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凰屏住呼吸,運足耳力,果然聽見了整齊有致的腳步聲在旁邊一條巷子響起,從聲音裡判斷,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腳步聲是向村外而去的。
兩人都暗自慶幸,此刻離開了村外的診所,同時又有所擔心,擔心阿蓮是否能應付得了這種局面?
火鳳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拉着白玉潔向小院西側的一處山坡躡手躡腳而去。
須臾即至,火鳳凰當初選擇買下這座小院就是看中小院四處的周邊地理位置,容易藏身,不以別人發現。
兩人伏身在上坡上枯黃的草叢間,向下望去,小院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火鳳凰電話通知小翠,很可能有警察在村外駐守,一定要小心。
小翠開車,還在路上。
此時的院子裡站着三個警察,院子外有兩個武警戰士標槍般挺立再在那裡,一動不動。
令火鳳凰和白玉潔感到奇怪的是,院子裡出了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外,還有一個一身黑色休閒服的女子,看不清容貌,大老遠望去,只能見到那個女子身材苗條,浮凸有致,一頭火紅色的長髮在風中飛舞,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極爲引人注目的魅力。
這種染着紅髮的女子絕不會是人民警察,太沒有形象了。
——這時火鳳凰和白玉潔的第一反應。
發生這樣的重大案件,紅髮女子居然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和兩個警察頭目呆在一起,單憑這一點就能說明紅髮女子的身份不簡單。
看院中的情形,兩個警察對那紅髮女子似乎極爲尊重,正小聲的商量着什麼。
白玉潔眯着眼望去,喃喃道:“那個女子很眼熟,似乎我在哪裡見過?”
白玉潔的話一出口,火鳳凰也頓時一驚,其實她也有這樣的念頭,院子裡的紅髮女子,自也好像在哪兒見過,只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火鳳凰安慰白玉潔道,“別胡思亂想了,只要這些人一走,我們就安全了。”
院子裡,所謂的紅髮女子其實自然就是指口紅。
半個小時前,口紅終於趕到村子裡,在一個警員的帶領下來到案發現場。
法醫對死者傷口的檢查已經完畢,得出了初步的結論。口紅看了一個死者的傷勢,和法醫鑑定完全吻合,從那時起,她心中就隱隱感到一絲的不安和恐慌。
這是她從來有過的心理感受,即使去年獨自一人保護聯合國大使通過海盜集結的亞丁灣海域時,她也絲毫沒有覺得焦躁和恐慌,可是現在……
恍惚的心神忽然被張廳長打斷,“口紅小姐,這件事你怎麼看?”張廳長的神色出奇的鎮定,顯露出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將風度。
口紅一出現,直到現在,連半句話也沒有說,在張廳長眼中,完全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不由的有些怨氣。
口紅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神色一凜,悠悠的思緒隨着張廳長的話音煙消雲散,沉吟了一下,終於拿定主意,遲疑着說道:“這個案件和金川鎮事件雖然有共同點,也就是兩個案件的當事人都有槍支武裝。我認爲這個案件中應該有三股不同勢力在角逐。”
張廳長和身邊的副廳長老黃同時驚愕的“哦”了一聲,望向口紅,期待着口紅的下文。口紅的話語推翻了他們之前的猜測。
老黃愕然道:“口紅小姐,事情真有這麼複雜嗎?”
口紅沒有說話,而是走向屋子,站在屋子外,一陣刺鼻難聞的血腥氣涌入鼻子,即使是她這種終日和死亡鮮血打交道的人也不由得感到心悸,她還從來沒見過手段如此殘忍的兇手,一屋子的鮮血,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被害人像是被某種威力無窮的野獸給硬生生撕成碎片的。
張廳長和老黃連忙走到口紅身後。
口紅強忍住心中反胃感,正色道:“我們先做一個假設,用精鋼弩的殺人是甲方,死於刀鋒和精鋼弩的人是乙方,用刀殺人的是丙方。甲方用精鋼弩殺了兩個乙方的槍手,燈泡是碎裂的,也就說明當時的屋子裡沒有光線,處於一片黑暗之中。沙發後面有一攤血跡和一隻精鋼弩,甲方無疑是藏身在沙發後面,以精鋼弩進行偷襲,而且還受了傷,左側沙發後也有乙方槍手留下的痕跡,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一條結論——”口紅的話說到這裡,忽然頓住,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屋子裡的血腥味更濃,中人慾嘔。
片刻之後,口紅才試探性地道:“甲方以非常弱勢的姿態和乙方在屋子裡對峙。”
張廳長和老黃面面相覷,口紅說的這一番話非常有道理,彷彿案**形如同她親眼所見。此時就連面對口紅時的神色中也多出了繼續贊善和驚歎。張廳長低着頭,臉上也同樣陷入沉思,沉聲道:“正當甲方和乙方對峙,形成僵局的時候,丙方出現了。”說完自己的猜測,目光凝望着口紅。
口紅輕輕一點頭,“不錯,丙方的出現頓時扭轉了局勢,至少乙方是措手不及的,完全喪命在丙方的刀下。事件,至此結束。令人費解的是甲方和丙方會不會是同一路人?如果是,他們又是什麼來路?”其實在口紅心裡還是很佩服張廳長的靈活的思維的,能夠舉一反三。
三人又走到院子裡。
沉默了片刻之後,口紅忽然道:“整個事件似乎都在圍繞着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在發生。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假設——甲乙雙方都要保護或者爭奪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人,發生一場爭鬥,相持不下的時候,丙方出現。那麼,他們究竟在爭奪什麼利益,竟然只得如此大動干戈?從這些死者的身上的傷口,我們可以看得出這是一種日本北海道出產的武士刀,傷口狹長而薄,不是中國冷兵器留下的痕跡,從這種跡象上來看,丙方很可能是日本忍者,而且還是高級忍者。”
老黃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可以想象得出幾個日本忍者提着武士刀在院子裡的血腥情景。
張廳長饒有興致做了個“請繼續說”的手勢。
口紅又沉默一下,才說:“巷子裡的兩個人忍者應該屬於低級忍者。日本的忍者分三個級別,高中低,從服飾裝扮的顏色可以完全區分開來。低級忍者黑色、中級忍者白色、高級忍者青色。”
老黃驚訝異常,“還有這樣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