。
吳志遠正感到奇怪,說得好好的,爲何突然要隱藏起來,就在這時,門外由遠及近響起一陣腳踩積雪時發出的“吱嘎”聲。
吳志遠懷裡一直緊抱着盛晚香,並未站起,此時他警惕的看向木門的方向,想要熄滅火堆,以防來者不善,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聽木門“嘎吱”的一聲,被推開了一道縫,緊接着,一個人頭探了進來,向大殿內打量。
吳志遠與那人一對視,頓時火氣上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嫁禍自己和師父師公、又引誘自己闖入華陽洞的楊成宗。
與此同時,楊成宗也看到了大殿內火堆旁的吳志遠,他見殿內並無旁人,大膽的將門推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嘖嘖嘖,沒想到在這冰雪茫茫的苦寒之地,吳師侄你還有如此雅興,真是豔福不淺,前後兩位美人兒爲你奔波勞累,也難怪吳師侄你沉醉於溫柔鄉不能自拔了,這位盛姑娘比那位凶神惡煞般的月影姑娘要溫柔得多。”楊成宗走到吳志遠對面,靠近火堆取暖,嘴裡卻不忘諷刺挖苦一番。
他明顯也凍得有些耐受不住,烤火時雙手不停地顫抖,但在極力掩飾,但眉毛和頭髮上的冰碴卻表明他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頭。
“楊成宗,你再膽敢污言穢語侮辱晚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吳志遠滿臉怒容的喝道,話音一落,他纔想起自己的元氣先前已經無法運轉了,連忙暗暗運轉元氣,卻發現丹田氣海空空如也,毫無反應,但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不表露出來,楊成宗並不知道他的元氣已經失靈。
心念至此,吳志遠忙繼續做憤怒之狀,依然表現出對楊成宗絲毫不懼的神色。
“吳師侄,何必動怒?現在我們都誤入絕境,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尚是未知之數,及時行樂無可厚非,算不得羞恥。”楊成宗說着,目光瞟了瞟上身赤 裸的吳志遠和躺在吳志遠懷中熟睡的盛晚香。
“放屁!”吳志遠破口罵道,不知爲何,此時此刻他對楊成宗這個人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厭惡,不僅僅是因爲眼前的處境罪魁禍首是他,還因爲這個人的爲人實在太過卑劣,令人不齒。
“好好好,你怎麼說都行,我也不與你一般見識。”楊成宗的脾氣竟出奇的好,面對吳志遠的辱罵,絲毫沒有動怒,更沒有出言反駁,他一邊說着,一邊在一旁盤膝而坐,順口道,“這無常殿供奉的是黑白無常兩位鬼使,自然是我道家神靈,我在這裡歇息,你總不能趕我走吧?”
吳志遠不理會楊成宗,他心裡在盤算着等盛晚香醒轉之後,怎麼樣制服這個茅山派的敗類。
兩人就這樣默然無語,各自烤着火。
無常殿內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火堆上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噼啪”爆裂聲。不知爲何,吳志遠突然覺得氣氛有點莫名的詭異,他悄悄轉頭看向黑白無常兩尊神像,那年輕人躲在了神像後再也沒有出來,他可真沉得住氣。
又過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吳志遠正在擔心躲在神像後的那年輕人的安危,就在此時,楊成宗突然站起身來,壓低聲音說道:“好像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