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姬冷哼一聲,嘴角掀起一絲譏誚,“我纔是無雙的孃親,真不知道你爲何要討好那個死老太婆。”
連滄月擡眸與藍姬平視,漫不經心的說道,“御無雙是你的親骨肉不假,可是你又照顧過他幾日?是風太后一步一步將他扶持上皇位的,這份恩情無雙不會忘,我自然也要銘記。”
藍姬氣惱的揚起手中的絲絛,朝着連滄月甩去,那氣勢宛若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殺氣恣意,似是要將連滄月置於死地。
連滄月淺淺一笑,她微微一側身,反手將絲絛挽住,身體迅速的一轉,藍姬便踉蹌的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帶了過來,連滄月騰出左手緊緊握住藍姬的手腕,額頭微微蹙起。
藍姬的脈搏竟然沒有絲毫的跳動,如今已經是陽春三月,她竟然冷如寒冰,連滄月再想探究的時候,忽然被秦雪一個無意的踉蹌將兩人隔開。
秦雪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奴婢該死,還請皇后責罰。”
藍姬則飛揚跋扈的說道,“你是我的人,我看她能將你怎樣。”
忽聞王儒海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只見御無雙面色淡然的走了進來,眉宇間微微蹙起的小山則顯露了他此時煩躁的心情。
藍姬猛然鬆開絲絛,跌坐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腰肢,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裡發出呻吟,似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連滄月冷笑着掀起脣角,還真會演戲,若是在現代,定然又是一個奧斯卡影后。
豆豆見狀,哇的一聲大哭着跑向御無雙,“爹爹,皇奶奶欺負孃親,她要殺了孃親。”
御無雙將豆豆抱起來,他淡然的看了藍姬一眼便說道,“皇奶奶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她不會殺孃親的,那只是大人間的玩笑,豆豆莫哭。”
豆豆果然停止了哭泣,他一臉天真的看向藍姬,“皇奶奶,爹爹說的是真的?”
藍姬只好站起來,撫了撫鬢角訕笑道,“自然是真的。”
眼看一場干戈化爲玉帛,秦雪低垂下眼眸,將怒意掩蓋,手指忍不住蜷縮,心中將豆豆咒罵,小東西,總有一天我先撕碎了你。
風太后醒來後似是經受了莫大的驚嚇,哆哆嗦嗦的縮在錦被中不肯出來,口中唸唸有詞,“不要來找我啊,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若是不除了你,我如何在羣臣面前立威,如何讓無雙安心的叫我一聲母后?再說這麼多年,我將無雙扶持上皇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莫來找我了。”
連滄月端着安神湯坐在風太后的牀邊,聲音輕柔的說道,“母后,是我。”
風太后忽然從錦被中鑽出來,戰戰兢兢的看着連滄月,忽而又神經兮兮的將手放在脣間,“噓……她回來了,她來找我了。”
“母后,藍太后不是鬼魂,她是活生生的人吶。”連滄月將安神湯遞給風太后,“母后定然是受了些風寒,喝點安神湯壓壓驚。“
風太后猛然將安神湯打翻,黑色的藥汁飛濺的到處都是,甚至飛濺到風太后枯黃的臉上,她似乎全然不知,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不可能,當年我親自確認過的,等她死透了,我才封的陵墓。”
風太后忽而咯咯的笑了起來,“先皇不是喜歡她那副狐媚子樣麼,我就讓她去陪先皇,呵呵……”
到現在,連滄月幾乎可以確定,藍姬已經是一個已死之人,只是誰竟然如此惡毒,操控一個死人的身體來愚弄皇室?那人究竟有怎樣的目的?
看來她只有靜觀其變,將幕後黑手揪出來。
看到莊重的風太后變成了這等瘋癲的樣子,連滄月的心中不斷唏噓,風太后的這個位置也是踏着森森白骨,步步驚心走過來的,只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她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的時候,就應該料到自己最終要接受良心的審判。
“好好照顧風太后。”連滄月吩咐道,畢竟風太后陪伴了御無雙的成長,若是沒有風太后,或許就沒有今日的御無雙,這份恩情始終是
御無雙欠她的。
秦雪癡癡的看着御無雙,只見他拿起茶盞輕輕的吹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便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
秦雪緊張的說道,“皇上不是最喜歡喝碧螺春了麼?可是爲何不嘗一嘗,這可是……太后在內廷司爲皇上親自挑選的。’
御無雙猛然擡眸,面上一冷,“你怎麼知道孤最喜歡喝碧螺春?”
秦雪心中一驚,連忙掩飾道,“自然是太后說的,奴婢便記下了。”
“你好好照顧太后就好了。”御無雙冷冷的說道。
“諾。”秦雪垂下眼眸,心中滿是哀傷。她只能活在黑暗中,就連一點點的關心都不能表達,這種欲罷不能的痛苦,猶如百足之蟲啃噬着她的心。
“稟告太后,孤還有政務在身,改日再來喝參湯。”御無雙起身欲走。
“可是那可是太后親自熬的啊,若是讓太后知道了,免不了一陣傷心。”秦雪面露不捨的說道,即使這樣靜靜的看着他也好。
擡眸間,他那抹明黃的袍角已經從她的眼眸中翩飛,只留下一室的冷香,秦雪緩緩的端起茶盞,摩挲着茶盞上殘留的溫度,眼眸中露出幾絲癡迷。
“哼!你還真是癡情,竟然私自將他救起!”一丈紅絲帶着凌厲的風,忽而捲住秦雪的脖頸,死死的勒住。
秦雪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她用手死死的握住紅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嗓子裡發出乾澀的聲音,“領……主……奴婢……罪該萬死。”
妖紅菱的眼眸中含着冷笑,手中的絲線握緊,就在秦雪翻白眼的時候,妖紅菱猛然放手。
秦雪踉蹌的倒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的喘息,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因爲你,御無雙早就死在了藍姬的手中。”妖紅菱俯下身抓住秦雪的頭髮,迫使她看着自己。
“領主不是答應過雪兒,留御無雙一條性命由我處置麼?”連翹大着膽子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