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擡手呼過去的時候慕容涼的內心是十分緊張且激動的,畢竟她活了二十多年了,今兒個還是第一次扇人耳刮子。而且...而且對方還是血族之王,這想法又是剛剛纔有的。
所以她擡手呼過去的時候,眼睛緊緊地閉上,臉也別到了一邊,但手臂的力度可沒減少幾分,反而因爲她的心情而加重了。
一會兒後,意料之中的清脆響亮聲並沒有響起。而且,她感覺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力。
完了完了,被荊千渙發現了,現在人家正攥着你的手呢!
慕容涼的內心洶涌澎湃,被荊千渙這麼一抓,她乾脆豁出去了,擡起另一隻手就繼續往他的臉呼過去。同樣,另一隻手也被他抓住了。
“你在發什麼瘋?”荊千渙的嗓音有些低沉,聽那樣子就知道他有些生氣。
“失心瘋!”慕容涼大喊,雙手被他死死的抓着,她一動都不能動。不敢看他,她只得依舊閉着眼別過頭去,嘴裡不依不饒。“荊千渙,你身爲高貴的血族之王,竟然設陷阱玩弄一個未黯世事的小姑娘。而且玩弄她也就算了,竟然...竟然在外人面前抹黑她的清白。你知不知道女人的清白是最最重要的!你如此污衊她你好意思嗎?”
聽到這話,荊千渙身後的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天啊,慕容涼不過就是來了一天而已,竟然就發生瞭如此有趣的事情?
“而且你還用假的那麼重要的東西去騙她,欺騙了她的感情,致使她腦子一片混沌。最後...最後撐不住暈了過去。而且人家暈了你也不送她去醫院,直接把她帶回了這裡。現在好了,她好不容易醒了,但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可你呢?你個狼心狗肺的,竟然想趁她沒有自衛能力的時候沾她的便宜。”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千刀萬剮,被後人唾棄!”最後這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她能感覺得到荊千渙的手僵了僵。哼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慕容涼“討伐”完以後,房間就安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所以,慕容涼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那跳得和馬達一樣的心臟發出的“嗵嗵”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就在她忍不住要掙脫荊千渙的手鑽進被窩裡時,對方笑出了聲。
是的,荊千渙笑出了聲。“一個未黯世事的小姑娘會有那麼精湛的演技,騙了世人十幾年嗎?況且你的力氣那麼大,怎麼看也不像沒有自衛能力。”
“你管我?!”慕容涼大吼,“我的演技精不精湛關你什麼事?而且...而且我是真的沒有力氣,沒有自衛能力!”
荊千渙點頭:“那好。”
慕容涼沒反應過來,只見荊千渙抓着慕容涼的雙手,往另一隻手的對面拉過去,慕容涼的雙手就被交疊成了一把叉。然後荊千渙再順勢一轉,慕容涼猝不及防,身子就和手臂一起轉了起來,最後竟然倒立在了牀上。荊千渙眼疾手快,迅速放開她的手,改爲抓住她的腳踝。
so,現在慕容涼頭頂着牀倒立在牀上,腳踝被荊千渙抓着。這種動靜這種姿勢讓慕容涼很不舒服,她不得不睜開了眼,憤恨地瞪着得意洋洋的他,自動屏蔽了身後的他們。
“你什麼意思?!”之前設陷阱騙她也就算了,現在好了,竟然還欺負她,真當她是病貓嗎?
荊千渙挑眉:“沒什麼意思,就是隨便玩玩。”說實話,還真好玩的。
隨便...玩、玩!
當她布偶娃娃嗎?!
慕容涼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眼裡的怒意也深了幾分:“荊千渙我也是會功夫的我跟你講!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聽。”
“我偏要說!”
“我不想聽。”
“我偏要說!”
“說!”
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慕容涼愣是沒有反應過來。荊千渙有些不耐煩:“有什麼話你快說,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在這裡耗。”
吸吸鼻子,慕容涼醞釀好了情緒,大聲一喊:“傷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正是因爲有短,所以纔要做到無短讓人可揭。”
好像有點道理哦,但是這樣一來她就無話可說了啊!
“我...我...這個...那個...”慕容涼還想說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尊嚴,但她結巴了半天都沒結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別過頭去不說話,看着窗外樹木的枝丫。
現在正是深冬季節,沒有多久就要過年了。外面一片蕭條,荒涼不已。但她相信,到了春天這裡一定會生機勃勃的。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看着她那副極度委屈的樣子,荊千渙有些不忍心,輕輕地把她放在牀上,他理了理衣服,朝外面走去:“你的朋友們來看你了,你和他們好好說說話。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攪了。”
誒?朋友?
聽到這個詞,慕容涼先是一愣,然後一喜,接着就是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起來,想要去找朋友。結果她剛站在牀上,就看到了賊兮兮地笑着的雲若雨和夏澤兩人。看到他們,慕容涼被嚇得差點摔倒在牀上:“若、若雨?夏澤?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完了完了,他們在這兒,這是不是說明她剛纔的所作所爲和所說的話都被他們聽到了?
雲若雨點頭,走到牀邊坐下:“我們早就在這兒了,只是你把我們自動屏蔽了。”明明看到他們了,卻沒有反應過來,慕容涼的反應弧真的可以和香飄飄奶茶的香氣一樣繞地球三圈了。
看到她那樣子,夏澤“嘖嘖”兩聲,拉了張椅子坐下。“慕容涼啊慕容涼,你的反應弧可以啊,這才發現我們。像你這樣子要怎麼活下去喲。”
慕容涼撇嘴:“我活不活得下去由我做主,和你無關。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是南丁格爾讓你們來的嗎?你們是不是認識荊千渙啊?對了,你們來血族皇宮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爲什麼荊千渙會同意你們來看我?他就不怕你們把我劫走嗎?”
一連好幾個問驚到了夏澤,沒想到慕容涼的腦袋裡竟然有那麼多的問題。
早知道慕容涼會問這些問題,雲若雨一早就打好了腹稿,所以回答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我們之所以會在這兒,是來這裡和荊千渙商討戰術的,是大姐讓我們來的。我們認識荊千渙,但也不算很熟。我們來這裡是有很重要的事。因爲你是慕容家族的後裔,而且又是我們的朋友,更何況現在我們夸克族和血族聯盟了,所以他纔會同意我們來看你。至於最後那個問題嘛,參考前面的答案。”
如此多的信息量,慕容涼捕捉到了一條很重要的:“夸克族和血族聯盟了?”不、會、吧...
夏澤點頭:“對啊。之前暗夜過來和荊千渙兄妹倆交手,因爲他們正處於休眠期,雖然能對付暗夜,卻也是吃了些虧。爲了防止節外生枝,所以血族就和我們夸克族聯盟了。我們現在就是來和荊千渙商討戰術的。”
“順便來看看你。”雲若雨笑眯眯的,“對了,剛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荊千渙他...毀了你的清白?”不會吧,慕容涼才二十歲誒。
“哎呀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十多歲了不是處女也不是什麼很丟臉的事,對不對?”夏澤朝她眨了眨眼,“荊千渙雖然是腹黑了點,而且又有些陰暗,但他爲人還是很好的,尤其是肯負責任。他毀了你的清白,一定會負責的。到時候你就等着成爲血族之後,呼風喚雨吧。”
“不過呢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他會吸食動物的血。你也不用擔心,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習慣了。還有一點就是那位心裡肯定不高興,畢竟即將到嘴的鴨子就那麼飛了。但是你也不用擔心,時光會衝散一切,以後他就會放下的。”
“而且啊...”
“你給我滾出去!!!”實在是忍不了了,慕容涼扯開嗓子就是一頓吼,把夏澤給吼得一愣一愣的。“你哪隻耳朵聽別人說我的清白被毀了?!嗯?!對沒錯,我是說過荊千渙在外人面前抹黑我的清白。但那只是抹黑,不是毀掉!麻煩你提高一下你的理解能力之後再來和我溝通交流好不好?!”慕容涼的肺快要被氣炸了。蒼天啊,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朋友呢。
雲若雨一愣:“啊?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你們以爲是哪個意思?”慕容涼還是很生氣,“你們平時挺聰明的啊,怎麼到這種事情上就喪失了理智呢。這要是被南丁格爾知道了,非滅了你們不可。”
從來沒有見慕容涼那麼生氣過,夏澤連忙道歉:“對、對不起啊,我只是...只是腦子沒轉過彎來而已,你不要那麼生氣。”
本來是挺生氣的,但是他們是自己的朋友,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爲難朋友。“你們不是要和荊千渙商量戰術嗎,怎麼還不去。萬一耽誤了戰鬥,哼哼,有你們好果子吃。”
一聽這話,雲若雨立馬慌了,拉起夏澤就往外走去:“對對對,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呢,就不和你聊了。我們先忙正事,忙完正事以後再來找你。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後面那句話因爲他們走遠了,所以慕容涼沒有聽到。
確定他們走了以後,這個不讓人安分的主不屑地撇撇嘴,掀開被子下了牀。因爲皇宮裡實在是太暖和了,所以她就沒有穿外套,直接穿着黑色的加絨裡衣和黑色的緊身褲,踩着雙棉拖就出去浪了。
之前她在點心室裡看到有好多看上去很好吃的點心,於是她就直衝點心室而去。一進到點心室裡,她就什麼也不顧了,抓起一個紅豆餡的包子就吃了起來。
“唔,好好吃啊。不愧是皇宮裡的東西,味道比外面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邊說一邊把嘴巴塞得滿滿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但她還是不滿足,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東西嚥下去,她又抓起一個炸得金黃金黃的南瓜餅,一邊“咔擦咔擦”的吃着,一邊又抓起一個鮮蝦餃。啃一口南瓜餅,吃一口鮮蝦餃,忙得不亦樂乎。
“啊,這個看上去不錯耶。”解決完那兩樣食物後,慕容涼眼尖的發現一盤卡士達奶油草莓鬆餅。天啊,這是她最喜歡吃的了。
於是她二話不說,直接就朝鬆餅跑了過去。即將到達“戰場”時,一個侍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把她嚇了一跳,不得已趕緊剎車,這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穿着紫色侍女服的侍女盯着她,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位姑娘,這盤卡士達奶油草莓鬆餅是爲千渙王子準備的,你不能吃。”
不知怎的,看着這個侍女,慕容涼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千渙王子在一樓不是有專門的點心室嗎,爲什麼還要用三樓的點心室?”
侍女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很古怪的笑:“千渙王子點名要吃奶油草莓鬆餅,但一樓的點心室的材料不夠做,所以就叫我們三樓的點心室做,做好了送下去。”
看着這個侍女,慕容涼的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爲這不祥的預感,她秀麗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但是,爲什麼我沒有看到這裡做過點心的痕跡?而且,你的手也不像剛做了點心的樣子啊。”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侍女有鬼。
“誰說這裡沒有做過點心的痕跡?只是你隔得太遠了,沒有看清楚罷了。”說着侍女轉身指着流理臺,“喏,你湊近了去看,就可以看清了。”
雖然內心懷疑這個侍女有鬼,但疑惑的慕容涼還是抵不過好奇心的誘惑,當真朝侍女指的方向走過去。
她伸長脖子,一步一步的朝流理臺走過去,同時雙手也準備好了攻擊。可是,就在她靠近流理臺的時候,後腦勺一痛,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慕容涼身後,看着暈倒在地的慕容涼,古怪的侍女搖身一變,變成了暗夜的模樣。不,準確的說,是暗夜變成了侍女的模樣,現在又變回來了。
看着不省人事的慕容涼,暗夜獰笑:“慕容小姐,你就好好做一個美夢吧。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見到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了。”
一陣風吹過,兩人都不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點心室。
其實暗夜是想帶着慕容涼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解決她的。荒無人煙的地方是去到了,只不過那裡有人煙。
南丁格爾一行人在那裡等着她呢!而且看那樣子,應該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