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有錢並不能說明你有地位,是官也並不代表你高人一等,大家比的是特權。
所謂特權,就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權力。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兩個人去政府部門辦事,一個拿着實權大員的拜帖,一個拿着華夏公民的身份證。絕大多數時候,拿身份證的都只能乖乖的排隊,看人臉色、幾經周折,最後也未必能辦成事情。可拿着實權大員拜帖的人會被請進會客室,茶水喝着、小嗑撈着、甚至是小妞泡着、帥哥跟着,然後事兒就有人給辦了。
當然,和普通人相比,有錢人的地位還要高些,好多時候能用錢開路,和有特權的人換取特權,以錢換權、以權賺錢,達到“雙贏”。這也就是有錢無權的人會挖空心思往權力中心擠的原因所在。
有了特權用什麼來體現呢?一般來說通過衣、食、住、行等外在之物來體現。
在穿衣上,所謂的國際大品牌並不是特權階層的最佳選擇,特權階層要的是一種低調的奢華,要的是和暴發戶有所區別。一般來說,大多特權階層的面子服裝首選都是來自於類似神針門這樣的私人訂製,這類服飾從材料來源上就和普通人不同,更別說私人訂製時與衆不同的樣式、神乎其技的做工了。
在食物上,在如今食品安全已經成爲國人頭疼的問題時,有特權的人享受的是特供食物。何爲特供食物?就是種植蔬菜和糧食所用的肥料,都是用有機肥,即便是農藥也是生物農藥,而且採摘必須是安全期,未到安全期的,就算是爛在地裡都不會摘,這種特供食物纔是真的綠色無污染,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東西。
在出行上,使用政府專車、專列、專機就不提了,就說在一票難求的春運、冬運時期,每趟列車也會爲特權階層留下專座,美其名曰公務專座,這就是特權。
特權階層在衣、食、行上享受的權力,很多時候並不爲外人所知。普通人能看到的,就是特權階層的宅邸。
宋氏本家作爲華夏五大革命世家而存在,其宅邸就彰顯了宋家的特權。宋家家主一脈的宅邸在燕京兩大禁地之一的玉泉山,這地方有精銳部隊駐守,安全級別高到沒邊,普通人連靠近都難。而宋家家族府邸在朝陽門內大街的一座大宅子裡,這宅子曾經是前朝的怡親王府,正常來說應該歸屬國家,歸於人民,可卻成了宋家的私宅。
不過,這裡說的“宋傢俬宅”已經是舊事了,早在十年前,宋家就迫於壓力,將此處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宅邸“還給”了國家,而後幾經轉手已經落入其他人手中。宋家厚着臉皮求人,在玉淵潭北岸購置了數幢別墅作爲家族宅邸。
新宅邸風光秀麗,周圍盡是國家重點機關部門,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寶地。但隨着新一代領導人的掌權,挖出此地開發背後的黑幕,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宋家還得被迫更換府邸。
人有人的臉面,家族有家族的臉面。宋家若是再被迫更換宅邸,那就真的會沒落爲二線世家了。
正是面臨如此窘迫的局面,宋氏本家人才發出讓宋慧寧重新迴歸本家的呼聲。但今時今日,除了長老會安排的相關人員外,竟沒有一人知道,宋慧寧已經坐在了本家會客大廳裡。
宋慧寧摸了下茶碗,冰涼的好似在冰箱裡鎮過,她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對着坐在首座的老者道:“三叔說的線索呢?”
老者瘦的皮包骨,和站在宋慧寧身後的骷髏方無邪有一拼。他眼皮微垂,不緊不慢道:“流風的事情咱們慢說,我們幾個叔伯想知道,你對本家怎麼看?”
“二十三年前我就沒什麼看法了,三叔此時問我又是何意呢?”宋慧寧是談判的高手,她到要看看這幾個老狐狸是什麼打算。
“老太君的意思是重立家主,讓流風主事。”
“本家的事情我真的管不了,至於流風能不能主事,還得諸位叔伯們來定,我的話可做不得數。”
“本家現如今遇到了些困難,按說你是嫡系,也該說說自己的想法。”
“困難?不就是錢嗎?能用錢解決的困難就不算是困難。”宋慧寧算是在展露自己的底氣。
“你肯出資?”有長老問道。
“六叔說笑了,我當然是不肯的!”
有數位長老拍桌子怒道:“可你既然是宋家人,就要爲宋家的興盛做出貢獻。”
“早在二十三年前,我就不是宋家的人了。嗯,也不對,是諸位叔伯不希望我是宋家的人了。”
“你是我們的侄女,從沒有人說過不讓你回來。如今宋家有難,你更是應該回來。”
“條件呢?是要把屬於我的都還給我嗎?”
“那不可能。”老者肯定道:“宋家不需要家主,這是符合歷史潮流的。”
“我能拿到君子科技的代理權,這足以讓宋家興盛百年。我和張繫有深層次的合作,這足以保住宋家的地位。諸位叔叔,咱們關起門來說話想必不太好,老太君在何處?宋家其他的人在何處?我要求召開宗門會議,讓宋家人決定宋家事,想必這樣更符合你們說的歷史潮流吧?”
一屋子老頭子都沉默了,他們準備了許多大義說詞來談判,可宋氏本家的狀況讓他們沒有任何籌碼和宋慧寧談,爲今只能動用最後的手段了。
老者朝門口的宋天使了個眼色,有秘書帶着厚厚的文件夾進來,數十份文件一字排開擺滿了一桌子,均是擬定好的股權轉讓、資金重組等各類合同。
宋慧寧隨意翻看了兩個,順手扔在桌子上,冷笑道:“我本以爲本家的窘迫會讓你們認識到這些年自己所犯的錯誤、知道我能爲本家人帶來什麼、知道該如何選擇。二十三年前我就應該是宋家的家主,雖然晚了二十三年,但大家都是宋姓一族,你們還是我的叔伯長輩,我心中雖然有氣,卻總不至於對長輩不敬,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一起讓宋家更強大、更輝煌。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宋家最爲窘迫的時候,你們果真是想起了我,卻不是希望我來帶領宋家走向輝煌,而是要奪走這二十三年來我憑着自己賺來的一切。三叔、諸位叔伯,這樣的道理放在哪都說不通吧?”
衆長老有人覺得羞愧,有人卻是嗤之以鼻。老者睜開雙眼,渾濁、陰沉,他冷冷道:“你的性命都是宋家給的,你女兒是宋家養的,又怎敢說賺來的不是宋家的,還是快些將文件都簽了吧!”
宋天站到了桌前,真氣流轉外放,吹的衣衫舞動,迫人的氣機直壓向宋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