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溪王帶着隨行侍衛,在王府門口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等到他心心念唸的人兒。雖然他很想留下來,但是皇命難違,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傻子,他隱忍了這麼多年,可不能在這時候出了差錯。
於是,溪王帶着遺憾離開了,卻不知道,這遺憾竟然是他一生的遺憾。
溪王傻呵呵地坐到了馬車上,一進到車廂內,便又恢復了往日的銳利,每日像這般在傻子和正常人之間替換着,他早已習慣了。這,就是他的生活。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個人闖進了他的生活,卻費盡心思地想要離開。想到這裡,溪王一臉苦笑,也許老天偏偏就是見不得我幸福吧!
溪王剛剛一進皇宮,便碰上了皇甫翼,“傻子,你怎麼也來了?”
“是父皇叫我來的,聽說有兔子抓呢!”溪王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好像已經抓到了兔子似的。
皇甫翼嘲諷地看了溪王一眼,“哼!真是個傻子”,一甩衣袖,便先溪王一步離開了。
溪王啃着手指頭,蹦蹦跳跳地跟在了皇甫翼的後面,不遠處的宮女看到溪王這般傻樣不由得感到惋惜,原本多麼優秀的一個人啊!現如今居然是這幅德行,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呦!大哥,三弟,早啊!”皇甫風一襲白衣,手上打着扇子,悠然自得地走來,身上還有淡淡的酒香和脂粉的味道。
皇甫翼自然是察覺到了,鄙夷道:“想必二弟昨晚又在青樓逍遙快活了吧!這一大早就從那趕過來,還真是難爲你了。”
“哈哈哈,皇兄也是知道的,我也就這點愛好。”皇甫風瀟灑一笑,完全不在意皇甫翼的諷刺。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在御書房外求見!”,那太監見三位皇子神態不一地走來,便趕忙扯着他那公鴨嗓子喊道。
隨後三人便進了御書房,景公公早就給三位皇子泡好了上好的龍井茶,結果這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這外面就有侍衛求見。
“宣!”皇上揮了揮手,讓外面的公公把侍衛放進來。
侍衛氣喘吁吁地道:“報!溪王妃,溪王妃,歿了!”
“什麼!”皇上一臉震驚,“發生什麼事了?”
“據說是在尹府賞荷,卻不知爲何沒有站穩,失足掉進了蓮花池,溺死了。”侍衛低着頭答道,若不是因爲今日當差,他萬萬不會來報這樣的消息,這種差事若是辦得不好,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風兒,你帶溪兒去見見他的王妃吧!圍獵就推遲幾日吧!”皇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本以爲給溪兒找到了一個好媳婦,沒想到這還沒幾天就卒了,可憐那林尚書也就這麼個女兒,沒想到年紀輕輕就沒了,“翼兒,帶點東西去看看林尚書吧!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容易。朕累了,你們且都退下吧!”
溪王心中自責不已,雙拳握得緊緊的,青筋暴起,清柔一定是因爲軟筋散,才失足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沒想到我爲了你,失了謹慎、丟了尊嚴、忘了原則,最後還是沒能將你留下,呵呵,老天,你果然是要奪走一切我最珍貴的東西。
尹府——
溪王妃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溪王來看她最後一眼,尹府的人也不敢動這屍體,畢竟人是死在尹府的,爲了避嫌,也只能這般。
皇甫風與溪王同乘一輛馬車來到了尹府,馬車一停了下來,溪王便瘋了一般地衝了進去,他不信,他不信這般蕙質蘭心的女子就這般走了。
皇甫風見此時的溪王完全沒有平時的傻氣,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今日他只是陪同溪王來這裡取回溪王妃的屍體罷了,他也不想多管,便在門口等着溪王。
溪王一路跑進尹府後院,見到一個小廝,便直接扯過來,吼道:“王妃在哪裡!”
那小廝被嚇得瑟縮不已,從未聽說過這溪王是這樣的脾氣啊!這還是那傻王麼?
溪王見那小廝不語,便把他甩到一邊,繼續扯過下一個人問話。
見到這般毫無理智的溪王,尹風頓時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只知道這溪王只是傻王,可是沒想到此時的他,不僅毫無傻氣,而且還隱隱透露着一絲帝王的霸氣。尹風很明白,一個人在發怒的時候,是最容易暴露他內心的時候。
尹風有些欣喜,看來二皇子不必再愁於當皇帝了,這溪王應該是最佳的帝王人選了。
“王妃在哪裡,王爺請隨我來!”尹風運氣輕功往溪王妃那裡飛去,他原本只是想稍微試探一下溪王的武功,沒想到,溪王的輕功居然遠在他之上,這更是讓他又驚又喜。驚的是這麼多年,他居然都沒有發現溪王藏得這般深;喜的是這流星國未來的國主應該是個文武全才。畢竟當年溪王的文采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溪王一心想着清柔,哪裡顧得上繼續裝作傻子,更不要說發現自己暴露了武功。當他終於落地後,看到了地上早已毫無血色的清柔,她還穿着那件紫色的羅裙,那件他親自爲他定做的羅裙。
此時,溪王的心早已是揪作了一團,自從母妃逝去之後這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爲何老天還要他再痛一次,他已經不想在承受這種痛苦了,“啊!”
溪王雙眼猩紅,頓時一股殺氣衝出體外,殺氣中夾帶着渾厚的內力,站在附近的尹風一時之間不及閃躲,一口血噴了出來,尹風的白衣上綻開了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溪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是你!是你害死清柔的!”,他頓時轉向尹風,用盡全力,一掌打向尹風,渾身的怒氣根本抑制不住,“啊!你們都得死!”,他又發了狂般地破壞着周圍的一切,原本清新幽靜的花園,現如今早已是破敗不堪,唯獨林清柔附近還完好無損,相比之下,實在是慘不忍睹。
本來就受了內傷的尹風,此時再正面受了溪王十成內力的一掌,全身筋脈俱斷,只剩一口氣在。他晃晃悠悠地,似乎只要一陣風過來,就要倒下一般。
忽地,閃過一道身影,抱住了馬上就要倒地的尹風,慌忙運起內力爲他護住了心脈,渾身散發着怒氣,瞪了溪王一眼,便使着輕功帶着尹風離開了。若是眼神能殺人,那溪王恐怕是被那人殺了千萬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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