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當然從王天的眼神中看出了王天的內心的想法,在這種環境局面裡,王天幾乎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一切都聽隨口紅的安排行事。
口紅接過特殊證件,這是一張巴掌大小的硬質紙從中間對摺,大致內容就是說某人是又K省公安廳直接受命領導K省公安系統人員維護社會治安,緝拿兇犯。K省公安廳的巨大鮮紅色印章幾乎佔據了整張證件的三分之一位置,顯得非常醒目,還有廳長的親筆簽名。
王天也打開證件掃了一眼,壓抑住心中的歡喜。
張廳長呵呵笑道:“二位都是精英人士,希望你們能夠剷除黑惡勢力,還百姓一個和平社會。”他一邊說,一邊連連搓着手,像是很冷的樣子。
口紅淡淡的道:“職責所在,義不容辭。只是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夥配備武裝力量的暴徒,我的組織並沒有給我配備槍支,我希望張廳長能解決我的燃眉之急。”
昨天晚上,龍百川在電話裡說,申請槍支的要求能否通過要到今天早上才能見分曉。此刻面前的張廳長絕口不提槍支的事,口紅只得再次重申一遍。她不相信張廳長會不知道這件事。
果然張廳長面色一變,變得非常難堪,同時也透漏出些許無奈,“我知道你們二位的難處,可是我並沒有接到最高級別指示,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王天一顆歡喜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自己和口紅兩人雖然身懷一些武技,可是這樣赤手空拳和持有武裝力量的暴徒對決,無疑是往死路上走,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口紅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厲芒,沉吟着道:“張廳長,我們現在面臨的局面或許你比我更清楚,全國人民都知道這件事了,輿論壓力非常大,如果不能早日解決,恐怕對你頭頂的烏紗帽會有些影響吧。”
口紅的話一出口,張廳長面色煞白,面對這種人,只要一提出“烏紗帽”三個字,比任何法律政令都有效。張廳長囁嚅着道:“可是,這——”
王天之前對張廳長熬夜辦公奉獻精神的景仰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深切的鄙視,一提起“烏紗帽”就戰戰兢兢,這樣的人說到底還不是爲了一定烏紗帽,又怎會(什麼)心(什麼)意爲人民辦事。
口紅冷冷的瞪着張廳長,彷彿在她眼中,堂堂的廳長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現在是特殊時刻,必須特事特辦,凡事都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話,恐怕是不行的。只要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乾淨,將功補過,上面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我是血肉之軀,不可能赤手空拳和現代槍支對決。如果你們硬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那麼我可以選擇拒絕這次任務。”
口紅的語氣和神態,絕不像是在開玩笑,反倒是隱隱有一絲脅迫的意思在內。
王天對口紅越來越敬佩,至少口紅今天當着張廳長的面說的這些話,就是他不敢說的。
張廳長雙手緊緊的抓着椅子的扶手,額頭上有汗水沁出,顯然內心陷入無限的糾結之中,看看口紅,又望望貌不驚人的少年王天。
王天面無表情,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張廳長的樣子。
兩分鐘的沉默之後,張廳長終於重重一拍扶手,沉聲道:“我答應你們。”旋即轉身,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一個電話,壓低聲音說道:“是老牛嗎?趕快叫你的人送兩隻五四式手槍過來,配備五百發子彈,十分鐘之內送到,這是最高級別的指示,耽誤了時間,後果自負。”這樣一說,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口紅和王天對望一眼,彼此的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歡喜之意。
張廳長背對着兩人,忽然又扯開抽屜,取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遞給口紅。
口紅接在手中,輕輕掂了掂,旋即明白裡面裝着什麼,但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疑惑地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廳長尷尬的一笑,先前被口紅那樣言辭厲色的威脅,此刻在面對口紅實在是無法板起一張“官人臉”,“你們的活動經費,這是專門從省財政廳撥款過來的。兩萬塊,不夠的話,你們先墊上,事情解決了,直接找我開條子。”
口紅絲毫不客氣的將信封收入口袋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甜甜的道:“那就多謝了。”
張廳長笑道:“說哪裡話,咱們都是爲老百姓辦事,這些都是納稅人的錢,要謝就謝老百姓,不用謝我。”
果然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敲門。
王天心中驟然一緊,終於可以擁有一把手槍了。
張廳長沉聲道:“請進。”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身穿軍裝,身形高瘦,面容瘦削,大步走了進來,左右雙手各提着一隻綠皮鐵箱子,放下箱子,向張廳長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又打量了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個陌生人。
此人應該就是張廳長電話裡說的那個老牛。
老牛對張廳長小聲道,“按照國家法律,動用槍支是要寫一個借款的。”
張廳長望了一眼口紅。
口紅甜美的笑道:“我知道規矩。”
此時老牛已經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單子放到桌子上。
口紅對王天道,“填單子。”
王天應了一聲,在單子上填寫各項身份信息,以及借槍的理由等等之類的繁瑣問題。
口紅顯然是駕輕就熟,刷刷幾下子將單子填完,遞給老牛。
老牛接過,認真的會對一遍,重重一點頭,將左手邊的箱子遞給口紅。
王天也將單子遞給老牛。
老牛把右手中的箱子遞給王天。
打開箱子一看,裡面果然放着一把五四式手槍,以及五袋黃橙橙的子彈,每袋五十發。
兩人的箱子裡合起來共有十袋子彈,一共五百發。
老牛淡淡的道:“這兩支槍是才從試驗場測試完畢送回來的,性能和完全係數極高,你們可以放心使用。”看到單子上的借槍理由,他對眼前的一男一女心中悠然而起一種敬仰和敬佩。
口紅道:“多謝你們的支持,我們該走了。”將槍支和子彈檢查了一遍,她對張廳長和老牛這樣說。
張廳長語重心長的道:“祝你們旗開得勝,我在這裡等候你們的佳音傳來。”
口紅淡然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