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些野獸對東方汐是有所忌憚的,它們虎視眈眈的望着東方汐,卻不敢靠前。
豆豆悄悄的將自己的手指咬破,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那些野獸按耐不住了,便撲了上來。
只見東方汐身形靈巧的閃躲,手中的長劍婉若游龍,刀光劍影間便將野獸身首異處。
豆豆顯然有些傻眼了,他知道東方汐的功夫必然不錯,否則也不會想到這個整他的辦法,他只是想讓東方汐吃點苦頭,可是沒想到頃刻間,那些野獸的屍體便橫陳在地,而東方汐依舊一塵不染,似是方纔那個斬殺野獸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看着東方汐努力的尋找,豆豆的心中生出幾分愧疚,“別找了,我剛纔是逗你的。”
東方汐淡然的笑了笑,“我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聽我的?”豆豆執拗的問道。
“也許只有這樣,你心中的氣纔會消散,你才肯聽我解釋。”東方汐淡然的笑道。
“一碼歸一碼。”豆豆氣呼呼的說道,但是他自己明白,他似乎並沒有那麼生氣了。
“我只是你孃親的朋友,斷然沒有非分之想。”東方汐面色肅然,“若我真的有別的想法,方纔又怎麼會趕來救你?”
豆豆的眼眸忽閃了幾下,“可是我親眼看到了。”
東方汐忍着耐性勸說道,“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我只是將你孃親送回房中,她許是在夢中夢到了你的爹爹,才誤將我當成你的爹爹。你不相信我也就罷了,怎麼還不相信你的孃親?”
豆豆心中一片瞭然,他有些羞怯的問道,“東方先生,那個……你不會生氣吧。”
“我怎麼會跟一個小孩子生氣?”東方汐笑着撫摸着豆豆的發頂。
“我纔不是小孩子!”豆豆努着嘴說道,他忽而停下來說道,“今晚謝謝你,還有……就是對不起。”
東方汐笑着將他背起來,“你以後少惹點事就好了,如今軍營中裡裡外外的事情都要你孃親操持,你莫要拖了她的後腿。”
“嗯。”
很快,豆豆便昏昏沉沉的在東方汐寬厚的背上睡着了,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此時山林中燈火通明,滿是火把還有呼喊聲,“豆豆,東方先生……”
東方汐疾步走過去,火光中他看到了那抹焦急而淡薄的身影。
看到熟睡的豆豆連滄月的心才落下來,她恨不得狠狠的將豆豆教訓一頓,可是看到他這副髒兮兮又萌萌的樣子,揚起的巴掌化作愛撫,撫摸着他嬌嫩的臉頰。
……
豆豆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他一咕嚕爬起來就朝着外跑,正好與迎面走來的連滄月撞了個滿懷。
“站住,火急火燎的做什麼去?”連滄月佯怒道。
豆豆撓着小腦袋,笑嘻嘻的抱住連滄月的大腿,“孃親,我只是有些擔心東方先生,便想要去看看他。”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滄月漫不經心的問道,她的眼眸卻有意無意的掃過豆豆的臉頰。
“沒什麼啦,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不可以告訴孃親。”豆豆忽閃着眼睛看向連滄月。
連滄月抽了抽嘴角,“你不說也可以,但是以後不許見東方先生了。”她緩緩的坐在木椅上,淡然的笑了笑。
豆豆如同泄氣的皮球,只好一股腦的將昨晚的經歷說了一遍。
連滄月卻陷入了沉思,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豆豆,你去將東方先生請過來。”
豆豆樂顛顛的跑去了東方汐的營帳中。
只見東方汐臉色蒼白,正將一顆黑色的藥丸送入嘴中,他聽到門口的動靜,慌亂的將藥丸隱藏,只是那藥丸竟然跌落在地上滾落到門口。
豆豆將藥丸拾起來,“東方先生病了麼?”
東方汐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氣息不穩的說道,“無礙。”
豆豆走上前來望着東方汐,只見他面色蒼白,連嘴脣也是毫無血色,甚至額頭上滿是汗珠,豆豆一臉的懊惱,“東方先生是不是昨晚受傷了?哎,都是豆豆太過任性了。”
看着豆豆自責的抽泣,東方汐將手
中的藥丸吞下,平復良久,便說道,“跟豆豆沒有關係,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頃刻間,他已經面色如常,豆豆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東方汐與方纔的東方汐判若兩人。
“那先生爲何要服藥呢?”豆豆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拗。
“只是偶感風寒罷了。”東方汐壓抑住心頭的苦澀笑了笑,他將手中的藥丸藏在雲袖中,“你找我何事?”東方汐將話題轉移。
“孃親讓先生前去,似是有要事相商。”豆豆脆生生的答道,似是已經將方纔的事情忘記。
“好,等稍稍整理一番,便可前去。”東方汐淡然一笑。
豆豆朝着東方汐拱了拱手,便蹦跳着走了出去。
看到營帳的簾子落下,屏障後走出一男子,他嘆息着搖着手中的摺扇,“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讓我千里迢迢的跑來送這一劑要人命的藥,就是爲了她,一個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愛就一定是得到麼?只要看着她過得幸福,我就滿足了。”東方汐將雲袖中的藥丸藏在錦盒之中。
“這藥丸表面上是暫時讓你氣血旺盛,實際上卻是在損害你的身體。作爲摯友,我不想看着你眼睜睜的服毒!”玉面公子痛心疾首道。
“呵呵,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的緊。”東方汐將墨發攏起,用白玉簪簪住,他淡笑着將身上的玉佩取下來遞給玉面公子,“我怕是等不到你們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了,這個就當是我送他的禮物吧。”
血玉中殘留着東方汐身上的溫度,只是人已經掀簾而去,玉面公子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玉佩,心中無限惆悵。
人生難得一知己,而看着東方汐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他卻只有無能爲力。
東方汐整了整衣冠,便走進了營帳中,只見連滄月束起墨發,身穿銀色盔甲,腳蹬鹿皮靴子端坐在主帥的位置上。而御樓,李林,李森還有幾個副將,則一臉肅然的坐在她的身側。
看到東方汐進來,衆人皆恭敬的朝着他一抱拳,多日來的相處,他們已經將東方汐當成了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