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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地過着,鄭欣彤還是一如既往地熱衷於四處蹭飯,交朋結友,喜歡接到一個突然的電話就立即把正和她你唱我和不亦悅乎的我毫不猶豫地拋到腦後。等到半夜回來,才發現忘了自己沒帶鑰匙。於是便呼喚我冒着寒風瑟瑟索索地出來給她開門。哼!要不是叫我的時候聲音夠“嗲”,我是真的不願理她的。

有一段時間,發現鄭欣彤的右手無名指上喜歡戴一枚造型別致的白金戒指。我見了心裡不自覺地有些難受,她卻還沒事就問我好不好看,氣死我了。於是,我就鍥而不捨地天天冷嘲熱諷她是結婚狂。後來不知是我的絮叨起了作用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沒再見她戴戒指了,我好奇地問她怎麼不戴了,不是挺好看挺臭美的嗎,呵呵!她也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自己一味地衝我傻笑。見她這模樣看來是不準備坦白的了,也罷!作爲一個多少有些涵養的人,我便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去刨根問底,只是爲了這事後來還是憂愁了好幾天。

臨回家還有幾天的時候,老鄭他們準備開始自己動手衛生大掃除,我沒事也跟着他們一起擦窗拭桌,除塵去污。做着做着,鄭欣彤竟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我的領導,就像是一個工頭一樣她指揮來,我操作,她休息來,我端茶;貼好窗花,貼對聯。老鄭和阿姨也是一副“勞動最光榮”的高興模樣,兩人配合默契地手裡忙個不停。此時的情景儼然一幅“辭舊迎新其樂融融”勞作圖。

除夕夜,央視“春晚”主持人正在爲迎接新年的鐘聲讀倒計時,當鐘聲準時到十二時,電視裡的觀衆忍不住都歡呼雀躍,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村裡家家戶戶都點燃了辭舊迎新的鞭炮。震耳欲聾的炮響轟得大地彷彿都有些輕微的顫動。我給老鄭打了個電話拜拜年,我們就像是同齡人一樣在嘻嘻哈哈的笑聲中互相祝福,一點正行也沒有。他告訴我鄭欣彤除夕夜還要值班,我呵呵說馬上給她打個電話慰問慰問。然而真當我找出她的號碼的時候卻忽然猶豫了。我知道此時此刻給她送祝福的人一定讓她忙於應付,我就算打了也不一定能通,就算能通了也不過是應付的寥寥數語,這多無趣。算了,我還是不去湊這熱鬧了。

“妹,你活潑開朗的性格,熱情可親的言語讓人(主要是男的)都樂意拱月般靠近你、圍着你、順着你,你也由此得到了某種優於很多人的優越感,這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幸運,祝你能永遠保持這種幸福和幸運,新年好!”

腦門被門夾到也好,幼稚白癡也好,這算是我從認識鄭欣彤以來對她的性格和爲人的一些體會吧。把這些編成短信發給鄭欣彤後,我忽然發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愜意,也不知道這感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會這樣。短信真是一個好東西,它能幫你在與人交往時避免因爲或緊張、或激動、或喜悅而產生的結巴、語無倫次、話不着題。

盼望着,盼望着,心裡想鄭欣彤收到我的短信會作何想?想到這心裡還有些緊張。等了好久了,也沒見手機有絲毫的動靜,心裡又有些失落了。雖然這樣,可心裡還挺能爲她着想,是不是工作很忙沒空呢,或者看到以後爲我的體貼入微而感動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呵呵!

到了第二天又等了一個白天,到晚上實在忍不住了,硬着頭皮撥通了鄭欣彤的手機:“有沒有收到我昨晚發的短信啊?”

“呵呵,有呀!”聽到鄭欣彤充悅耳的聲音心裡的不滿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那你怎麼不回啊?”

“嘻嘻,不好意思,忙不開啊!”鄭欣彤歉意地笑。

“沒誠意就說嘛,哼!你在哪裡呢,好像很熱鬧呀!”

“嘿嘿,在K歌呢。”

“沒搞錯吧,新年第一天就跑去K歌?”我訝異地說。

“唉,沒辦法呀,誰叫人家吃的開呢!”鄭欣彤故作無奈。

“和誰呀?”我有點嫉妒又有點羨慕,心裡矛盾的很。

“就是小珏他們那幫人咯,先這樣啊,不和你說了,他們在叫我呢,新年好啊!”

說再見的機會都沒給我就匆匆忙忙把手機掛了,還新年好呢,現在我都難過死了。

盼望着,盼望着。正月初八這天,漫天都飄舞着翩翩而落的飛雪,我按照事前的約定到村口等候着老鄭他們。站着無聊,我就望着這漫天的雪花什麼也不想就是發呆站着,不知何時當車子停在我身邊了竟然渾然不覺。

“小羊羔,看什麼呢,我們到了也不立正歡迎一下。”鄭欣彤從車窗裡探出頭,說話時一股的白色氣霧從嘴裡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