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偷閒
千歌給千明的賀禮沒什麼新意，也沒花多少心思，不過勝在比較貴重，自小不受寵、沒見過許多貴重物件的千明會喜歡也是理所當然。
“你也留在這？”千歌看她尷尬的神情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樣對騎射一竅不通，順勢環顧一週，笑道，“好皇妹，知道你皇姐一人在這沒意思，專門留下來陪我的吧？”
千明也不多解釋，眼裡多了些放鬆和開懷。
不知何時起，皇姐對自己用“你”、“我”相稱呼的機率大大增多，這個發現讓自己興奮不已。皇姐對自己似乎更爲親近了！
千歌對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心情也有些複雜。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發現千明其實只是缺愛罷了，想要得到關注、想要受到疼寵，只是加上有心人的煽風點火後對權勢產生了興趣，而這種興趣更有可能是建立在希望獲得關注的基礎上的。有了這個認知，千歌確實不忍心將千明納入東方旭與橘秋這些有各自野心的類別中，也時不時關心下她，唔，順便從她口中打探些消息。
不過如果千明將來做了觸犯底線的事情，那她也絕不縱容！犯錯也是有底線的！
不知道刺蝟現在在幹什麼……
這些武將果然不是蓋的，經過一下午的捕獵，獵到了不少動物，最搞笑的是還有人逮了幾隻活的肥兔子！
千歌眼睜睜看着對方把幾隻兔子送給千惠，再看着千惠笑眯眯地收下，心裡跟小貓撓了一樣。這次點點雖然跟着她們也來到行宮。不過似乎悶得慌，再加上“情場失意”。一直懶得過分，找個新東西或許能增加新鮮感。不過也得避免點點獸性一發。直接把小兔子當小老鼠給活捉生吞，所以她當即厚着臉皮向千惠討了最大最肥的那隻過來抱在懷裡，想着一會兒回去洗洗就能放養了。
令人驚訝的結果是陸泓獵得的獵物並沒有多少，反倒是她身邊的犬戎女人，射殺了相當一部分動物，幾乎與大金最突出的一名武將持平。千鳳笑着給兩個成績突出的人賞了些東西，又說晚上大家一起烤野味，於是這會子大家先各回各住處稍事休息。
千歌一回去就着人去給兔子洗乾淨，自己跑去找聞淵。聞淵正在抱着睡大覺的點點發呆。一回神就發現自己，笑道：“今天圍場之行如何？”
說着，他將點點放上矮榻，自己下來爲千歌將騎裝換下，又找了輕便的衣服給她穿上。
“不怎麼樣，我還以爲打獵會很熱血沸騰的，但是我連林子內部都沒進去過，別提多無聊了，”千歌眼睛突然一亮。“不過還是有收穫的！我從鄭侍衛那裡要了一隻活兔子來，讓它陪點點玩倒是挺不錯的！”
聞淵笑斥道：“又貪玩！”
“不過母皇今天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獵了一頭母鹿和一隻山豬呢！”
“皇上騎射本領一直不賴，再加上當年爲了防備犬戎。登基之前更是苦練許久。幾次練到手都快沒知覺才肯休息，母親跟我提過，她就是在那段時間制金瘡藥膏的本事大大提升的。想不到許多年過去了。皇上依舊寶刀未老，也是我大金之福！”
“不過陸泓竟然沒獵到多大塊頭的動物。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她想了一路，想到的原因也就兩種。要麼是陸泓先天條件有餘，後天條件不足，所以即使回到犬戎也沒時間過多練習馬術。但是這種情況下她能收服崇尚以武力值和騎射本領爲主的力量的犬戎子民，也有些說不過去吧？或者是陸泓在下午圍場中沒有發揮自己全部實力，所以看上去反而比她身邊的隨從都弱。…
無論哪一種吧，就憑陸泓任由衆人或直接或間接的側目打量，談笑風生依舊的氣度，也值得人將她高看一等。
正思索間，一隻微涼的手撫上自己的眉心。
“想事情就想事情，別皺着眉。”
千歌揚起嘴角，握上那隻手：“好。”頓了頓，又道：“聽母皇說行宮西側有一方山洞，洞內四季如春，十分溫暖沁人。平日我們也不過來，不如明天趁機去那裡玩玩？”
“好。”聞淵含笑點頭。
“晚上烤野味，你是男子，不方便在外面一起，想吃什麼？我叫人留着悄悄送過來。”
千歌說着話的樣子像極了偷腥的貓兒，尤其眼睛還眯了起來，彷彿躍躍欲試。聞淵見狀不禁笑出聲，只是囑咐她少飲酒。千歌笑眯眯的應下。
接下來的事情她並不關心，她只關心能不能去洞裡玩玩，於是當晚跟千鳳賣萌撒嬌獲得第二天一整天的山洞使用權。
反正她不會打獵，難不成爲期二十天的秋獮都要在等待那羣人或凱旋或鎩羽麼？她纔沒那麼閒！
於是第二天清早，千歌撇下所有人，帶着聞淵、青峰和菲兒以及一羣侍衛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爲了資源的充分利用，千歌扒拉了不少東西，分給侍衛們揹着，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至一處山脈。
“連城山脈是皇上非常喜歡的一處地方，每次來圍場，總會到此處看看。”跟在千歌身後的侍衛恭敬道。
“哦？”
千歌並不覺得這裡的景色有什麼特別，仔細看了看山脈的佈局，不禁笑起來：“確實是好地方。”
放眼望去，只見高聳的山脈或青或黃並不分明，然而遠遠望去就能發現，山與山之間此起彼伏相互牽連，形成一大片微微凸起的弧線，幾乎可以成爲這一片土地的天然屏障。
母皇喜歡的應該是這個部分。
見千歌一臉滿意的神情，那侍衛暗自鬆了口氣，恭敬道：“王爺這邊請！”
“嗯。”
那侍衛引千歌來到某處山腳，拐了個身，指着一處隱秘的洞口道：“王爺，就是這裡了。”
“這麼隱秘？”千歌也不在意，由青峰點燃火把在前方領路，侍衛也自動分成兩批，一批在前方帶路，另一批在後方護衛，目不斜視，步伐整齊，井然有序，似乎十分熟練一般。
她似不經意地問道：“母皇都帶誰來過這裡？”
那侍衛一窘，回道：“回王爺，屬下跟隨時不見皇上帶誰來過。”
千歌點點頭。看來這批人是母皇的心腹，這裡也應該是母皇的私人領地。
行走間，暖暖一陣風帶着獨有的溼潤之氣徐徐吹來，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睜開眼，笑道：“這山洞是通風的？”
“回王爺，正是。”
那侍衛低着頭帶路，走了一陣後洞外慢慢多了光亮，隨着一行人的前進，光亮也愈發明亮。
前面帶路的侍衛都很自覺地停下，而一路爲千歌指路的侍衛也停了下來。
“王爺，前方就是王爺想去的地方了，屬下們是不得擅自入內的，還請王爺見諒。”
艾瑪，還挺秘密化的？
千歌淡定地點點頭，叫青峰和菲兒取了三個包裹跟自己走，臨走前告訴那侍衛剩下的包裹裡準備的是侍衛們的乾糧和水還有昨天未烤完的食物，讓她們自己到了飯點搭配着吃。這一舉動使侍衛們大爲感動，登時站得更加筆直挺拔。…
當跨出山洞、眼神適應了光線的一瞬間，千歌看清眼前景色，不由由心底發出一聲嘆謂：“好舒服！”
可以說這是鬼斧神工的世界！乍一看，幾乎是碧綠的世界！沒過腳踝的碧綠草叢看上去格外柔軟又富含生機，中間夾雜着零星的不知名的或白或紫的小花，十分醉人！大草坪的左側是一方淡綠色溫泉，正咕嚕咕嚕地冒着泡，同時散着嫋嫋熱氣。想必剛纔風中溼潤的成分就是這溫泉引起的。由於溫泉佔地面積頗大，她們身處的整個空間都被一層暖暖的薄霧籠罩着，溫泉旁有石塊圍搭着。一切組合起來並不極美，就是能給人舒服的放鬆感。
“青峰，你去外面找些枯樹枝來，我們就在這裡燒烤！”
走了一路，四人都有些倦了。而在景色宜人的呆着又容易引起食慾，是以千歌自然而然地餓了。未免菲兒和青峰不自在，她將她們叫到離自己和刺蝟遠一些的角落自行燒烤吃食。而她和聞淵並肩坐在溫泉邊的石頭上，專心致志地烤鹿肉。
“你說母皇看見這裡多了兩片泥土坑，會不會氣到不行？”
千歌語氣惶恐，眼裡卻滿是惡作劇的笑意。
聞淵嘆了一聲：“總比火勢一起，將這一片都燒爲灰燼要好吧？”
“此言差矣！”千歌搖了搖腦袋，“古詩有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若是我們將這裡燒光，待明年再來之時，這裡一定已經恢復如初了！”
“那你試試。”聞淵涼涼地來了一句。
千歌一縮脖子。
“我們在這裡忙裡偷閒也不是個辦法，那件事你可打算好了？”
千歌收斂玩鬧的心思，鄭重道：“嗯，我馬上就該失勢了！”
璃貴人在宮裡還算老實，倒是可以把他繼續留在母皇身邊。只是重要犯罪分子的證據還不充足，得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