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徹底的盯上了嚴雪。他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嚴雪不放。嚴雪不明真相,着實被嚇壞了。她害怕毛頭會一直糾纏下去,於是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提前下班,就算被扣工資也不足惜。
可是嚴雪剛走出公司的門口,毛頭就追了上來。他一再爲吵架事件向嚴雪表示道歉,爲了能夠讓嚴雪相信自己,毛頭一邊拉住嚴雪,一邊給一家餐館打電話訂餐,非要請嚴雪吃飯不可。
毛頭如此的真誠,嚴雪真有一點被打動了。再有她怕以後會一直被毛頭糾纏,心想趁此機會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也好,於是只好極不情願的跟着毛頭向餐館走去。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餐館裡的人不是很多。毛頭和嚴雪面對面坐着,嚴雪心裡想着怎麼和毛頭和解,而又能佔到上風;毛頭則想着怎麼開口問劉銘軒的事情。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氣氛有些尷尬。
“其實,我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你的那本《心理醫生》是從何得來的。”還是毛頭開門見山的發問了。
“什麼《心理醫生》?”嚴雪裝傻答道。她沒想到毛頭會發現她的秘密,這是她的**,不希望自己得抑鬱症的事情被別人知道。
“沒關係,看看這樣的書調節一下心情,沒什麼大不了的。”看到嚴雪對自己的提問如此緊張避諱,毛頭馬上小心寬慰着嚴雪說。
“就是,我也就是隨便看看。今天你說話是很難聽,畢竟我是你的前輩,你再牛也要懂規矩才行。但是你既然這麼真誠的給我道歉,我也就不計較了,以後多注意點。我家裡還有事呢,不吃飯先走了。”嚴雪見毛頭一直離不開《心理醫生》的話題,起身準備馬上離開。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曾小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聽到你那樣說,很不舒服,行爲有些不妥,您別和我一般見識。還是吃完飯再走吧……”毛頭見嚴雪要走,急了,趕緊激動地拉住她。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嚴雪也急了。
“我想知道你的《心理醫生》是怎麼得到的,我也有一本一摸一樣的。”毛頭激動的說道。
“你也有?你也……”嚴雪很吃驚,但卻一下子對毛頭有了親近感,原來毛頭也有心理疾病,真是沒有想到,好奇心迫使她打算聽聽毛頭接下來說什麼。
“就是隨便看看,我對作者比較感興趣,很想去找這位劉醫生諮詢。聽說這本書外面都沒有賣的,只有極少數的特殊身份的人才有,特別的珍貴。我這本書也是我一個朋友的,只是他失蹤了,我無法找到那個給他做治療的醫生。”毛頭解釋說,他知道嚴雪的弱點,把那本書說得尊貴無比可以滿足她的虛榮心,吸引她說出更多關於這本書的事情。
“那是當然了,這本書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擁有的。想買都買不到!”嚴雪得意地說道,她果然順着毛頭的意思興致勃勃的和毛頭聊了起來。“你想要去找心理醫生做治療嗎?你的情況很嚴重了嗎?”嚴雪一驚一乍的問毛頭,她確定毛頭也得了抑鬱症,而且毛頭的症狀比自己嚴重得多,她擺出一副憐憫者的姿態關心的詢問着。
“說來話長……”毛頭只能裝傻的敷衍道,爲了得到更多的信息,隨她吧。
“其實我這本書也是朋友的,他是一個廣告公司的藝術總監,平時工作壓力特別大,就那什麼了,懂吧?”嚴雪隱晦的說道。
“我懂,你說……”毛頭焦急的催促道。
“他是別人介紹去劉醫生那裡的,劉醫生確實很厲害,沒幾個療程,他就感覺好多了。不過劉醫生那裡收費很高,不是一般的病人能夠承受得起的。像你這種收入的人,估計劉醫生見都不會見你。”嚴雪故作神秘的說道。
“那您朋友現在還在治療嗎?”毛頭問。
“應該還在治療吧,聽說劉醫生給他介紹了一種新藥,他服用了之後感覺不錯,去診所的次數明顯減少了,不然他也不會把那本書借給我看。”嚴雪答道。
“那他一定知道劉醫生的診所在哪了?你知道嗎?”毛頭激動地提高音量。
“你小點聲,別讓別的人聽見了。劉醫生的診所離咱們這不是很遠,但是比較偏僻。他的病人也很少,但必須得符合他所提出的標準的病人他才接待,收費真的很高,我可治療不起。”嚴雪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不妥。補充了一句說:“主要是我的情況也不是很嚴重,不需要醫生治療。”
“那診所的具體位置你知道嗎?”毛頭激動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是國貿的世源大廈附近,我朋友出國度假了,現在聯繫不上他,等他回來我可以幫你打聽。”嚴雪很熱心的說。
“哎呀!真是遺憾……”毛頭失望的嘆道,不過能有這樣的收穫,他已經很滿足了。心裡希望的小火花已經燃起蔓延開來,渾身上下充滿着一股力量。
毛頭陪嚴雪迅速的吃完飯,就來到了國貿附近。他心裡存在着一種僥倖,也許能見到劉銘軒,也許能找到劉銘軒的診所也說不定。
國貿給人的感覺,永遠那麼繁忙。繁忙的路人,繁忙的車輛……世源大廈遠遠地矗立在那裡,無數的人在它的周圍穿梭,每個都是面無表情的匆匆而過。毛頭想起來了,李清巖的公司就在這座大廈裡,沒想到早在一個月前他或許就已經和劉銘軒擦肩而過了。
劉銘軒的診所中,曾小菲昏昏欲睡。她現在的睡眠時間越來越長,她也越來越害怕見到陌生人,每天都在接受劉銘軒的治療,她頭腦中的事情越清晰,她離原來的生活也就越來越遠了。
曾小菲的肚子更大了,她要吃很多東西來補充營養。但與其他孕婦不同的是,她的心裡充滿的不是幸福感,而是充滿了仇恨。因爲劉銘軒告訴她,在她挺着大肚子的時候,她的男人卻跟着別的女人跑了,曾小菲對愛情這件事已經徹底失望,心中的仇恨感和報復心理只有通過劉銘軒的治療、睡覺和食物才能化解。
今天,劉銘軒又對曾小菲講了一些她以前的事情。還說如果想要完全的康復,她就不能和從前的親人、朋友有任何聯繫,從今天進入到封閉治療的階段,並且給她喝了一種藍色的藥水。她感覺好極了,心情無比的舒暢。劉銘軒說,只要曾小菲完全信任他,全力配合他的治療,每天都會喝到神奇的藍色藥水,每天都能快樂的度過。
曾小菲對此深信不疑。
劉銘軒下班回家了,心理診所裡只剩下曾小菲一個人,她開始打掃衛生。無意間在治療室裡撿到一個錢包,可能是某位來治療的病人無意丟落的吧。曾小菲好奇的打開錢包,看到裡面有一沓鈔票,很多銀行卡,還有一張麥當勞的優惠卡。看到麥當勞優惠卡片上的套餐圖片,曾小菲無法遏制的開始感覺到飢餓。
怎麼辦呢,自己又沒有錢,她吃住在診所,給劉銘軒做助手,她的工資就是治療費,她所有的生活所需都由劉銘軒代她購買回來。在她自己目前的記憶中,她好像沒有離開過診所,也沒有過離開診所的**,而且還對診所以外的世界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可是現在,曾小菲看着錢包裡的鈔票和銀行卡,猶豫起來。她想離開診所,去吃麥當勞的漢堡。今天自己還喝了藍色藥水,覺得該出去走走了。
“可以先那這個錢包裡的錢去買,等明天劉醫生來了之後,請他幫自己不上就行了。”曾小菲終於說服了自己,她走出了診所,走到了大街上。
街景如此熟悉,好像曾經經常出現在這附近的感覺,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曾小菲漫步在大街上,心情很愉悅,對一切都感覺很新鮮。
忽然她遠遠地望見一個背影,非常熟悉,特別熟悉……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是關係密切的人。但她不敢上前,劉銘軒的話迴盪在她的耳邊,爲了能早點恢復心理健康,她還是無奈的轉頭離開了。
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就是毛頭。曾小菲不知道,毛頭爲了找到她已經快要瘋狂了,此刻他們是如此的接近,可就在曾小菲轉身之後,他們相聚的日子又開始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