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和李文急忙追來“杏兒,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啊。”
杏兒固執的窩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
奈何她到底是身板瘦小,如何能敵得過兩個孔武有力的武夫的拉扯,眼看着就要被拉起身子……
她擡起了頭,眼睛裡都是淚花:“王大哥、李大哥你們若真是爲我好,就不要攔着我了,都是我延誤時機,我不能害得小姐守寡啊。”
王三急道:“可你這樣跪着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杏兒聞言,不爲所動:“既然別人能夠求見太子,我爲什麼不能?王大哥、李大哥,想想小姐平日裡是怎麼對你們的,吃穿不愁,就是家中有個着急的,也都給妥善的解決,小姐心慈,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難道不該報答她的恩情嗎?”
曉之以情,王三和李文都是有良心的,只能陪着跪下了。
然而跪了足足半個時辰,守衛們依舊是鐵面心冷。
杏兒眼中的淚花滾下了,她哽咽着說:“大哥們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吧,再不濟吧信封交給太子殿下也好啊,太子若是看到了,定然會出來相見的啊。”
杏兒一邊哭,一邊磕頭,包紮好的傷口很快就崩裂了,鮮血重新肆意恆流,頭上的白色棉布整個染成了紅色的。
一下一下,每一次杏兒都是硬生生的撞擊在冷硬的地面上,淋漓的鮮血飛落的到處都是。
不遠處那個砸傷杏兒的守衛有點不忍心了,他們這些漢子說白了也只是太子府看門的,但卻都是熱血忠義之士。
一個小丫鬟能爲了主子做到生死置之度外這一步,已經是非常的了不得了,他雖然想說些什麼,可是也顧忌重重,這太子府戒律森嚴,行錯一步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啊,最終他只能低下頭沉默着。
杏兒此舉真是讓王三和李文都焦急不已。
王三最先拽住杏兒,生氣極了,他張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杏兒不會放棄的,更何況袁湘湘待他以及他王三的家人都不薄,他王三無能,也沒有什麼資格去阻止杏兒。
緩緩的放下杏兒的胳膊,突然身旁傳來一聲撞擊聲,王三轉過頭看,心中一熱,竟生出幾許心酸,原來李文也跟着磕起頭來。
王三彎下自己的脊背,鄭重的用力的的磕頭,一下一下,三個人的心連在一起。
咚咚咚,終於有一兩個守衛被打動了,尤其是那個砸傷杏兒的守衛,已經站起來打算攙扶杏兒……
但是就在這一刻,杏兒正對面的絡腮鬍子守衛出聲了:“適可而止吧,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面子了,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砸傷杏兒的那個守衛悄悄的把自己的腳又收了回來,因爲開口說話的人他絕對得罪不起,這個人是太子府所有的守衛的頭兒,原本是不用親自的守門的,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親自上陣了。
杏兒的頭此時已經是傷痕累累了,耳鳴幾乎是半聾的狀態,她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句話,依舊在機械的磕頭,鮮血似乎都要流乾了,但是每一次的撞擊又砸出新的傷口,繼續流着血。
王三和李文身體強健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王三憨厚的臉上流滿淚水,就連一向是呆板木訥的李文都滿臉的怒意。
他們也不說話,只是把頭磕得更響亮了。
這無疑就是挑釁啊!
絡腮鬍子守衛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就用手中的長矛柄把杏兒整個人挑飛了,杏兒就像是破布麻袋在地面上連續滾落了幾周,才堪堪停住。
長長的血痕從門前一直延伸到大街上。
王三看着身前的一攤子血液以及那條連着杏兒瘦弱身軀的血痕,一股股的怒意衝上心頭腦海。
李文瞪了那守衛一眼,爬起來去扶杏兒:“杏兒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可是躺倒在的杏兒吃喝不說話,彷彿是死去了一樣,李文心中一驚,連忙去探杏兒的鼻息和脈搏:“杏兒你醒醒啊。”
王三看着李文的舉動,意識到杏兒可能出事了。
他衝過去抱住杏兒,掐住她的人中喊道:“杏兒你別嚇我,醒來啊!”
只可惜,王三的舉動都是白搭了,杏兒依舊緊閉雙眼,素白的手冷像是寒冬臘月裡的冰塊。
王三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急速,他的手在顫抖,全身都在發抖,他想探探杏兒的鼻息,可怎麼也沒把自己的手準確地放到杏兒的鼻子底下,他問李文:“杏兒她還活着嗎?她還活着對不對。”
李文皺着眉還在把脈。
王三急了:“我問你呢,杏兒還……活着嗎?”
李文心裡着急了,說話也利索很多:“還活着,只是脈搏非常微弱,杏兒身體本來就弱,耗費心神太過劇烈,最主要的是血液流的太多,我擔心是失血癥。”
在現代的醫學理解中,其實失血癥只要輸血,再加上後期的保養就好了,可是在沒有醫療條件,甚至連血型都不知道的古代,失血癥就等於死刑了,而且是那種在煎熬中慢慢死去的刑罰。
王三的眼睛紅了,他把杏兒交給李文,自己一個人走到絡腮鬍子的守衛面前,緩緩的拔出自己的佩刀:“爲什麼要把杏兒挑飛?難道她磕頭請求也錯了嗎?”
絡腮鬍子守衛皺眉,冷冷的說道:“什麼磕頭請求,分明是胡攪蠻纏,要不是你們那點孝敬,我早就讓兄弟們把你們關押了。”
“好大的口氣,關押?”王三笑着,笑容冷的像是冰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論身份,太子府的地位碾壓一切大臣,除了正衡帝。
絡腮鬍子守衛還真不怕,他摸了摸自己手裡的長矛說:“不過是宋家的小奴婢罷了,這京城的宋家多了去了,難不成我還一個一個過問嗎?”
額!原來不知道是哪個宋家,難怪敢這麼蠻橫。
王三擡起刀面直指守衛:“我今日就給你一個教訓!”說完刀鋒含冰直照面門,銳利的刀氣隱隱刺的守衛面龐生痛,他大怒:“你竟敢襲擊太子府,來人啊給我拿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