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連翹已經出現在衆人的身後,這些下人做鳥獸狀紛紛散去。
連翹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中,眼眸裡散發着陰毒。連滄月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她推開門見那傻子正躺在牀上往身上撓着,似乎抓了一個蝨子之類的東西放在嘴裡嘎嘣一下,然後滿臉傻笑的望着連翹。
連翹的心中沒由來的一股氣,她走過去狠狠的抽了那傻子幾個大嘴巴子,那傻子咧開嘴哇哇大哭,哭的鼻涕眼淚一大灘。
連翹身上越發的癢痛無比,只得關了燈,落下了幔帳向傻子撲過去,整顆心卻在屈辱與不甘中煎熬,總有一天她要讓連滄月承受比這更多的痛苦。
……
窗外疾風暴雨,一股股涼意從外面席捲而來,連滄月伸手接住那連成線的雨簾,微微的疼痛從手心中傳遞過來。
這個時候王大丫已經早早的睡下來,她近來總是這樣的貪睡,有時候甚至吃着飯便睡在了飯桌上。
“夜裡寒氣這麼重,怎麼還開着窗子?”
御無雙踱步到連滄月的身邊,擡手輕輕的將窗櫺關上,轉身間已將身上的蓑衣褪下,一身的紫色錦袍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淡然的光華,額頭的墨發微微的打溼,那雙如寒星般明亮的眸子氤氳着水汽,撩撥着連滄月的心。
連滄月壓抑着心頭的雀躍,淡然道,“你怎麼又來了?況且外面還下着雨。”
御無雙走到她的身邊傾身上前,兩人靠的很近,近的可是看到眼眸中彼此的影子,御無雙呵氣如蘭,“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連滄月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頭,“我是擔心豆豆,他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要鑽進我的懷裡。”
御無雙笑了笑,豆豆那鬼精靈怕只是想趁機汲取連滄月的溫暖,他怎麼就沒見過這小子怕過什麼?
臨來的時候,豆豆還纏着自己將他帶來,若不是他以遣送回西楚來威脅他,豆豆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自己
來。
連滄月將一杯熱茶遞給御無雙,卻在她收手的時候,被御無雙緊緊的攥住了素手,指尖傳來異樣的感覺,手中是茶水的滾燙,而那雙微涼的手卻將這種滾燙轉移到她的心裡。
“我擔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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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爲了她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即使傾盆大雨也阻擋不了他要見她的心,似乎只要看到她安然無恙,他的那顆心纔會沉沉的落在心底。
兩人彼此相望,浮光掠影,百轉千回,那份眼眸相撞的炙熱,讓連滄月的心忽然發出奇異的響聲,似乎是冰山解凍的聲音。
咕咚一聲,連滄月回頭望去,原來是王大丫從牀上滾了下來。
她無奈的走過去查看王大丫的情況,一絲失望劃過御無雙的眼眸,他有些憤恨的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一團肉。
他大步走過去將連滄月拉在身後,“我來。”
他毫不客氣的將王大丫一提溜,便重重的扔在了牀上,沒想到那王大丫連哼都沒哼一聲。
連滄月嗤聲笑道,“這傢伙睡得還真沉。”
其實有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羨慕王大丫的,每日沒有什麼煩心事,吃了睡,睡了吃,整天樂樂呵呵,不像自己每日有這麼多煩憂事。
御無雙的眼眸淡淡掃過王大丫那張肉呼呼的臉,他忽然蹙起了額頭,擡手掀起了王大丫的眼皮,一臉的凝重。
連滄月察覺到了御無雙的異樣,“怎麼了?”
御無雙滿臉的陰沉,眼眸裡寒氣四射,“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危險重重,你不如早日跟我回去,等回了西楚,我們再慢慢的籌劃。”
連滄月知道御無雙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她的計劃已經進行了一半,豈能半途而廢?那樣豈不是便宜了楚墨言,還有拿她做交易的歐陽逸軒?
連滄月上前查看了王大丫,只見她睡的深沉,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中毒了?”
御無雙的眸光落在了那個幽綠的鐲子上,他將鐲子從王大丫
肥肥的手腕上取下來,嘴角勾起一絲譏誚,“這下毒之人手段果然高明,只可惜他遇到了我。”
他將鐲子放在燭火之下,只見那幽綠的鐲子中泛着熒綠的光芒,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分辨不出。
連滄月心中暗涼,這個鐲子是夏諾獻給自己的,若是戴上的人是她,那此刻躺在牀上昏昏欲睡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可是一想到夏諾那雙如小鹿亂撞的眼神,連滄月的心便升起一絲疑惑,像夏諾這種膽小怕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算計,而且蠢到將毒放在自己的獻禮上。
連滄月的眼眸落在王大丫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心中升起幾分不忍。
雖然這丫頭好吃懶做,並且聒噪了些,可是她一路隨着自己從南詔顛簸到北甸,也着實吃了不少的苦頭,她怎麼也不會置她的性命於不顧的。
“可有解藥?”
御無雙將那玉鐲碎開,修長的指間沾染了熒綠的光芒,連滄月的心忍不住就成一團,那聲擔心的話語脫口而出,“小心。”
御無雙擡眸看向連滄月,他的眸子陡然變亮,猶如千萬盞燈被點亮,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她這是在擔心他,看來他在她心中還是有地位的。
“放心吧,這其實是一種香,叫暗幽天下,時常被人放在玉器之上,這香本身是沒有毒的,只是若是混合了浮沉香,就容易讓人陷入昏睡之中。開始的時候只是短暫的昏睡,如果假以時日,恐怕就很難醒來。”
沒想到這些女人的心竟然這樣的歹毒,自己還沒有坐上北甸皇后的寶座就被她們這樣費盡心機的算計,若是坐上了,恐怕就要日日活在憂慮之中,難怪楚墨言曾經說過,這北甸的皇后不是常人能做的。
他這樣費盡心思的讓自己坐上北甸皇后的寶座,恐怕是覺得只有自己纔有這個能力幫他平息這後宮的怨氣,這樣他方可安心的算計天下。
他果然打的一手的好算盤,只可惜她不會甘心做他被冠以妻子的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