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再看了一眼一邊的車無垢,然後轉身離開了。一直走到了客棧的門口,已經是晚上,周圍早就已經無人出沒了。只有他一個人。
他對着天空的月亮,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都幾乎要忘記了那個女子,還有一個丈夫。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自己一直追求的愛情,卻早就已經是他人的囊中之物。自己就這麼晚了一步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感到由衷的悲哀,卻沒有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在默默地站着。那便是從車無垢身上下來的顏夕,已經變成了人形,躲在一邊默默觀看薩摩夜來。
這個男人,自己和他相依相偎了那麼多年,看着他慢慢從一個毛頭小子,長大到了現在,長大到了可以背叛自己的父親,可以依然離開那個可以讓他衣食無憂的家族。一直到現在,喜歡了另外的一個女人。她的心思是複雜的。
其實作爲一個神獸,他是有資格成爲它的主人的,她本來打算等他到了十八歲那年,她就可以告訴他一切的真相,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真的到了哪一天,她卻泄氣了,她不願意告訴她一切,不願意告訴他,自己是神獸。
它可以變成人形的,卻是爲了他,從來都是一個蛇的模樣,這樣讓他們兩人的交往止步於前,卻也可以互相更加地相偎相依。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切,到了最後,成爲了永醉的友誼。
到了現在卻也沒有辦法可以再進一步了,也許慕煙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神獸和人,永遠只可能是朋友或者是主僕的關係。
“顏夕?”突然回頭的薩摩夜來突然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顏夕。
“啊?是啊。你怎麼也在這裡?”顏夕有點尷尬地說,剛剛的心思還沒有來得及壓到心底。她有些緊張不已。
“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你呢?”薩摩夜來十分直白,在他的字典裡面,向來沒有一個需要拐彎的理由。
“她們兩人在一起,我在旁邊不方便。”顏夕輕輕笑着說,然後慢慢走了過來。
“哦。原來如此。”聽到她這麼說,薩摩夜來的臉上落寞無比,然後緩緩轉過了頭去。
“你不要這樣了,其實一早你也就知道了?”對啊,她一早也就知道了神獸和人之間的距離,不是嗎?
“是啊。知道了,卻沒有直接看到來的讓人心痛。顏夕……我很喜歡車無垢,我活到那麼大,沒有見過那麼一個有魅力,有能力的女子。她很聰明和幽默,可以在第一時間讓我變得不那麼落寞。她也很溫柔,雖然不說出口,但是每一件事情都爲他人考慮。”
“我知道。”顏夕淡淡地說,似乎什麼情緒都沒有,但是內心深處卻似乎有一把刀在慢慢割着她脆弱的心靈。
“顏夕?你愛過人嗎?”突然薩摩夜來回頭問了一句,而顏夕的腦子似乎被別人拿着榔頭敲打了一下一般,一下子空白了許多。
“我……我沒有。”顏夕連忙否人,然後別過頭,不讓薩摩夜來看到自己的臉部表情。
“我想也是,你們神獸也是不能夠隨便愛人的吧?”薩摩夜來笑着說。
“恩。”接下來就是死一般的冷漠,顏夕和薩摩夜來一起坐在了客棧門口的樓梯上,然後看着天上的月亮。
“顏夕……你愛過人嗎?”突然薩摩夜來在一邊打破了僵局。
“啊?”顏夕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裝傻。
“愛過嗎?”薩摩夜來似乎並不願意放過她,轉過頭,炯炯的眼神看着她。
“爲什麼問我?”顏夕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也不願意回答。
“我以前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天地對我而言是自由的,我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離開了皇宮,去哪裡對我來說,都是幸福的。當然,還有你!”突然薩摩夜來對着顏夕輕輕一笑。
顏夕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將頭垂下,他……是怎麼了?
“由着我的小白陪伴,還有這天地做我的屏障,你說我這個人應該算是最幸福的吧?可惜老天就好像和我在開玩笑一般,讓我遇上了她。車無垢……這個女人真的讓我感到害怕,卻也幸福。她的眼睛可以一眼看穿我的寂寞。”
“她不用說話,也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顏夕……我從小到大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人,雖然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可惜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不過……我不在乎。我若是在乎,我就不是薩摩夜來了。”
“恩。我支持你。”顏夕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說,雖然他每一句話停在她的耳邊都是酸酸的痛楚,但是她卻依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連她自己都快要瘋了。
“恩。我是南疆七王子,在南疆,就只有我是個瘋子,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的樣子。我要是真的退縮了,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對嗎?”就像在希望從顏夕的口中獲得一點點支持一般,薩摩夜來的眼神無比深邃。
“恩。是啊。”顏夕淡淡地說。
“對了?你這個傢伙一直和我作對,爲什麼今天晚上卻突然不和我對着幹了?”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薩摩夜來看着一邊的顏夕,滿臉的疑惑。
“我?難得看到你那麼難受的樣子,就當作做做好人,饒過你一次啊。”顏夕一臉的正經,然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
“呵呵,謝謝你了。我記得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也是剛好自己心情很不好的時候呢。”薩摩夜來似乎想起了過往,回頭看着天空。“那時……我剛剛受到委屈,覺得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都是不好的,我那叫一個難受啊。”
“還好,遇到了你。你讓我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東西不僅僅就是所謂的親人。天地之大,還等着我再次去努力呢。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啊就好過多了。只是我有點不明白,爲什麼你會那麼幫我?”
“我……那時候你很小啊。你知道我是神獸,不會老,不會死。看到那個比我小那麼多的小男孩在那邊哭,我心裡也會難受啊。”顏夕看着薩摩夜來:“你可不要誤會啊。我對你可是什麼心思都沒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