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
張明想不出跟亞歷山大·皮爾斯有什麼好談的。
交易？威脅？又或是雙方各退一步的妥協？
不論是張明還是史蒂夫都不會做出上述任何一種選擇。
張明和史蒂夫對視一眼，決定無視談話的請求，繼續按照既定的計劃，前往戰艦頂層的總控中心。
不管亞歷山大打的什麼主意，先把這艘戰艦佔據了再說。
然而，亞歷山大再次通過廣播說：
“爲了保證這場對話能夠順利進行，冬兵，也就是隊長你曾經的摯友，巴基·巴恩斯，正用一把手槍瞄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相信我，這把槍的口徑絕對夠大。
五分鐘內，我如果不能在會議室中看到你們，他就會扣動扳機，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運，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讓他這麼做？”
史蒂夫表情凝重，拳頭緊握，粗壯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他在猶豫是否要相信亞歷山大的話，這極有可能是敵人的陷阱。
“過去吧，我也想聽聽他打算說些什麼。”
張明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豎起拇指，用笑容化解他的焦慮。“就算是陷阱，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也絕對能夠闖出來。”
後方的沃德心裡咯噔一下，這兩個怪物能逃出來不代表他也能！
沃德心底剛萌生出要溜走的想法……
“沃德導遊，請繼續帶路吧。”張明十分有禮貌的說。
法克！
該死的張明，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他的心胸比他的老二還要小！雖然沃德沒見過“實物”，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心底咒罵。
三人走在空蕩蕩的廊道中，要不是偶爾能通過厚實的窗口，看到外面漆黑的宇宙，以及在黑暗中格外美麗的地球，他們簡直就像是行走在某個廢棄無人的辦公樓。
“這裡就是了。”
沃德握住門把手，還未等他拿出門禁卡，電子門就發出“滴滴”的聲音，自動打開。
屋內是一間會議室，長長的桌子，亞歷山大就坐在會議桌的盡頭，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
張明注意到亞歷山大的身體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模糊，顯然來的並不是本人，而是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現。
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亞歷山大背後的陰影中，正是之前在廣播中提到的巴基·巴恩斯，他右手握着槍，抵在了太陽穴位置，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這就是你所謂的‘談談’？”張明語氣上挑，充滿了嘲諷。
他拉開椅子坐在長桌的另一頭，史蒂夫坐在一旁。沃德則有些尷尬的站在後面，沒有選擇坐下，似乎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受到脅迫的事實。
亞歷山大攤了攤手：“我之所以沒有親自過來，是不想因爲我們中某個人的衝動，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所以，花了這麼多心思，把我們叫到這來，你究竟想說什麼？”張明雙手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即便是隔着近十米長的桌子，隔着全息投影的畫面，依舊給亞歷山大·皮爾斯帶來一股沉重的壓力。
亞歷山大早年是特工，中年是政客、官員，到了現在，他成爲了一個勢力的首領，一隻手已經摸到了人類權利的頂峰。
他的面前就剩下了最後的阻礙——張明。
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在一次九頭蛇例行會議上。會議目的很簡單，就是神盾局有一筆多餘的資金，召集衆人想辦法把這筆錢悄悄花掉。
那個時候，西特維爾第一次提到張明，亞歷山大完全沒有把一名超能力者當回事，身居高位的他見過、聽過、也殺過太多的超能力者。
“我這一生做過許多現在想來十分惋惜後悔的事情，其中最讓我悔恨的就是沒在你完全成長前殺了你。”亞歷山大坦誠的說。
是什麼時候開始，張明成爲他心中的一根刺？直到現在，成爲他統治地球計劃的最大阻礙？
“我沒想到你能走到這一步，這是我的判斷失誤，既然是失誤，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是成年人的世界法則。我很想殺了你，但是……”亞歷山大十指交叉，認真的說：
“作爲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的最高負責人，現在洞察計劃的總控指揮官，我鄭重的邀請張明、史蒂夫·羅傑斯以及其他復仇者成員加入九頭蛇。”
“……”
張明表情一下變得古怪，史蒂夫拍桌子就要站起來。
“不要激動。”亞歷山大往下壓了壓，他繼續說：“史蒂夫，你和九頭蛇的宿怨，我很清楚，但你要知道，當年犯下罪行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現在的九頭蛇和過去完全不同，我們融入了這個時代，我們追求的不是破壞，而是繁榮和掌控。至於張明，我們之間的確存在一些誤會，我並不否認這點，爲此我願意付出代價去彌補。”
“金錢？權力？”亞歷山大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們瞧不上這些東西，我向你們承諾的要比這些更貴重，那就是……”
“自由。”
亞歷山大滑動手指，黑色的大理石桌面，出現一幅幅投影畫面，裡面播放着復仇者們這一年來的戰鬥，旁邊還有普通人在網絡上的評論。
很多的感謝、讚揚，同樣，也有不少批評，認爲是超級英雄惹出了超級罪犯，普通人的生活變得愈發困難。
“普通人的聲音是散亂、無序的，對你們根本沒法造成影響，但有些政客、財團正在聚集這些唱反調的聲音，他們希望給你們戴上枷鎖，成爲上位者的奴隸。”
亞歷山大攤了攤手：“當然，我也有過這種想法，可也僅僅是想法，我不會嘗試這種必然失敗的事情。”
張明冷笑着問：“所以，如果我們放棄對付你，你就把這些政客幹掉？”
“不，我會做的更多。我會讓你們成爲一個符號，一個被全世界接納、崇拜的符號！等到那時候，任何反對你們的聲音，不用你或者我動手，他們身邊的人就會投去異樣的眼光，他們會成爲不被社會接納的異類，失去工作、學業，直到悔過自新。”
史蒂夫皺眉說：“你以爲我們做這一切是爲了他人的崇拜？”
“當然不，你們是爲了崇高的夢想，是爲了守護世界！可是……看看吧，現在的地球，除了九頭蛇之外，還有誰有足夠的能力守護地球？靠崩潰的神盾局？還是各個國家，完全做不到齊心協力的軍隊？”
亞歷山大伸出食指說：“只有我，別忘了，我在神盾局待了一輩子，我能爲你們提供最專業的支持，最先進的裝備。沒有人比我更懂守護世界！”
聽完亞歷山大誘人的說辭，張明靠在椅背上問：“我們拒絕呢？”
亞歷山大的表情一下變得陰沉：“如果拒絕，首先巴基·巴恩斯先生就會開槍擊斃自己，與此同時，七艘宇宙戰艦會同時發射導彈，無差別的覆蓋地球各個國家，將會造成數千萬人的死亡。”
亞歷山大張開雙臂：“兩位超級英雄，做出選擇吧。是獲取絕對的自由，擁有更多的權限和支持，與我合作一同守護地球。
還是就爲了對‘九頭蛇’這個單詞的惡意，以及你們狹隘的個人喜好，眼睜睜目睹曾經的摯友自殺，數千萬人死亡。”
史蒂夫凝視着站在陰影中，舉着手槍對準太陽穴的巴基，最後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對張明說：“我的選擇權交給你，現在這個情況下，我沒辦法作出理智的判斷。”
張明點了點頭。
“告訴我答案。”
“成爲我的同伴，還是敵人？”
“一同守護世界，還是站在最高處，目睹千萬人死亡？”
“告訴我！”
張明翹起腿說：“你的提案的確很誘人，對我來說很有利。而且你說的沒錯，我和九頭蛇沒太多的恩怨，因爲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你們在吃虧。”
亞歷山大激動地說：“沒錯，就是這樣，我們是成年人，不能用感情做判斷，而是要用腦子！張明，你果然是最聰明的復仇者！”
史蒂夫閉着眼，長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中，有無奈、惋惜、痛苦和慶幸，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逐漸發酵，史蒂夫心中堅守的一樣東西，隨着這聲嘆息緩慢的飄散……
“但是……我拒絕。”張明平靜地說。
“爲什麼！”亞歷山大問：“你要無視數千萬條人命嗎？還是說你那愚蠢的腦子，根本算不明白這個決定要付出的代價？”
史蒂夫也擡起頭，一雙眼滿是震驚。
張明指了指腦袋，“就是因爲理智在線，沒有被你描述的可怕後果嚇倒，我纔會拒絕你。你是一個不錯的說客，如果不是因爲一個致命疑點，我或許就答應你了。”
“什麼疑點？”史蒂夫問。
“你不是見過，還在裡面呆過一段時間嗎？”張明笑着說。
他轉過頭，緊緊盯着亞歷山大，笑容斂去。
張明問：“請問是誰告訴你逃脫海姆達爾視線的方法？”
聽到這個問題，亞歷山大臉色變得陰沉，如同一頭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