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北堂墨的話,宋恩燦愣了下,雙手不自覺地揪緊,微微側過臉,沒有回答北堂墨的話。
“說!”北堂墨一個字兇狠地命令,“你是不是會離開!”
宋恩燦的眉頭一緊,她討厭北堂墨總用這種方式來強迫她做決定。
她要不要離開,雖然說取決於她,但歸結到底,還不是看他能爲她做到多少嗎?
“我累了。”她無力出聲,“北堂墨,讓我安靜點兒,這件事不困難吧?”
“燦兒!”見她轉身就要離開,北堂墨趕緊拉住她。
想要說什麼,又終於是將話都緘在口中,只是安靜地注視着她。
宋恩燦被北堂墨看得心虛,她一直低着頭,臥室裡安靜得能夠聽得清楚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她老老實實地站着,任憑尷尬蔓延,卻又想不到一個比較好的排解方法。
“你可以安靜。”北堂墨終於出聲了,握着宋恩燦胳膊的力氣也加重了些,“但是,你要知道,我絕對不會放你就這樣離開。”
宋恩燦擡眸,看見北堂墨嘴角微微地笑意,勾了勾脣角,算是迴應。
“無論你懷孕還是沒有懷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北堂墨深吸一口氣,再繼續說:“因爲,我愛你,捨不得你走。”
宋恩燦呼吸一窒,怔怔地看着北堂墨,他卻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自顧走到浴室去洗漱。
宋恩燦呆呆地站着,爲什麼她有種自己又輸了的狼狽?
那個可惡的男人,隨隨便便說出一句情深的表白,然後就完全不搭理她了嗎?
他假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是給誰看啊!
宋恩燦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再看向那僅剩的一張驗孕紙,猶豫了會兒,再咬牙將它放回去。
用晨尿驗孕才最準,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與其驗出來的結果會讓她忐忑不安,倒不如明天早上再直接查個最準確的結果!
想着,她關上抽屜,然後也一臉冷淡地走到浴室去。
她偷偷地看了北堂墨一眼,他依舊專注地在刷牙,並沒有將過多的心神放在她身上。
“那個……”宋恩燦總覺得自己該說點兒什麼,“你爲什麼會那麼篤定我會懷孕了啊?”
北堂墨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將牙刷完了之後,纔看向宋恩燦。
他認真地說:“因爲心裡是那麼希望的,所以就那樣相信着。”
“僅僅只是這樣?”宋恩燦不信,“沒有任何把握,你就可以那麼篤定?”
“嗯。”北堂墨點頭,再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宋恩燦很無語地看着北堂墨。
分明覺得他問的問題在還沒有被證實的情況下很無聊,但卻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那個答案。
“都喜歡。”她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去嫌棄自己生的孩子,“最好是可以生個雙胞胎!”
“貪心的傢伙。”他颳了刮她的鼻子,“爲什麼不驗孕了?害怕嗎?”
“嗯,有點兒。”她很誠懇地應聲,不知道爲什麼眼下可以這麼心平氣和地與他聊天。
“而且,現在驗又驗不準,浪費那唯一一張驗孕紙,明天早上一起牀還得去買,多麻煩啊!”宋恩燦笑着說。
“你啊!”北堂墨滿眼寵溺,“還能更懶點兒嗎?”
宋恩燦笑得心虛,懶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想以這種方式多躲過一晚啊!
懷孕?
摸着良心說,她還沒有準備好和北堂墨組建一個那麼完整的家。
夜很靜,北堂墨和宋恩燦躺在牀上,兩個人都沒有睡着。
“睡吧。”北堂墨輕聲,“否則怎麼應付明天的工作?”
“我睡不着。”宋恩燦很老實地出聲,“已經很拼命地想睡了,可就是睡不着。”
“要不……”北堂墨猶豫了會兒,再繼續說:“去驗了吧?看看有沒有懷上。”
“嗯?”
“明天早晨,我再去給你買幾張驗孕紙回來。”他很主動地提議。
“可是……”宋恩燦不自覺地抓着北堂墨的衣服,“我……萬一我真的懷孕了……”
她很挫敗地低頭,“我還沒有想好自己是應該開心還是該擔心。”
他將她攬入懷中,問:“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麼多天過去之後,這是他們兩久違的和諧的相處,恍惚到他以爲是夢,沉醉地不想醒來。
“就是會擔心。”她嘟噥着撅嘴,“腦子裡想着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我擔心自己會照顧不好他。”
“相信我。”他沉聲,“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如果都保護不好,算什麼男人?”
她長長地嘆息,“就你?”
“就我!”他很刻意地提高音量,“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而且,我是你丈夫,依靠我有什麼不對?”
宋恩燦白了北堂墨一眼,雖然臥室裡很黑,可能他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可是,那個讓她連懷孕都感覺不安的人,就是他呀!
他分明是罪魁禍首,還有什麼理由在這兒趾高氣昂呢?
“算了。”她鬱悶地咬脣,“睡吧!明天早上起來再驗!”
“真的不現在驗?”北堂墨問。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那個結果。
“嗯。”宋恩燦鐵了心,“現在驗不會很準,所以,還是等明天吧。”說着,她就轉身準備睡覺。
可她纔剛動了動,就被北堂墨抓進懷裡,緊緊地抱着。
“就這樣睡。”他的下巴抵住她的頭頂,聲音倦倦地落入她的耳裡,“孩子感受到父母相愛,會成長得更好。”
“你……”宋恩燦汗顏,“到底瞞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纔會這麼篤定啊?”
“如果我告訴你,你就徹底原諒我嗎?”北堂墨問。
“……”
“怎麼?”他繼續出聲,“不想知道嗎?”
“明天一大早我就知道結果了,何必爲了你那個答案而出賣自己?”她憤憤地出聲,“北堂墨,你不可以忘記,你對我有多混賬!”
說完,宋恩燦的心情就變好起來,果然就開始睡覺了。
而北堂墨卻黯淡了雙眸,只能抱着懷中的溫度,無力又悲傷。
……
這一夜,宋恩燦睡得格外好,夢裡,她還夢見自己大着肚子,在草坪上曬太陽。
可是,大腦已經提醒她要快點兒醒來,因爲她要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睜開眼,當看見北堂墨注視她的雙眸時,她嚇了好大一跳。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一看就知道是沒有睡覺。
“你……”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快速起牀,將頭髮隨意束成馬尾,就跑去拿驗孕紙。